书城悬疑清夜之鬼
20150500000036

第36章 虞弋,初代的疼痛(2)

“难道,你喜欢周在野?所以才那么傲娇?”

“丫头,你要腐女我不怪你,但是你也要有点眼见好吗?看到两个长得好看又互相间有仇的就凑成一对,你还真异想天开,不怕脑洞开得太大,连脑液都流了出来?”

欧鹏停了下来,一眨眼的功夫,脸贴近虞弋,冰冷的手抬起了虞弋的下巴,差点没把虞弋吓死,然后他继续说道,“我喜欢的可是女性。”

“是这样吗?”虞弋索性向前一靠,嘴唇差点触碰到了欧鹏的唇,看到对方诧异的表情后嘴角一翘,大笑着退了回来。

就在欧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虞弋只感一阵风袭来,很悲剧地被女吸血鬼给甩到了铁门边上,额头还被撞出了一个口子。

“在我面前勾引我侄子,你还真不想活了是不是?”女吸血鬼一个锋利的眼神斜射向了虞弋。

虞弋眉毛挑了挑,心里直骂对方真是老处女,开个玩笑都可以弄成这样,真他妈老传统,死顽固。

不愿意再与对方多说废话了,她觉得好累,身体如此轮番被虐,身上的青紫以及伤痕,已经让她有些身心疲惫了,只是希望内脏不要受伤的好,若留有什么内在隐患,以后受苦的还是自己。人有时候倒霉起来,真是天气好散个步都能被酒醉的司机撞个身灵两散。

以言辞回应言辞,有时候真的只会降低自己的情操,编组字句间的对抗,只是在提升自己的运用文字的功底罢了,只是发泄情绪或排解无聊,真正是抒发观点的恐怕没有多少个。最让人信不得的便是话语了。与其在烦乱的尘世,竖立一个自我的存在,不如放空心情,融入自然,平复,做一个安静的菩萨。

“主人。”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随即一声小弋把虞弋的神思招了回来。

眼前竟是……

“大婶,你怎么了?”

“咳咳,没事,只是腿断了而已。”

“谁干的?”

“你说,那孩子的父亲会好生待那孩子吗?”大婶答非所问。

“是张春丽的那个吸血鬼伴侣打的你?”

“小弋,你这有水吗?我好渴。”大婶像是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说话的间期总是在喘。而她那双脚已是被打断了,毫无生气的挂在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女吸血鬼又在咆哮了,好像内分泌失调的更年期妇女般,让人无法忍受。

“你怎么把她给我带过来了?不是让你取血就行了吗?”

“姑姑,她是艾滋病携带者。”

听到欧鹏的解释,女吸血鬼看了看对自己十分衷心的蓝,语气软了下来,“把东西给我拿来。”

说完,那名叫蓝的男吸血鬼从背上取出了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柱体。

“要新的。”

蓝再从背上拿了一个新的出来。

虞弋观察了一下,那吸血鬼的肩上居然有八个类似的柱体,好像还挺沉的,每一个看起来都不是一般货,另外,有三个是注满液体的,不知拿来干嘛。

女吸血鬼用双手捧着那柱体,嘴里不知念了些什么,然后将头部拧开,将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拿出类的膜放了进去,再一闭眼,蓝色的火焰在那头部窜了起来,在熄灭的时候,女吸血鬼将那柱体所附带的针管拿了出来。

“小鹏,将那丫头拖走。”

“你们要干嘛?”虞弋想要挣扎,奈何自己的力量与欧鹏相比,一个小鸡,一个老鹰。

“呃……”

只是一瞬,那针头就插进了大婶的心脏,鲜艳的血液顺着那粗大的针头缓缓进入了那柱体中,不一会儿就注满了。在女吸血鬼拔出针头的时候,她的指甲突然变长,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大婶的整颗心脏给挖了出来。

“不。”眼看着已经倒下的大婶,虞弋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欧鹏终于放开她了,可是还有什么用吗?那可是心脏!时无重至,华不再扬,再怎样也救不回了。

掉落的虞弋的泪水,进入了大婶的眼中,生理反应下她闭了眼睛,再睁开时,却也如虞弋般已是泪眼朦胧。

“小弋,别哭。”大婶缓慢地举起了手,在虞弋的脸上擦了擦,“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那个女孩儿恩将仇报她老师的故事?”

“大婶,别说了,你别说了。等你好了再告诉我,好吗?我求你了。”

“呵呵,其实那个……那个女孩就是……是……”

无力垂下的手,掩了的呼吸,无奈着来不及道出的事实,灰尘轻轻惊起又落下,沉重,沉重,沉重。一切终归还是化作了无,是你不是你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最在乎的人已经去了。人生百态根究不过一抹时间掠影,来得突然,消去也突然。记忆中又浮现出那个夜晚的那个述说——

“那个……那个女孩其实是很善良的,她其实是被她老师的丈夫酒后强暴了的,可是她老师的丈夫居然为了自己的名声硬是颠倒黑白了,无奈,那老师的丈夫外表装得太好,没有人相信女孩的话。女孩只能独自离开了那地方,可那女孩珠胎暗结了,舍不得放弃孩子,她忍着白眼生下了孩子。在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她所生的孩子却被诊断得了白血病,就像我们捡到的那孩子一样,白的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要掉下眼泪。那女孩没有能力赚钱给自己的孩子治疗,于是只能去求孩子的亲生父亲,可却被无情地拒绝了。她老师知道事情的真相时,痛心不已,然后她老师将家里的存款和变卖家中产物所得的钱交给她让她带孩子去治疗,然而这一切却被老师的丈夫知晓了,那男人抢了女孩的钱,却在不小心中误杀了她老师。至于老师的女儿,同时也是那男人作孽的结果。于是有一天,女孩趁着男人酒醉的时候,故意使家中煤气泄露,将男人毒死了。女孩为了孩子最终走上了不归路,为了钱她什么都干,包括为妓,招揽无知少女为妓,然而她的孩子也还是没保下来。你知道吗?当人戴面具戴久了就脱不下来,一开始那女孩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做那些下作的事,但后来孩子孩子没有了,她是为了那下作的事做下作的事。那,已经习惯了;那,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一直不愿述说的过去,一直不敢道出来的忏悔……奈何死之将至。

