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最先的两架梯子的侧翻,导致了本来攀爬在这两架梯子上的兵士,有些兵士,在梯子侧翻的时候,虽然眼疾手快的攀上了边上的梯子,但这也没有改变他们最终掉下来的命运,因为被他们攀上的梯子,由于承受了他们的重量,同样也开始侧翻起来。
如此一来,以此类推,一架接一架的梯子,像是向着城门左、右两边的方向,蔓延似的开始侧翻起来,最要命的,并不是梯子的侧翻,最要命的,是有的梯子,直接就因为负重过多,开始出现了从中间断掉的惨况。
惨剧,在外城墙下,不断的向着逆边与顺边蔓延过去,很快,在外城墙下的外边,整个的乱成了一锅粥,到最后,架在外城墙上的外边的所有梯子,几乎都是侧翻或者断掉的掉了下来,而本来攀爬在这些梯子上的兵士,也纷纷都摔了下去。
整个“梯路”,就此毁掉了一半,在外城墙下的外边,惨剧不断的在发生着,踩踏事件,已经不算大的惨剧了,真正的惨剧,是溃败兵士们之间,大量的挤压。
在众城的外边,仍旧有一眼望不到边,也望不到底的溃败兵士,在不断的向着城镇的外城墙这边溃逃而来,而且溃逃而来的兵士越来越多,有些兵士,本来按照他们溃逃的方向,应该是绕过众城的,并不是面对城镇的外城墙的,但他们却是在远远的看到了外城墙上的“梯路”的时候,也改变了方向,向着外城墙而来。
挤压,严重的挤压,在“梯路”就此断掉,外城墙下外边的兵士,上不了城墙的情况下,很多兵士被挤到了外城墙的墙体上。
后面向着外城墙而来的溃败兵士越来越多,使得已经被挤到外城墙的墙体上的兵士,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开始被挤压的口吐白沫,两眼泛白。
至于之前因为梯子的侧翻或者断掉,而从梯子上掉下来的兵士,几乎全都早已经被后面溃逃而来的兵士给踩在了脚下,毫无生还的希望。
已经有兵士,在看到形势不妙的情况下,努力的爬上挤压的人群的上面了,也就是说,在他们的脚下,踩的就是他们那些被挤压在一起的同伴,很快,有越来越多的兵士,爬上了挤压的人群的上面。
被踩在下面的挤压人群,在踩在他们上面的兵士越来越多,几乎要把他们掩埋住了的情况下,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困难起来,尽管他们大多数人还能站着,但他们是因为人挤人的原因,被挤压逼迫的站着的。
被踩在下面的挤压人群,在他们的上面有兵士踩在他们头上的情况下,他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到后来,他们已经不止是口吐白沫,两眼泛白,或者是昏厥、窒息这么简单了,因为早已经有大批的人,被挤压的七窍流血,断了气了。
这些断了气的人,在人群的挤压中,直到他们死了,也没有倒下去的机会,他们的尸体,仍旧被挤压的,像是站立着一样。
底下死的兵士,被挤压的不能倒下去,而站在这些尸体上面的兵士,他们中的有些人,也开始爬上了身边同伴的身体之上,也就是这些人成了第三层的兵士,于是,第二波的挤压,也就是第二层兵士的挤压,也开始了。
溃败的大军,还在不断的向着外城墙挤压而来,第二层的兵士,很快也被挤压而死,随即,开始了第三层的挤压,同时,也出现了第四层的兵士,接着是第五层、第六层、第七层。。。。。。
被挤压而死的兵士,完全成了他们上面活着的兵士的垫脚尸体,而这样的尸体,一层层的堆上去,到最后,终于堆到了城墙的高度,于是,之前断掉的“梯路”,又被接上了,而这被接上的“梯路”,却是由这一层层堆积而成的尸体组成的。
这样的惨剧,在之前城楼上的章鱼他们发现,梯子快要承受不了过多兵士的重量,将要断掉的时候,就马上预料到了大概,虽然章鱼他们立马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惨剧将会发生,但当时他们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哪怕是之后惨剧发生了,章鱼他们也仍旧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章鱼一屁股靠坐在了城楼上的城墙边的地上,两眼无神,完全的呆楞状,整个人看上去,好似崩溃了一般,之前心中的压力,一下子又袭上了他的心头,这压力,已经完全让他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惨剧,居然会有这么的巨大。
小东同样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同样也是两眼无神的呆楞状,整个人完全的傻楞掉了,他在心中不断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已经不想卷入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碰到这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要死那么多的人?为什么?。。。。。。”
“梯路”之前在断掉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万的溃败兵士,通过“梯路”与城门,逃入了城镇之中,此时逃入城镇之中的溃败兵士的数量,远不足溃败大军的十分之一,勉强还算得上百分之五的数量,而在“梯路”断掉之后,溃败兵士因为挤压而死的死亡数量,却在陡然之间,如同火焰蔓延一般急剧的增加。
虽然那断掉的“梯路”,被挤压而死的兵士的尸体堆给接上了,但这由尸体堆接上的“梯路”,却至少是由被挤压而死掉了的十四、五万左右的兵士,才得以组成的,这数量,足以抵得上一场大战的死亡数了,可见这惨剧,是多么的巨大。
溃败的大军,通过新接好的“梯路”,继续进入城镇,现实已经不允许他们有时间去顾及那组成新的“梯路”的尸体堆了。
城门处,早已经被堵死了,是被那高高的尸体堆给堵死的,在那里的溃败兵士,也只能踏上尸体堆进入城镇。
在城楼上,章鱼与小东周围的传令兵们,都保持了沉默,他们也只能保持沉默,惨剧的发生,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凭着溃败大军的状况,这惨剧,迟早都会发生的,这怪不了任何人。
虽然说,由梯子组成的“梯路”,被毁掉了一半,外城墙下,惨剧还是发生了,但这“梯路”,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至少,还有一半由梯子组成的“梯路”仍旧在,至少溃败大军仍旧可以顺畅的进入城镇。
小东无神的双眼,不断的来回扫动着,口中在喃喃自语着,当他的眼神,又一次扫向了章鱼的时候,他却像是被劈头盖脸的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的,突然清醒了过来,因为他突然发现了章鱼出现了危险的状况。
小东仍旧是坐在地上,但回过神来的他,却是在清醒之后,立马爬向了章鱼,在他爬到章鱼的边上的时候,他开始不断的摇着章鱼的双肩:“章鱼!你醒醒!章鱼!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快给我醒过来!”
