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天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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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绝境(1)

“我们要自救,我们要改变我们的命运。”厄班达坚定地说:“就算我们真的犯了很多错误,我们也能吸取教训,去纠正、去改变。”

“倘若再被毁灭,那么就失掉了这次宝贵的机会了。因为下一个纪元的存在时间只会更短,那时候的人恐怕还没意识到就已经被灭了。”

索德低下头,看着那波澜不惊的海洋,那些小舟在那里来回摆渡,却没能掀起更多的涟漪。

他神情失落,只是低声反驳:“就凭我们如此弱小的人类,也妄图去撼动命运的大山。”

厄班达似乎对索德的反应十分意外,他印象中的索德虽然不是贪生怕死胸无大志的人,但现在却是这般颓废丧气。

“有希望的。”厄班达试图开导他:“命运已经改变了。”

“每个进去过天堂门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过挣扎。也许你觉得我们的力量太过弱小,但只要每个人都出一份力,日积月累,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最重要的论证,就是传说的本身。根据传说的预言,格里应该在更早的时候被毁灭掉,但是这件事情被推迟了。”

“也许是那个预言本身就是错的。”索德仍是无动于衷:“就算是对的,只不过推迟一段时间,又能怎样?”

厄班达摇头:“不对,这说明我们有能力去改变。就算我们凡人真的无力,那还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索德看到厄班达盯着他的眼光充满了渴望,便轻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能改变命运吧?”

“就是你!”厄班达点头:“你是命运之剑,只有你才有机会改变它。”

“为什么?我自认没这个本事。”

“你知道圣主教和格里教还有一个重要的关联吗?”厄班达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两者都是信奉创物主,但它们之间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厄班达面带微笑,看着索德,这让他有点不舒服。

“你想想,它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索德也思索一番,回答道:“圣主教似乎习惯黑暗,而格里教更加崇尚光明。”

“没错。”厄班达点头称道:“那你有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区别吗?”

“也许是一明一暗,一正一邪?”索德发现他的措辞似乎对圣主教太过贬义,毕竟他尊重的两位老人都是圣主教出身的,便改口说道:“应该是一正一反。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这样设定的。”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不是根本原因。”厄班达也不再打谜语了,“准确来说,创物主有两部分,一个是它的本体,一个是它的辅助体。”

“你进过天堂门,应该看到过那个雕像吧。本体就是人,辅助体就是他的那把剑。”

索德也忆起了当年的情景,那个雕像确实就是圣主教信奉的圣主,而那个雕像也还持着一把大剑,看情况真的如厄班达所言。

“圣主教信奉的是本体,即人,他们相信这个世界是由人所创造的。他们认为人心本恶,因为世界是由毁灭诞生的。他们坚信有死方有生,所以世界的根源是黑暗。”

“格里教信奉的是辅助体,即剑,这些人则相信这个世界是由那把剑所象征的能量所创造。他们认为人心本虚无,因为这个世界是由空无诞生的。他们坚信有那股光明能量才有生命,所以世界的根源是光明。”

“两教的本质区别,就在于此三点。”厄班达总结道。

索德闻言倒是不屑:“现在的人心污秽不假,但也不代表人心本就是恶的,那可能是后天环境的影响而造成的。至于剑,剑乃凶器,沾满罪恶的鲜血,居然还成为光明的象征?更是可笑。”

厄班达虽是不服,却也摇头笑了:“算了,对于这些教义的真假对错我们就不去深究了。毕竟这些不是重点。”

“但是,你应该知道了。创物主的能量来源于他的本体和他的辅助体,也就是他本人和他的剑。”

“在创世之后,那把剑便脱离了他,堕入凡间。而他本人,也不知所踪,也许沉睡在某个角落,也许早已离开这个世界。”

索德一脸诧异:“你不是要告诉我,我是那把剑的转世吧?”