“不愧是被选定的人,居然被挖了心脏还维持了这么久。”女吸血鬼看着眼前的景象,无所谓的说了句,然后转身将心脏交给了蓝。

“吃了吧。你刚被转化不久,吃了这些被选定的人的心脏对你的力量有很大的帮助。”

女吸血鬼在走了几步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生下孩子的,还有那家伙,”女吸血鬼指指虞弋,“你不许动他们。”

像是高中生刚刚被自己喜欢的人送了礼物一样,蓝的眼神,带着迷恋、无比的喜悦与不知所措。那个消息对他来说影响力并不大,他在此之前就已经吃了另外两个被选定之人的心脏了,确实如女吸血鬼所说大有好处,在吃掉第一个人的心脏时他之前被上官圆缺弄出来的伤就在一刻钟之内全好了,而在吃掉第二个人的心脏时他的速度、力量和隐身能力都提高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太兴奋了,那个叫蓝的吸血鬼居然一下变成了透明,再一下子恢复成了肉体,如此一来一往,隐隐约约,配合着他进食的声音,那变奏的乐章源源不断传来,虞弋那叫一个气结,于是在身体伤痛与心理伤痛的双重攻击下晕了过去。

生活本来是既定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轨道要行,注定要依照自己与生俱来的剧本演绎自我的生活。随自己的根性因缘,自己的品格,走属于自我的人生路,绽放自己的光芒,或黯淡或耀眼或艳丽或单一。而这万般景象,明暗的区别却不会因为当下价值观而有高低,每一个人都是唯一的存在,独特、无可替代,都是被肯定的。但大部分的人,不愿意接纳自己、实现珍贵的自己,反而要把自己变成别人的样子,抄袭别人的生活和理想,以为那样就是最好的自己,过分认可当即所接触到的一切观念,觉得他人不过是过早的夺去了我该过的生活。

这样如何能活得愉快呢?唯一性在于,你在关系中给予了一些其他人无法替代的珍贵品质,并且它们完全来自天性,没有矫饰。

虞弋终于知道欧鹏的别扭了。

是他发现了周在野的天赋,也是他给予了那人机会,可是却在一步步成长中,他忘却了最开始的对周在野的欣赏,以及自己对赛车的厌恶,转而成了对周在野的嫉恨。他以为周在野夺取了他的地位与光彩,所以在他父亲的偏重中,在周在野每次取得荣耀后,越发加深了他心中的暴虐情绪。明明在此之前他是丝毫不在意那个逼死自己母亲的所谓的父亲,也对赛车的结果毫无兴趣,他喜欢自己,喜欢纵情绽放,他人的看法,他人的艳羡,他人的唾弃,他听了也当没听到,看到了也当没看到。而一切的心怀却在周在野的掺和下,不知不觉中破败、糜烂。

慢慢地欧鹏在岁月的侵袭下染上了周在野的习惯,说话方式、行为举止,以及对父亲的尊重和爱戴、对赛车的热爱,变成周在野影子一样的存在。他开始与周在野无话不谈,开始阳光焕散。在一次又一次的不满足中,孕育了另一个人格,忘却了自我。

或许,一次肉体的焚烧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只是那一次的重生却仍然无法摆脱对此前的种种执着,可惜,可悲。

虞弋看着欧鹏的脸,察觉不出他内心的喜悦与激情。她开始同情他了,或许,那对过往阴影的看重,对周在野的嫉恨,已经是他的唯一动力了,或者说是唯一的乐趣了。被自己姑姑拐动了的人生轨迹中,他了无生趣的变相活着,对于这个奇怪地方深处他只是遵从着姑姑的指令一步步前行,没有丝毫主动探索,没有丝毫的贪欲,虽然知道前方会给他带去他想也想不到的好处,只是那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即使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都完全是有无皆可,不存在意义。

那之后,虞弋淡定了许多,不再多做自不量力之事,望着女吸血鬼的眼神也不再带有深重的恨意。生命的消逝,在自然的广阔与包容中,无足轻重。虞弋来不及去感叹,她生命中遇到过的人很少,是该去好好珍惜每份情感的,只是生命的情感,在熙熙攘攘中,终究也会被时间长河淡化,甚至化无,她的悲伤、她的怜悯,显现也好,不曾浮出也罢,都已经失去价值。人不在,哭给谁看?给谁带去欣慰?给谁带去温暖?所谓的做作,便是在仇人面前为亲近之人痛哭不已。内心的情感何必表演给他人看。

那位叫蓝的吸血鬼,一直在身边晃荡,只是他一直隐着身体,若不是女吸血鬼在断断续续与之交谈,却是发现不了他的存在的。眼不见为净,当真是稍稍缓解了虞弋对他的厌恶。

虞弋捕捉着女吸血鬼与蓝对话中的每一个信息,并找寻着逃脱的机会。只是机会未来,来的是灵台一鞭。

这,不是当时虞弋他们所在的祠堂吗?兜兜回回,总是要让人回到那个所谓的祠堂,为的是什么?总是在疑问,总是得不到答案。一步步的探索,不过是欣慰自我的假象,一切的根源始终没被找着。一道只看结果的计算题,前面的推算,再如何精彩,再如何正确,最后一步算不出也是枉然,也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