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飞他……腾飞得了脑癌,还是晚期,最多能够活过今年。我们……已经花费了大量的积蓄来维持小语和他的生命,以及找寻合适小语的心脏。腾飞知道小语的身体无法再花下去了,就放弃了用药,现在小语身上的那颗心脏就是……就是……”秦芸哭得无法抑制,她已经说不出口了,只能不断的哭泣着。智渊震惊的看着秦芸,从秦芸的表情中完全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他完全被秦芸的话震撼了,想起龙腾飞下定这个决心,以及秦芸眼睁睁看着自己先生和女儿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下,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绝望?而龙腾飞放弃了最后的生命将心脏给了秦温语,这又是怎样一种父爱?
智渊这一刻被感动了,他从来不曾遇到这么伟大的父爱,所以明明替秦温语悲伤,却又隐隐渴望着这种父爱。
智渊无地自容,他羞愧难当的跪在原地,痛心的说道:“都是我的错,若是我当时坚决的发对,或者接到了语儿的电话,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您和伯父也不用……”阴阳相隔。秦芸浑身一怔,她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向伤心的智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件事和你无关,腾飞和小语的病是事实,就算没有你的事情,小语的心脏也是要出问题的!”秦芸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之前之所以那么指责智渊,只是因为她一时间想不开,而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向秦温语解释龙腾飞的死亡,索性将所有的一切罪全部推给智渊。
这段时间对智渊的厌恶和对他的愧疚交织在一起,对龙腾飞的思念和对女儿的关怀更是让她心力交瘁,所以才会让她一时间神经错乱。
可秦芸将智渊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智渊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像当初一样憎恨智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智渊跪在原地,真诚的道歉,“若不是我,若不是我语儿不会在那个时候发病,或者你们还有可能会找到更适合语儿的心脏,那么伯父就不会做出那种选择了!”
秦芸无奈的摇头,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智渊。将自己所有的仇恨全部压在智渊身上,让女儿恨着智渊,这究竟是对是错?所以,将这件事告知智渊后,她就像是却下了心中的大石,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分,颓然倒在床上。“伯母,您还好么?”智渊连忙站起来扶着秦芸躺好,“我去叫医生!”
“智渊,智渊……”秦芸猛然拉住了智渊的手,制止他叫医生,“智渊,伯母知道伯母对不起你,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语知道,她从小就十分草敬她的父亲,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她而逝世,哪怕她的父亲本来就有了绝症,她也会受不了的。”
“就当是我们龙家对不起你,可智渊,伯母求求你了,伯母知道委屈你了,拜托你一定不要让小语知道!”秦芸不住的道歉,不住的对智渊说。
智渊明白了秦芸的意思,他握紧双拳,谁也不愿意自己被自己所爱的人误会。可智渊明白这件事若是被秦温语知道,秦温语一定会自责愧疚一辈子。
智渊想了好一阵,最终败在了对秦温语的爱。他可以受委屈,可以被误会,却绝对不能让秦温语受到更多的伤害。
智渊郑重的对秦芸点头,他声音沉重却坚定的说道:“伯母,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小语的,这将是我们的秘密!”
秦芸看着智渊那张过分俊逸的脸,因为委屈而变得痛苦的脸,秦芸心里有一万个抱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智渊站起身,看着秦芸愧疚的神情,不由无奈的说道:“伯母,您无需觉得愧疚!这件事本身是由我而起,你们要怪罪于我也是应该的!”
说完,智渊向秦芸道别,出了秦芸病房的门后,他前往秦芸主治医师的办公室,交代医师一定要好好为秦芸治病,就听见保镖说,秦温语冲进了病房,而几家媒体已闻风赶来!
秦温语脸色苍白的被几家报社的记者堵在医院内,记者和周边已经认出她的人将她围成圈,长期不曾出现在记者面前的她,显得有些慌乱。
“秦小姐,请问病房内的是否是你的母亲?”
“秦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因为你母亲生病的缘故,才参加昨晚的酒会?”
“秦小姐,请问你和智渊董事长现在还在交往么?”
