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柏！”卫洐冷冷一声就让白白紧紧闭了嘴。
“你……怎么知道我……”我明明也没说我在公司，也没说我没有雨伞啊。
“沈若华。”卫洐睁开了眼睛，“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因为上心了，所以总是会知道，卫洐他……是这个意思吗？
“卫洐。”我感觉到眼眶内有湿意上涌，喉间一片酸涩，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卫洐叹息一声，大掌放在了我的脸上，轻柔的抚摸着。“若华……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卫洐，那么无奈，我让他这么难吗？
“卫洐，你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很难受。”我按着胸口的位置，“这么久一直是你陪着我，你在我的心里就像亲人一样，是我的依靠，如果……如果你不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卫洐猛地将我搂入了怀里，我的脸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说道，“我想要的不是这样你知不知道？”
“那你想要什么？”
卫洐沉默了半晌，说道，“算了，你从来……最擅长装傻。”
我心里一震，我……真的是这样吗？我为了卫洐给的温暖，尽量躲避着这个问题，这样真的让卫洐这样难受吗？
后视镜里，白白略带责怪的眼神让我的心里更自责了一些。挣开卫洐，我让他靠在座椅上，拿着毛巾帮他擦着头发。
“在里面等就好了，为什么要出来，弄得一身都是水。”
“我也说在里面叫你就好了，可洐哥偏要下去。”白白说道。
卫洐似乎酒劲上来了，乖顺的靠在我的肩上。这样温顺的卫洐，一点也没有白天的凌厉、冷酷，让我心也跟着软了。
拿着毛巾的手动作放得轻柔了，从来没有想过卫洐也会这样像一个孩子。
“羽姐……你……能对洐哥好一点吗？”白白说道。
我的心里一惊，“白白……”
“羽姐，洐哥对你怎么样，我们大家都知道。也只有你能让他那样颓丧，今晚他……总之希望你能对他好一点，至少不要无视他的感情。”
拿着毛巾的手一顿，“我……没有无视。”
我和卫洐，是朋友，但又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有些不明白，喜欢吗？可我喜欢的明明就是何梓祈啊。不喜欢，可是我却是真的在意卫洐。不能忍受他对我任何一点点的冷漠。
“不要仗着……”
“程佳柏！”靠在我肩头的人突然冷叱一声，周身散发出凌厉气息。
白白噤声，而我也是吓了一跳，手上的毛巾也掉落下去。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卫洐，我都快忘了坐在我身边的这个是黑道闻风丧胆的，白道礼让三分的卫洐。
卫洐捡起毛巾放在一边，然后仰躺在车里，眯着眼睛，左手手掌掌心向上覆在眼睛上，右手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然后放开。
我的心里微微一暖，刚刚那些惧意又不知跑到哪个角落去了。
到了公寓楼下，卫洐非要送我上去。我也想着让他上去洗个澡就让他上去了，我让白白去帮他取衣服。
嘟嘟似乎听到了声音，我一打开门她就冲了过来，抱着我的腿不放。
我心里一软，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却不敢挨着身上，怕沾了它一身的水。
“呜呜……”
嘟嘟委屈的呜咽着，眼睛湿湿润润的看着我。
“嘟嘟，想姐姐了吗？”
身后卫洐关好门，看着我和嘟嘟眼里多了丝暖意。
我把嘟嘟放下，然后去洗了澡出来。卫洐坐在沙发上逗着嘟嘟玩，嘟嘟温顺的趴在他的脚边，任由卫洐摸着它的小脑袋，眼睛舒服的眯着。
“你……去洗澡吧，白白估计也差不多过来了。”
“嗯。”卫洐起身去了浴室，到了门口又回头说道，“衣服。”
我这里只有一条大浴巾，那个还是……何梓祈之前用过的。何梓祈用过之后我就没有用了，洗干净放在了柜子里。
我去了浴巾出来，给了卫洐，用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他们……都是男人。
卫洐进了浴室，我吹干头发，然后给一直在我脚边转悠的嘟嘟喂了东西。
卫洐随意的将浴巾围住就走了出来，我清晰的感觉到脸上热热的。他大大方方的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盯着电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的那么认真。
白白似乎似乎有意要让我和卫洐独处，一直不来。
“若华。”卫洐突然开口。
我为嘟嘟顺着毛的手一顿，“嗯。”
“你喜欢何梓祈？”
“呜呜……”嘟嘟发出痛苦的叫声，我才发现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重重的扯着了嘟嘟的软毛，猛地松开然后给他揉了揉。心里却慌成了一团，卫洐怎么会知道的，他怎么会。我一直都藏得很好的。
