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只能以后再想办法救他了!”
我知道大伯在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么的无奈和痛苦,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若是换成是我们被抓的话,怕是楼万重也只能选择暂时隐忍了。
“我现在就担心楼万重会觉得我们故意丢下他在这个宾馆不管他,唉,我们俩的交情虽然没有多深,可是对彼此的为人还是十分了解的,只是这次怕是再也没有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大伯说着就缓缓的起了身站到了窗台旁,他没有掀开厚重的窗帘,就那样朝着外面看着。
我知道他现在这样是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自己,他一定是会后悔没有出手了吧?
“大伯,这件事情不能怪我们,我们要是不换的话,怕是半夜的时候就遭受了楼万重的毒手。”
“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身上的鬼种做的,他本身并不知道。”大伯看着我,眼神之中带着深深地的痛苦。
自古英雄相惜,大伯一直是觉得楼万重可惜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我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去劝大伯,因为有些话就是说出来也是显得特别的苍白无力的。
我们在房间之内呆了很久,外面才传来了脚步声,而窗外也才有阳光照射进来。
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这层楼有多少客人被惊醒了,不过我能够确定的是这些人谁都没敢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小星,我出去一趟,你再睡一会!”大伯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就起了身,然后就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他一定是想要去救楼万重。
意识到这一点,我下子就拦住了他,拉住了他的胳膊:“大伯,你现在去救楼万重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您要知道现在能够阻止东派的那些事情的就只有咱们几个了,我们必须保证我们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能有任何一点的损失,不然我们出了事,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东派了,到时候还是不知道沈海三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我不去的话,我将来要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他?他对我,肯定是有误会的!”大伯的眼神无比的纠结,甚至都有眼泪在眼眶里面闪动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大伯,我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只是我真的不能让他去。
我和他僵持了一会,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好几遍,到了最后,大伯就只留下一句说他想喝酒,之后就走回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
我叹息了一声,说我去给他买。
之后披上了一件衣服就直接出了门,到了楼下,看到宾馆里面没有白酒,问明白了哪里有超市,我就直接去了。
我相信我之前和大伯说的话他都是很明白的,我出来了,他肯定就不会出来了。
出了宾馆大门,一股寒意顺着脖子就钻了进去。
这是一个安静的小城,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大街上并没有几个人,转过了一个街角,我才看到他们说的那个超市,只是我出来的时间,超市没有开门。
看到了街角有早点摊已经摆上了,我就想着先到那边去吃点早点,只是我才走了几步,脑海里面猛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楼万重!”
我下意识的四下去找,找了一圈才在街角的垃圾桶边看到了那里趴着的一个人影,从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上,我很容易就辨认了出来,他就是楼万重。
在看清楚是他的那一刹那,我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要往他的那个位置跑,只是我才抬了脚,我的身体就不由的失去了控制,而在同时我也听到了左军在我身体里面说:“你不能,你一过去就暴露了。”
之后他竟然控制着我的身体,径直走向了旁边的那个早点摊。
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有几道目光朝着我射了过来,我能够感觉到他们的探究。
说实话,这个时候,若不是因为左军控制着我的身体,我想我一定会露出马脚。
左军让我看清楚这些人,他给我做了一个比喻,说这些人就是钓鱼的,楼万重的身体是鱼饵,我就是他们的目标。
他让我记住那些人的样子,将来要是想要给楼万重报仇的话,也不会认错了人。
我很想要问问他们知不知道现在的楼万重是死了还是活着,可是我说不出来话,我也不会在失去了身体控制之后和灵魂谈话。
左军坐在那里要了一些早点淡定的吃着,从始至终,他表现的都十分的平静,就像是从来没有看到楼万重的样子一样。
吃饱了之后,他还坐在那里和老板聊了几句,说出来的话竟然是本地的语言。
最后打包了一些食物,他才慢慢悠悠的起了身,而这一次我们离开,再也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我想他们应该是已经将我当成了本地人。
大概在往回走了十多米之后,左军才将身体还给我,而在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说不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心疼楼万重么?我和他之间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情义,是觉得他可怜么?我不知道。
可能在我的内心之中,我觉得他是一个英雄,现在却像是一个流浪汉一样趴在垃圾桶的旁边。
我感到气愤,我觉得东派的那些人不是人,他们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尊严,就那样践踏着别人。
拎着早点,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宾馆的,进了门,听到大伯在洗漱间,忙将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做了几个深呼吸,我知道我要对大伯暂时隐瞒这件事情,他刚刚就要冲出去救楼万重,我现在要是说了楼万重就在街角,他肯定会疯了一样的冲出去。
楼万重出事了,我们不能再出事,大伯说了,我们要隐忍,我必须要劝住他。
我的情绪才调整过来,大伯就走了出来,他洗了澡,见我买回来的是早点不是酒也没有问,直接就吃了起来。
我怕人少还是会露出破绽,便主动和大伯说我买的早点多,要是东子和阿海睡醒了,让他们一起下来吃
大伯没有反对,我就直接打了电话,东子和阿海起来了,说是很快就下来找我们。
在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想好了,楼万重在街角不知道要呆上几天,反正在这里的时候,除了叫宾馆的送餐,剩下的就由我负责出去买吃的。
当然理由我也已经想好了,我就和他们说我出去的时候总是看到可疑的人,大伯的形象应该是早就被那些人知道了,东子和阿海身上有伤行动不方便,只有我是一个正常的人,还有另外一点就是我稍微打扮一下还是小孩子的样子,没有人会把我当回事的。
我这样和他们说了的时候,他们倒是一点都没有怀疑。
接下来的这几天,大伯没有再提楼万重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还在纠结这件事情。
东子和阿海知道我们没有活动,就真的安心养起了伤,只是他们的伤都不轻,尤其是阿海身上的那三道口子,更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养好的。
我时不时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特别注意了那个街角,我觉得楼万重应该是没有死,或者说他本人已经死了,可是换成了一个活着的人趴在了垃圾桶边。
不过他们也就趴了两三天而已,到了晚上的时候也都会撤离。
我们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在一个晚上,大伯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上路了。
在这个时候我才将我看到楼万重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大伯听到了这个消息十分震惊,他也露出了怪我的神色。
不过他最不满的就是东派的人竟然会那样对楼万重,发誓说一定会为楼万重报仇。
“大伯,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可是东子和阿海都出了事,我们俩之间谁要是再出事的话,你说咱们要拿什么去对付沈海三?我妈妈的仇,大娘的仇,我半路上遇到的那个冤死的小姑娘的仇,还有数不清的人的仇都等着咱们去报。我们应该保持理智的时候,就是应该保持理智的啊!”
大伯听了我的话深深的皱紧了眉头,不过他的心里还是过意不去,非让我给他去买了一瓶白酒回来。
结果那天晚上大伯什么也没吃,硬生生的对着窗外干了一瓶白酒。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以这种方式在向楼万重谢罪,不过喝完了白酒之后,他就真的一醉不醒了。
对于大伯的表现,东子和阿海都觉得十分惊讶,吃完了饭不走,非要留下来照顾大伯不可。
我说不用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大伯的,好说歹说的才将他们都给劝了回去。
我很庆幸,大伯半夜就醒来了,他看了看房间里面只有我和他,便直接说我们要动身了。
我问他是不是需要和东子还有阿海说一声,他说说了就走不成了,让他们在这里安心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