“秦小姐,大家都知道智渊董事长和张家千金订婚的事,你是否知情?还是你认为……。
秦温语慌乱的想冲出这些记者的包围圈,可是这些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她只能不任由智渊的保镖将自己护在身后。秦温语不敢表现出担忧的样子,她现在最害怕的是这些人知道秦芸在医院内,并且知道秦芸精神上有些不对劲,那会让秦芸更加受不住,所以秦温语即便是多么额想逃离,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前往秦芸的病房,反而是故意朝着电梯口走去。“这是在干什么?”智渊沉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明明是平时的那种冷漠的语调,明明声音并不大,可智渊就有办法在瞬间散发出骇人的寒气,强大的气场逼迫各家记者退后站直,脸上已经退却了方才的咄咄逼人。
“你还好吗?”智渊来到秦温语身旁,旁若无人的搂着她,语带关切的问,完全没有了方才那种看向记者时的冷酷模样。
秦温语错愕,智渊怎么又变成这种温柔的模样了?是有双重人格了么?他明明那么僧恨自己,现在又故意装模作样!
对,他就是在记者面前装模作样,他就是要将自己装作情圣的模样。想到这里,秦温语的心陡然一凉,却不得不装作乖顺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只是觉得空气太闷了,不太舒服罢了!”
智渊一听,想起秦温语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不久,就算是伤口愈合,可身体素质一直都不大好,不由脸色一沉,冷峻的目光轻扫过众人,淡淡的说道:“早就让你过来检查身体,你还非要花着,今天终于过来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段非身着白大褂从电梯内走出来,见智渊和秦温语被一群记者围在中间,想起早上看到的娱乐报纸,不由交紧了眉。
“段医生,你下来了啊!之前不是约好了要为语儿体检么?还劳烦你亲自下来接!”智渊搂着秦温语的肩,看向段非,露出淡淡的笑容。智渊的眼眸相当犀利,隐隐约约的藏着什么意思。
段非瞬间明白了智渊的意思,随即露出爽朗的笑容说道:“是啊,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下来接秦小姐,却没想到可以看到这种阵势!”
“不用在意,语儿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新专辑的筹备工作,有些劳累,希望段医生仔细为语儿检查检查!”智渊对段非说道,又低下头对秦温语说,“你先跟着段医生上楼检查吧,我去院长办公室坐坐!”
秦温语忽然明白智渊这是在保护自己的母亲,心里一阵柔软,柔顺的点点头,看了看冷峻的智渊,跟着段非进了电梯。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知道语儿的行踪,可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别怪宋氏不给众报社机会!”智渊在这里说的是宋氏,很明显的是威胁这些人。
谁也不能肯定智渊究竟在宋宇扬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可之前的种种都说明了宋宇扬对智渊的器重,他们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只好悻悻的离开。有一两个记者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却被智渊的几个保镖拦住送出了医院。
“盯着这些人,若是他们还要想办法进医院,那就让他们彻底离开报社!”智渊说完,回到秦芸的病房。
“记者怎么会来了医院?”秦芸虚弱的坐起身,担忧的问道。她见智渊还想隐瞒自己,连忙说道,“刚才在外面的声音我都听到了,你也不用隐瞒,是不是小语出什么事了?”
“伯母,您就放心吧!”智渊处着眉说,“但是医院是不能住了,我得想办法将您送去小语的别墅内,新亚山庄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在那里你们可以放心养病!或者……”
秦芸看看智渊,见智渊皱着眉沉思的样子,想起自己女儿那惜懂的模样,心里就不住叹气。撇开其他的不谈,智渊对女儿真的很好,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委屈智渊“伯母请放心,我会安排最好的医师在那儿的!”智渊以为她是因为担心病连忙说道。
智渊现在最担心的事是宋宇扬若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收回他的所有权利?智渊这会儿只希望宋峻那边的所有事宜都能够办妥,他才可以完全脱离宋宇扬的掌控。但是,智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秦温语和她母亲受到伤害的。
病房的门猛然被推开,秦温语担忧的跑到病床边说道:“妈妈,你怎么样?我听医生说你已经没事儿了,是不是?”
“嗯,妈妈已经好多了,可以回家了!”秦芸坐起身,宠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这个女儿还太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让她如何放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