章鱼早已经是没有了反应,呼吸都快接近于停止了,他已经承受不了惨剧所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想出来的“梯路”,却仍旧阻止不了惨剧的发生,那被挤压而死的死亡兵士的数量,让他完全接受不了。
“啪!!!!!!”小东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章鱼的脸上,并同时大声的叫道,“你给我醒过来!”
章鱼仍旧是没有什么反应。
小东开始用双拳,捶打起章鱼的左胸来,接着是时而的捶打,时而的猛按,口中不断的叫着:“你给我醒来!给我醒来!妈的,快点醒来啊!。。。。。。”
“你个浑蛋,你装什么死,这根本不是你的错,给我醒来!”小东快要急疯了,双眼甚至已经是含着泪水的大叫着。
周围的传令兵们,仍旧保持着沉默,默默的看着小东的举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愧疚感,他们觉得,这本不该压在章仙人身上的压力,此刻让章仙人来承受,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同样也伤害到了章仙人。
“咳、咳、咳、咳。。。。。。”在小东歇斯底里的,几近疯狂的,几乎是不断的捶打猛按与喊叫中,章鱼终于咳嗽着出了一口气,并醒了过来,接着,他就开始急促的呼吸起来。
听到章鱼的咳嗽声,小东总算是安下了心来,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含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那是开心的眼泪,他早已经停止了捶打与猛按,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醒过来的章鱼。
等章鱼呼吸顺畅了之后,他那之前涣散的眼神,也开始凝聚了起来,他看向了在他面前的小东,虽然看到了小东那面带眼泪的开心笑容,但他依然从这笑容中,看出了小东之前有的担心情绪。
章鱼显得有点愧疚起来,他知道,之前自己的状况,让小东担心了,一想到之前的状况,章鱼就又想到了那压力,于是,他用力的甩了一下头。
“那不是你的错。”小东马上就看出了章鱼的不适,于是劝说开导道,“现在,那些溃败的兵士,又可以进入城镇了,只是死了一部分人,其他的,都没事。”
小东说道“死了一部分人”的时候,语气明显带了一点不适的味道,好似吃了什么难咽的食物一样的难受。
听到小东的劝说,章鱼心中明显感到好受了点,但脑子仍然还是有点混乱。
章鱼没有去关注周围那些传令兵们投来的,仍旧带着愧疚的表情的眼神,他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他自己平稳的呼吸,同时也使得他的心,再次的冷静了下来。
等静下心来之后,章鱼扶着城楼上的城墙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了外城墙的外边,看向了那仍旧在不断溃败而来的军队。
当章鱼看到了已经被尸体堆堵着的城门,还有那正在通过由尸体堆组成并被接上的“梯路”,源源不断的进入城镇的溃败大军时,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传令,让。。。。。。”章鱼很快就下达了新的命令,周围的传令兵们,此刻也都非常认真而又慎重的去执行章鱼传达的命令。
章鱼新的命令,就是要在外城墙上,集结军队,要尽可能的集结可战的军队,他现在担心的,就是在这溃败的军队后面,到底有没有敌人尾随,他必须要早做打算,万一真有敌人尾随,那么,如果现在不做好准备的话,到时候敌人通过由尸体堆组成并被接上的“梯路”进攻众城,后果将真的不堪设想。
让城楼上的章鱼、小东,还有那些传令兵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溃败的军队通过“梯路”进入城镇,所发生的惨剧,远不止外城墙下外边的,这些由被挤压而死的兵士所形成的尸体堆这么的简单,还有一部分惨剧,却是在城镇中发生的。
城镇中发生的惨剧,在城楼上的章鱼他们,并不知道,但事实却是,城镇中的惨剧,同样也非常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