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气氛顿时沉重,方天正对唐健轻声道:“掌门,事到如今,我们也脱不了关系,争斗十多年,说到底,祸是由我们引起的,既然凌虎堂肯退出江湖,我们也到此为止吧。”
唐健身子微微一震,但仍不示弱,唐雪莲恳求道:“爹,我们就罢手吧。”
唐健迫于两边压力,终于点头答应,杨天大喜,两派冲突终于能得到化解,凌虎堂和唐门弟子都露出笑容,唐健和马一笑看着弟子的表情,深深内疚。唐健叹道:“看来我这十多年也不得人心啊。”
“啊”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破了众人的欣喜,这声音如此熟悉。
“雪莲”杨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见唐雪莲摇摇欲坠,一支箭插在唐雪莲左胸。
“不得人心也没事,下辈子好好做人就行了。”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随即听的一阵惨叫,山上箭如雨下,众人措手不及,死了无数,杨天也身中两箭,但杨天不顾疼痛,冲到唐雪莲身前,将她转移到一棵大树下,封住她穴道,暂时止住流血。
山顶上,一位大将笑道:“没想到川蜀两大门阀竟也是这般脆弱,区区一个谣言能让你们笨到这个地步,贾大人也高估你们了。”
杨天气愤之极,唐雪莲呼吸有些急促,脸色渐渐苍白,望着杨天道:“小天,我不想这么快就离开你。”说着泪流不停的流出来,话语中皆是悲伤,伸手抚摸着杨天的脸,杨天握着她的手,虽然不想在唐雪莲面前悲伤,但还是掩饰不住,垂泪下来。
唐雪莲看着杨天哭泣的样子,反倒停止了留了,像个姐姐一样,柔情的看着杨天,依如以前在竹林的时候,唐雪莲一直视杨天为弟弟,尽心呵护。
“小天,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吧,在我离开之前,别哭,别放开我。”唐雪莲的语气越来越低沉。
杨天把唐雪莲紧紧抱在怀里,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女子,心中早想这样抱着她,一起共枕,可没想到,当自己抱着她的时候,却要阴阳相隔。
书外,仍旧箭雨纷飞,树下,杨天不顾一切的抱着唐雪莲,感觉怀中的人体温渐渐降低,唐雪莲知道自己支持不下去了,用尽全身的力气道:“把我送回……绿竹……林。”
“嗯”杨天已经泪眼模糊,只听得唐雪莲的声音越来越弱:“你还没有吻过我……”没等她把话说完,杨天深深的吻了下去,唐雪莲笑了,这时自己平生笑得最幸福的一次,轻轻闭上双眼,静静感受这份幸福。直到扶在杨天脸色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要”山间撕心裂肺的狂呼。
山顶的将领看向树下的杨天,见他缓缓走了出来,杀气很盛,下令道:“射死那个少年。”飞羽箭顿时射向杨天。
杨天眼睛血红,狂吼一声,卷起尘土,将箭挡了下来,将领大惊,厉声道:“继续射”飞羽箭再度射来,杨天飞身而上,卷起土石不仅裆下箭,而且内力一发,所有的箭混着土石倒飞回去,士兵猝不及防,死伤无数,杨天飞身之上,冲向将领,将领慌忙撤退,留下几个士兵抵挡。
杨天刚才大发神威,众人都畏惧于他,并且将军逃跑,群龙无首,纷纷器械投降,杨天吼道:“滚”声音回档在山间,士兵四散而逃,杨天直追将军而去,将领虽然行军打仗,但武功却不如江湖人士,没多久就被杨天追上,杨天青霜剑奋力劈下,把将领劈成两半。
一场浩劫就此结束,只是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杨天踉跄走到马勇杰面前,对着马一笑的尸体跪下,悲痛的不能言语,方天正看着死去的兄弟,仰天道:“我等厮杀了二十年,落到这个下场,以往的流血,到底为了什么?”