“怎么可能。”厄班达急忙摆手:“人是人,剑是剑,这是两个不同的构造。”

“你是命运之剑,准确来说是‘命运之剑手’。你是命运大戏最重要的主角,代替命运行使杀戮大权,使命就是清理掉那些无用的棋子。”

索德听到厄班达这样解释自己,也不知应该愤怒还是悲伤,这种奇特的情感漫上心头,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厄班达察觉到索德的异样,便换个话题:“那把剑,一定拥有无上的力量,绝对可以扭转乾坤,打破命运的束缚。”他越说越激动,脸色也涨红了。

“那么,那把剑在哪里?”索德感到不妙,但仍是要问。

“就在你的背上。”厄班达微笑着指了指索德的身后。

索德一惊,急忙把背上的剑拿了下来,在阳光底下观察。只看到那把剑的剑格上一个狰狞的恶魔鬼脸,此外哪有什么圣剑的意思。

“这分明是一把魔剑!”索德心灰意冷的摇头,又把剑放了回去。

“在你进去蒂斯的天堂门之前,这把剑只是凡铁,但如今却已成魔剑。”厄班达笑着解释:“也就是说,你能把天堂门里面的能量转入到剑里。”

“你是说,我能制造你说的那种圣剑?”

“没错。圣剑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们确实不可得知。但是,你能够利用天堂门来制造威力强大的‘剑’,也是事实。我估计,你只要进去格里的天堂门一趟,说不准就能让这把剑拥有更强大的能量。”厄班达正色道:“也许它将会成为传说中的圣剑。”

索德默然不语,只是低头。

“要知道,我们已经无法和欧贝抗衡了。只有得到圣剑才有一线生机。”厄班达试图说服索德:“就算机会渺茫,我们也得试试。”

“试试?”索德重新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悲愤,“就算明知道百分之百失败,还要去试吗?”

厄班达似乎听懂了索德的意思,也不由得苦笑:“原来如此。”

原来命运真的是不可抗拒的。

两个人都失去了信心,只是呆站在原地,眺望着天空与海洋,品味着对未来的绝望。

时间如箭,转瞬即逝,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远方还在徘徊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何处是我家?

亦或是,根本就从来没有存在过吧。

“下去吧。”厄班达提醒还在发愣的索德,“天色已晚,该吃饭了。”

索德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走了下去。厄班达走起路来仍是摇摇晃晃,但他并没有要求索德的帮助,咬着牙靠自己的能力走了下去。

山下是一块临时搭好的帐篷区。很多无家可归的人都自发地聚集在这里,他们都很清楚,大难之前更需要同心协力。

琼看到厄班达走了回来,便急忙跑过去,主动搀扶他。厄班达没有拒绝,微笑着靠在了亲人的身上,在她的帮忙下慢慢地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索德看到那些无助的人,此时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惊慌沮丧之意,更多的是坦荡释然。他们带着笑容,围着篝火,在一起歌唱着、痛饮着、谈天说地着。一切是那么的从容不迫、那么的自然和谐,全然没有面对空前灾难时的悲哀与痛苦。

为什么他们可以笑得这么自然,这么轻松,这么快乐?

为什么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的乐观,那么的从容,那么的坚定?

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失去了一切,却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索德有些茫然,他觉得这些人的笑容、眼神、举动,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眉头紧皱,苦思冥想,却不得其果,只能苦笑。

也许他自己永远都达不到这种心境吧。

“索德先生。”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索德望了过去,只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拿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您帮了我们大忙,我们无以为报。这是格里人秘制的好酒,虽然条件苛刻,酿的不是很好,但希望您能笑纳。”

他看到这个女子,带着温柔的笑容,只是额头上刻着一条可怕的伤疤。虽然饱经岁月的摧残、命运的折磨,但她的脸上仍挡不住那种充满活力的魅力。

他又看了看其他人,这些人大都灰头土脸、衣着破烂,甚至身体受创、断肢残臂,却仍尽力让自己欢笑着。

他们失去了拼搏一生才换来的财富、名誉、权力,但他们没有放弃,生活仍在有条不紊地继续着。

他们在努力地活着,在不屈不挠地挣扎,在和自己那悲惨的人生对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