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都的人们谈论的最多的是煜王爷。
那个以游山玩水,纵情江湖为毕生事业的煜王爷,那个眉眼如画,俊美若神的煜王爷,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煜王爷。
听说煜王爷要大婚了。
听说新娘子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说煜王爷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听说皇上是不许的。
听说煜王爷是用了真心的。
......
所有的人会有意无意的经过煜王府,会有意无意的看那么一眼。虽只是一眼也是心满意足的,至少那些留言似乎是真的。
王府门口,挂着两个大红色的灯笼,似是有喜事来临。
王府里面是铺天盖地的红,即使夜晚的黑,也遮挡不住那片耀眼的红。
人们不免都在想:据说新娘子已经不在人世了,王爷大婚当日到底要怎么娶亲。
不管人们是怎么议论的,这些对于子渊来说其实是都不重要的。他们说他们的,他做他的,本是不相干的人,理他们做什么。他只需要想她的事就好了。
煜王府内。
秋夜的风带着几丝微凉,轻轻的掠过灯火通明的寂静回廊,拂过后花园凉亭里子渊的面颊。
他默然望着面前的酒杯,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手中轻轻捧着古新月的玉镯,口中低喃:新月,你瞧,你不在了,这天上的明月也不再圆了。”
他现在只剩下这枚玉镯了,不是么?
身后李管家尴尬地捧着一个精美的镶金镂空檀香木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管家,东西送来了?”子渊幽幽的开口。
“是。”李管家这才捧着盒子转到子渊面前递了过去。
木盒慢慢打开,满目火红。
子渊轻抚盒内的锦衣,上等的绸缎柔软丝滑,金线缝制的飞凤翔于这火红的嫁衣之上栩栩如生。那片红灼的眼睛生疼。他怕新月不喜欢命人绣了好多件,一件一件叠在这檀香木盒之中。
用的是最好的衣料,请的是最好的秀娘,一针一线秀的是最新的样式。
他本是想着,要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呈到她面前的。
他本想着他有时间让她慢慢的接受他,喜欢上他。
他本想着带她天涯海角的去流浪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要的,他都会给的。
可,上天却不给他时间,那么残忍的夺走了她。
他只不过是离开了几日,怎么一回来一切就都变了样呢?他还来不及说爱她,他还有还有好多话没告诉她,他还有好多事要和她一起做。
心很痛,痛得无法呼吸,仿若坠落到一片黑暗里,他寻不到他的光,他慌了,怕了。那就娶她吧,这大概也是能和她联系起来的唯一办法了吧!
夺走了她又能怎样呢?他还是爱她的,是爱,不止是喜欢。就算只余下一枚玉镯又能怎样呢?他还是会娶她的,就让那枚玉镯代表她嫁过来就好。
只要她冠上他的姓氏,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轻轻的合上木盒的盖子,交与李管家。
“你放到喜房里去吧!择日我便成婚。”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子渊注视着怀中的玉镯。
“新月,嫁给我可好?你若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就算皇兄不同意,我们也是要成亲的。择个良辰吉日我迎你过门。喜服都准备好了。”
夜空响起闷闷的雷声,暴雨袭来。子渊站在雨中凝视着手中古新月的玉镯痴痴地笑,一如那日望着被大火烧尽的古宅那般,笑的痛彻心扉。
皇宫。
豆大的雨滴砸在琉璃瓦上,混乱的声响。巍峨的宫墙,阻隔的是生生世世的距离。
御书房内一片狼藉。该碎的不该碎的,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奏折被狠狠的撕碎,丢在地上。
“他疯了!”玄夜吼得气急败坏,“她没死,凭什么他就认定了她会嫁给他!”
常喜缩着脖子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其实他很想说:”万岁爷,古家小姐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您还是放下吧!“ 可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却不想,玄夜忽然就坐在那一些个瓷器的碎片之中,神色黯然。
“找了这么久都没寻到,真的是朕错了么?她真的就死了?”
“这婚朕是绝不能允的,她本是要嫁给朕的。”
最后,玄夜竟又低低的哭了起来。
“是朕害了她,她不嫁给朕,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