江湖上,谁都没法分辨正邪,只有不断的算计,稍不留神,就落入别人的圈套,这才是江湖的真面目
杨天带着唐雪莲和马一笑回到绿竹林,按照唐雪莲的遗憾,和师父,也就是自己的娘亲葬在一块。竹林还是那么碧绿,残阳漫过每一寸土地,漫上那三块墓碑,使得墓碑上的字闪闪发亮。
左起第一块碑上刻道:尊父萧白羽之墓,中间一块刻道:尊母邱玉颜之墓,最后一块刻道:爱妻唐雪莲之墓。
墓前,杨天与马勇杰跪在地上,杨天沮丧道:“娘,跟了你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就是我娘,孩儿实在不孝无能,没能照顾好你,也没能救爹,连雪莲都没能保护,孩儿只能将她们带回来,向你请罪。”说完,头重重磕在地上。
马勇杰道:“义父,孩儿生前没能保护好你,如今公子找到,孩儿定当追随公子。”
杨天抬起头看着马勇杰道:“大哥,我们两兄弟没有主仆之分。”
马勇杰把手搭在杨天身上道:“好兄弟,大哥以后一定辅助你成大业。”
杨天惨笑道:“江湖我已经厌倦了,不想在呆在江湖了。”
马勇杰道:“你要退出江湖吗?”
杨天点点头道:“会退出的,只是现在还不能。”说着望着唐雪莲的墓碑道:“雪莲,我无能保护好你,琪妹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保护她周全。”
杨天上了香,走进木屋打扫一番,这时已经入夜,杨天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脑海中重现着当年的画面,每每想到和唐雪莲嬉戏的事,心中顿时觉得温馨,只是这份温馨是短暂的,温馨过后,又陷入深深的伤感。
这一夜,过得无比漫长。
次日,杨天和马勇杰站在门外,杨天牵着马道:“大哥先回总堂处理事务。”
马勇杰问道:“你去哪里?”
杨天望着唐门的方向道:“我还有两个承若完成。”
马勇杰想起昨天杨天的话,点头道:“你快回去唐门吧,不然唐雪琪出差错了就麻烦了。”
马勇杰这么一说,杨天顿时慌了神,想起平时唐雪琪的性格,自己在外面耽误几日,那场大战的事情肯定传到唐雪琪的耳里,现在唐门也没人了,自己不再她身边,搞不好她真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想到这里,杨天飞身上马道:“我先去唐门了。”说完快马赶往唐门。
杨天日夜兼程,赶了一天路才到唐门,唐府空无一人,杨天心中焦急,暗道不好。直奔唐雪琪房间,推门一看,房中空无一人,床上放着一封书信,杨天过去一看,只见信下面还有一束用红丝捆着的长发。
杨天见到这两样东西,拆开信一看:杨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那时我已经远去了,事情发生的好快,爹和姐姐都去了,唐门散了,我如今能做的,只有用我的一生去祝福那些可怜的人,为爹爹和姐姐超度。
“超度”杨天看着这两个字,又看着那束头发,心中突然猜到了什么。将信和长发放入怀中,冲了出去:“琪妹你为什么这么傻,不是还有大哥我吗。”
杨天见到院中长廊处坐着一位老人,问道:“老伯,你可知道二小姐去哪里了?”
老人道:“杨公子,你可回来了,二小姐上峨眉去了。”
“峨眉”杨天震撼一下,和刚才自己的猜想一样,杨天不敢再耽误时间,踱步急走。飞马向峨眉而去。
一路换了三匹马,杨天日夜兼程赶到峨眉脚下,立即上山,身体已经非常疲惫,眼睛布满血丝。
赶到门前,门口站着几位尼姑,小尼姑见杨天匆匆而来问道:“施主这么匆忙,有何事?”
杨天道:“我找人”说罢正欲进去,小尼姑出手拦住道:“今日是我峨眉剃度之日,外人不可进去打扰,施主请回吧。”
“剃度”杨天全身凉透。“咚咚”钟声传来,看来已经到了剃度吉时,杨天不在顾忌什么,强行冲了进去,峨眉山的尼姑见有人闯入,前来阻挡,不过这里是外殿,外殿的尼姑大多是普通出家人,不会武功,只负责打扫,潜心念佛,杨天不想在这里过多纠缠,何况时间也不够了,杨天施展轻功躲过她们,直向里面冲去。
杨天一路冲来,外殿尼姑见挡不住,连忙敲钟示警,钟声一响,内殿里面冲出一群手持棍棒的尼姑,挡住通往内殿的山路口,杨天来势很快,还没等尼姑摆好阵型,杨天已经飞檐走壁绕了过去,穿过路口,通过一条小径,来到一个大院中,院东方有一条台阶,只通往上面的房子,最上端的房间最大,门口站着一批俗家女子,各个身着僧袍,披着头发,想必都是剃度的人了。
杨天三步并两步,奔上台阶,上面,一个老尼姑带着一群弟子手持棍棒摆好阵型道:“来者何人,竟然闯我峨眉。”
杨天道:“在下身份说来话长,今日舍妹赌气出家,我赶来劝阻,还望师太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