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灯光暧昧的零点包间里，看着小非指挥着人陆陆续续的上菜。不一会儿，就摆了满桌，我有些无奈，卫洐每次都是这样，我一个人哪里吃得完。这么多，也是浪费了。
“小非。”
小非走到我身边，低下头，“羽姐。”
白羽，零点最初的主唱，卖艺不卖身的陪酒女。现在，在零点是人人尊敬，就算是A城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白羽，也是我的另一个身份，一个只会在晚上出现的身份。羽姐，是零点别人对我的称呼。其实我的年龄并非多大，一开始也很不适应。不过在零点呆久了也知道这是一个尊称，是在零点里我能随心所欲的通行证。
“小非，下次不要弄这么多了，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羽姐，这是洐哥吩咐的。”
“算了，我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卫洐吩咐的，他们从来都是遵从，我再说什么也是无益。
“是。”小非领着众人走了出去。
这个包间是零点里最尊贵的包间，就像是酒店的房间一样，也是分出了几个等次的，而这个是零点最顶级的。
零点，A城最豪华的地方，多少达官显贵常临的欢乐窝、销金窟。同时零点也是A城********里做得最好的，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不管是名利、小道消息、女人或是药丸、或是命。
同时，零点也是个鱼龙混杂之地，进来这里的就没什么好人。所以，这些也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纵然是呆了这么多年了，但是我有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心生厌恶，尽管现在我也是这里的老板之一。要不是，要不是因为卫洐，我是绝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呆上这么些年。
说是厌恶，但是零点也是我发泄心中郁闷的地方。不开心了，就唱几首，看着下面的人欢乐，心情也会好些。这样矛盾的我，让自己很无奈。
卫洐是零点的老板，不仅是零点，在A城卫洐还有许多的产业。虽然和他关系很好，但是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的家庭。只知道卫洐在A城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所以，零点这样性质的娱乐场所才得以在A城立于不败之地。
我吃了几口。发现今天的菜色不错。正好也饿了，我添了饭准备再吃几口就出去。这时候们突然被打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也带进来一片****之音。
我皱眉，放下了碗筷看着门口那个衣衫凌乱、香汗淋漓的柳恕，等着她开口。这时候门口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男人，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羽姐。”柳恕有些疲惫的叫我，然后揉了揉额头。
我看看柳恕凌乱的衣服，再看看那双散发着红果果绿幽幽贼光的双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在零点，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这些姑娘们虽然是利用身体在赚钱，也许他们在别人的眼里都是低贱的，但是我却相信他们都有他们自己的苦衷，就好比柳恕，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又怎么会走上这条道路来。
就算他们出卖色相，出卖身体，但是也有自己看不惯的，不想接的客人。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不像是柳恕能接受的。
我向后面跟着来的侍者使了个眼色，他会意赶紧上前扶着那个男人，也顺利的让柳恕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往前走了几步，对侍者说，“小宽，你是怎么照顾客人的？”
“羽姐，是我的错。”小宽低头认错，然后扶着那个男人就要离开，“先生，您这边请。”
那个男人甩开小宽，往前跨了几步，色迷迷的看着我身后的柳恕，“你让她过来，老子可是花了钱的。”
我强压下心里的厌恶，陪着笑脸，“这位先生，是我们照顾不周。柳恕这丫头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一会儿我会教训他。既然来到了零点，就会让你玩得开心，玩得尽兴，可别让这个丫头给拂了兴致。小宽，还不把先生带出去，然后红艳好生伺候着。”
“是是。”小宽点头。
那个男人涨红了一张脸，把欲上前扶着他的小宽摔到了一边，然后用他那只脏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她不陪老子你来，你这小脸儿长得可真是不错。”
我霎时沉下脸，被甩开的小宽也变了脸色。
我伸手打开他，“滚开！”
我一直好言好语的陪着笑脸，他可能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变了脸色，愣了一下。然后又****的笑了，“有个性，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说着身体又靠了过来，还把他那张让人恶心的脸伸了过来，眯着眼闻了一下，“好香。”