“回答我。”
我放开嘟嘟，走过去在卫洐的旁边坐下。
对于何梓祈的感情是我最不希望卫洐知道的，我不好，怕卫洐知道了便不会给我那么多的温暖。可是，该来的总是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
卫洐深吸了一口气，“我怎么知道？我也宁愿我不知道。”
“卫洐……”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他究竟有什么好？”卫洐赤红着眼睛看着我。
我绞着手指，第一次想要好好对卫洐交代，“那时候，在我最无助、最茫然、最绝望的时候，何梓祈出现在我身边，向我伸出手，就像阳光温暖了我本来快要冷透的心。那么优秀的何梓祈，那样温柔的何梓祈，在那样的时候我怎么能不动心。”
卫洐一震，然后遮住眼睛，低低说着，“就那么喜欢吗？喜欢到他离开这么久你还想着，喜欢到他一回来你就非要在有他的地方工作。”
我窝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屈起的双腿，将脑袋搁在双膝，“喜欢，很喜欢，他走了那么久我一直没忘。可是……我不奢望能和他在一起，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相交的两条平行线，我注定只能仰望着他。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能每天看着他。他有喜欢的人了，我想我对他的感情总是会慢慢淡了的。”
“那么我呢，我的感情你又扔在了哪里？”
“卫洐。”我将头靠在卫洐的手臂上，“卫洐，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坏。我喜欢的是何梓祈，却想要你的温暖，我丢不下他的感情，也舍不了你的温暖。”
“沈若华……你真的是很坦白，连一点希望也不给我。”
“卫洐，你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再这样假装不知的下去了。你现在知道了，想……怎么做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门铃声传来，是白白来了。
卫洐换了衣服，只说了一句，“我明天要去美国，这段时间…… 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就和白白两个人一起走了。
我抱着嘟嘟，睁着眼睛看着被重重关上的门。终于，泪水汹涌而出，卫洐……他不会理我了吗？
一颗一颗的眼泪落在嘟嘟的红棕色的软毛上，浸湿了一大块。像是感受到了我的难过，嘟嘟温顺的窝在我的怀里。
“嘟嘟，卫洐……我现在又是一个人了吗？”
“呜呜……”
“嘟嘟，对，还有你，还有你陪着我，嘟嘟，谢谢你。”
卫洐，卫洐，卫洐。
我甚至没有勇气打电话问问他要去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去那边做什么。我怕，怕听到卫洐冷淡疏离的声音。这么久以来一直陪着我的人，一直温柔细心照顾着我的人，我真的要失去了吗？
我紧紧搂着嘟嘟，手机在身旁一闪一闪的。看着屏幕上的字，我一把抓起电话，激动的摁下了接听键。
那边是轻微的风声和微弱的呼吸声，听得我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卫洐……”
带着颤音的话一出口我便听到了那边的叹息声。
“羽姐。”
“白白。”不是卫洐，不是他，他真的不会再理我了。
“羽姐，洐哥他……累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去美国处理点事情。”
“嗯。”
“那……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
“嗯。”
卫洐他没有不理我，可是却开始保持着距离了。他连电话都让白白打了，算了，他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
不愿意动，我就这样抱着嘟嘟在沙发上窝了一整晚。外面天光大亮，我洗漱之后给嘟嘟喂了食物就直接去上班了，早餐也不想吃。
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头晕晕的，“阿嚏！阿嚏！阿嚏！”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大喷嚏了。
我扯了张纸巾揉揉有些发痛的鼻子，然后就看见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水蓝色针织衫的女生俏生生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我正想出生询问就看见她身后进来的陆乾西。
“沈秘书。”
我站了起来，“陆特助。”
“这是李心洁，是新聘的总裁秘书助理。工作上的事情麻烦你教教她，平常一些事情你也可以交给她。”陆乾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