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远听到楚萧离开的脚步,这才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就看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张信封,很显然就是刚刚楚萧留在这里的。
自己并没有答应楚萧将这东西送给容珏,可是楚萧却仍旧将其留下,难道是说....慕容远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不禁皱了皱眉,走过去便看到那信封并没有封口,似乎是并不介意被人看到里面的内容。
或许这东西本来就是给自己的吧,慕容远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但是却已经将信封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慕容远不禁一愣,却不知道楚萧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慕容远一愣,莫非他已经看出自己的身份不过就是没有拆穿罢了。
虽然很想去找楚萧问个清楚,可是慕容远还是忍下自己内心的激动,不管怎么说现在都还是要将这个东西收起来比较好,因为过不了多久这个东西就要派上用场。
根本不需要去验证真假,慕容远了解楚萧的性子,今日他将这东西送给自己,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知道自己是谁了,不过就是没有说明罢了。
而楚萧从医馆离开之后,直接回到了景安王府,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真相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楚萧后来才知道,当日并不是慕容远自己离开,而是被自己的父亲送走,可是那又能够怎么样,无论事实是怎样的,慕容远都已经离开,而他也娶了别人。
因为这件事情,楚萧曾经一度怨恨,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恐怕她和慕容远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见过世子。”楚萧刚回到景安王府,就看到朝中的尚书大人正巧从书房走出来,见到出校回来立刻打招呼。
楚萧看见来人是李尚书,忙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见过尚书大人。”
两个人本来也没什么交集,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李尚书便离开了景安王府,而楚萧则是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因为楚萧年幼一直被送养在外,在外多年,楚萧和景安王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没有那么亲切,更何况在经历了慕容远的事情之后,父子二人之间更是生疏了许多。
这么多年,楚萧一直在为皇上做事,奔波在外,很少回来,而景安王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楚萧虽然不说,但是却都看在心里。
“见过父亲。”楚萧来到书房,正好看到景安王手中在拿着一张地图再看。
景安王见来人是楚萧,点了点头说道:“过来,和为父一起看看。”
楚萧不解的走了过去,却发现那是陈国的疆土地图,不禁有些意外,看着景安王不解的问道:“父亲看这地图做什么,莫非父亲想要回到封地了?”
因为楚萧不再京城,所以景安王也很少在京城的府邸,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西北封地,如今也是因为皇上的五十大寿要到了,这才搬到京城里住着。
景安王叹了一口气,将地图卷起来,坐在一旁上下打量着楚萧许久才开口:“楚萧,你已经这么大了,如今你一封休书便休了李丞相的女儿,如今我们怕是和李丞相结了仇了。”
李丞相这个人向来小肚鸡肠,更何况还是这样有损颜面的事情,景安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楚萧点了点头说道:“只是皇命难违,况且这件事情丞相府理亏,就算是想要找父亲的麻烦,恐怕也没有理由吧。”
虽然一直在外行军作战,但是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楚萧也是清楚一些的,现在的李丞相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李丞相了。
景安王靠在那里没有说话,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楚萧还是个孩子,可是现在却发现,楚萧早就已经长成了男子汉,虽然一直没有子嗣,却已经结婚五年了,和自己当年正是一般大的时候。
见景安王不说话,楚萧低着头,想了想问道:“刚刚看到张尚书离开,父亲什么时候和张尚书交好了?”
因为景安王是异性王爷,这么多年在朝廷里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做什么事情惹得皇上猜忌,在楚萧的印象之中,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私下和朝中大臣来往。
见楚萧这样问,景安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萧儿,皇上明日让你离京去做什么?”
景安王向来都不过问自己的行踪,今日这样一问倒是让楚萧一愣,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突厥人又开始暴动,皇上怕突厥人借此机会入侵我国边境,便想要我去东北边防镇守,以免突厥入侵。”
这么多年,陈国一直被突厥骚扰,而今年草原收成不好,怕是突厥又不会安稳了。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景安王抬头看着楚萧忽然问道:“皇上给你多少兵马?”
“五万。”楚萧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可是却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会这样问,本来这种事情都是机要,但是眼前这人是自己的父亲,楚萧总不能拒不相告。
然而景安王这样却是让楚萧不理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却也没有多问。
“明日上朝的时候,你和皇上请辞,说为父病重,你要留在我身边尽孝,这个差事还是交给别的将军吧。”景安王垂下眼眸说道,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看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楚萧下意识的问道,虽然他知道现在景安王已经称病平日里不上朝,可是他却很清楚,景安王的身体好的很,一点毛病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本来想着景安王可能只是厌倦了官场的生活,可是现在想想倒是自己想的简单了,要不然景安王也不会和朝廷里的人暗地里私交。
景安王头也没抬的说道:“你不用问为什么,只管这样去做就好。”
楚萧依旧是十分不理解,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现在突厥人猖獗,而东部还有西域,朝廷正是用人的时候,父亲为何不让我为朝廷出力?”
对于景安王的用意,他是一点都不理解,要不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父亲,楚萧早就已经拂袖而去,根本不会管这么多。
然而,坐在对面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就算自己不理解,楚萧还是要耐着性子说下去。
“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好,我是你父亲,难道我还能害你么!”景安王却是没了耐心,将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发出巨响,让在外面的管家吓了一跳,这还是这么多年,景安王第一次和世子发脾气。
不过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他也只能在外侯着,不知道楚萧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景安王动气。
本来就不满景安王的做法,被他这样一说,楚萧的脸色也不好:“倘若是对的事情,我必然要听父亲的,可是现在父亲让我做的乃是不忠之事,若是父亲不能给我一个理由,恐怕孩儿恕难从命!”
这么多年,楚萧一直都安安稳稳,当初他们强加给自己的婚事楚萧也接受了,可是现在,楚萧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楚萧了。
且不说他和皇帝的私交,光是为人臣子,就应该为君出力,更何况现在朝廷还是用人之际,楚萧从来都没有想着自己要升官发财,他想要做的不过就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
“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么!”景安王一个巴掌就打在了楚萧的脸上,这一次楚萧回来,他就感觉楚萧变了许多,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怕是楚萧更难掌控。
虽说他们是父子,可是楚萧这么多年在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一直都是不远不近的,景安王没有想到现在楚萧就已经开始不听自己的话了,若是再让他在皇上身边呆两年那还得了!
楚萧没有想到景安王会动手打自己,不禁一个趔趄撞在了一旁的花瓶之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可是楚萧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痛一样,只是瞪着景安王,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谁都不肯示弱,楚萧倔强的咬着牙,看着景安王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为人子应孝,为人臣应忠,这是从小您就教我的道理,可是如今您却让我行不忠之事,你让孩儿如何从命?”
楚萧一字一句的,看着景安王目光坚决,这么多年虽然没有生活在景安王身边,可是楚萧却从来都没有不尊敬自己的这个父亲,如今却不知道他忽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倒也无法接受。
而更让楚萧接受不了的是他的一意孤行,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难道他就没有自己的思想了么,楚萧不要在接受别人安排好的人生,他会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他只相信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