“我数三声，你如果自觉出去我就当你这些话都没有说过，如果不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嗤的笑了出来，“不客气，来啊，来啊，你要怎么对老子不客气，老子还就喜欢不客气的。”
“一”
他放肆的把手放在了我的脸上。
“二”
“不用二了，直接三多好啊。”
“三。”
我的话音刚落，小宽就在门口大喊了一声，“来人”，然后对着耳麦，“V06，V06，羽姐这边出事了。”
然后我看着一个人抓着那个男人的手，之后是“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怎么样？”卫洐进来直接走到我的身边。
我接过柳恕递过来的纸巾使劲的擦了擦那个男人摸过的下巴，然后说，“没事。”
卫洐看着我擦拭下巴的动作，眸子暗了暗，转身看着那个男人，“带出去。”
“是。”随后跟着卫洐进来的几个人架着那个在卫洐出现的时候就愣住了的男人出了包间。
卫洐在沙发上坐下，玩着打火机，“怎么回事？”
柳恕白了脸色，嗫喏着，“洐哥，是……”
我拉住她，对卫洐说着，“没事，是我叫柳恕进来，那个人应该是跟着柳恕进来的。”
卫洐看看我再看看柳恕，最终什么也没说。看到桌上没动几口的饭菜，皱了眉头，然后对我说，“有客人，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我忙完了就就送你回去。”
我点头，然后卫洐领着人离开，小宽急忙关上了门。
“羽姐，谢谢你。”柳恕摊在沙发上，玩着猩红的指甲。
“说吧，今晚怎么了？”
柳恕有些疲累的眯着眼，“没事，就是看到那个脑满肥肠的臭男人有点恶心。”
事实哪会这么简单呢，但是别人不说我就不会问，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只想自己一个人守着的秘密。
“如果太累了就回去吧，领班那边一会儿我去说。”
她睁开眼，笑得妖娆，“没事，我出去工作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和自己很像，都是那么的无奈，我遇上了卫洐，而她……
“柳恕。”
柳恕回头，看着我，示意我说话。
“不要勉强自己。”
柳恕笑笑，“我知道，其实……零点的生活还是挺好的。”
说完就走了出去。
我呆坐了一会儿，觉得心里有些郁郁的，总感觉有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也咽不下去。我拿起一旁柜子上的面具，起身出去。
小宽帮我打开门，“羽姐要回去了？”
“不是，我出去玩玩。”
我觉得自己需要发泄一下，玩玩正好可以把心中那郁结之气抒发出来。我走到化妆间，打开那个我专属的衣柜，换上衣服，我就是白羽了。
一出包间，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音乐声，尖叫声。光影闪烁下，那些卖力扭动着身躯的男女，我发现我现在好像已经麻木了，看着他们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我径直走到吧台，调酒师Kevin冲了笑了笑，露出一口的白牙，然后递给我一杯果汁。“羽姐，今天兴致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段？”
我喝了口果汁，甜甜的。“嗯，好久没玩了。”
“哇哦，今晚肯定嗨到爆。”Kevin吹了声口哨。
“今天人不少。”
“羽姐，你应该问哪一天人少了。”白白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白白，你做服务生？”
“今天人手不够，帮帮忙。”
“白白，羽姐今天要唱。”
白白双眼发亮，“今天这么有兴致？”
“嗯，好久没玩过了，想放松放松。”我放下果汁，向Kevin伸出手。
“Margarita”Kevin会意的将酒递给我，我在白白似笑未笑的目光中喝下。
这里的人喝酒有太多的规矩，太多的喝法，我是不管那些的，从来都是直接喝，感受着喉间的灼热刺激。
平常我是不喝酒的，只是在上台之前会喝一杯，这也是以前养成的习惯。那时候我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而已，要我穿着暴露的在众人面前歌舞，真是一件难事。后来，是卫洐，他给了我一杯Margarita。那是我第一次喝酒，那种难受的感觉我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可是，要醉不醉的感觉也很好，至少我不那么怕了。
“去了。”
我放下酒杯，往台上走去。
白白使劲的吹着口哨，然后又和Kevin两人拍着手。
上台之后我便直接开始唱，这是我的习惯，喜欢直接，不喜欢太多的开场白。
Wake up in the morning feeling like P Daddy
Put my glasses on I’m out the door
I'm going to hit this city (Let's go)
Before I leave
Brush my teeth with a bottle of Jack
Because when I leave for the night I am not coming back
I'm talking - pedicure on our toes
Trying on all our clothes
Boys blowing up our phones
Drop-toping， playing our favorite CDs
Pulling up to the parties
Trying to get a little bit tip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