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慕梓安一直陪着夏亦轩,床很大,两个人相卧而眠,紧握的双手都不曾分开。
夏亦轩终于一扫以往的辗转反侧,这一觉便睡到大天亮,一醒来便看见心上人的脸庞,只觉得这世上快活之事莫过于此。
慕梓悦的脸色又恢复了常态,白的有些病态,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依稀可以看到指尖的那条黑气。
夏亦轩半支起身子,轻轻地抚了抚,心里盘算着,等这场仗打完,他就先向夏云钦辞去这军务,带着慕梓安去遍访名山大川,那里总有些避世的高人,说不定能将她中的毒治愈了。
夏亦轩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嘶哑,带着几分不可抑制的****:“你再挑逗我,可别怪我控制不住自己。”
慕梓安倏地睁开了眼睛,人往后靠了靠,差点没滚下床去,她赔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只是有些纳闷,当初我做的那肉肠怎么和我现在摸到的有些不一样,你是怎么被我骗到的?”
夏亦轩哑口无言,他真想让她好好瞧一瞧,这玩意儿是怎么从肉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门外响起了低低的争执声,夏亦轩叹了一口气,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下了床,拿起外衣披在了慕梓安的身上,扬声叫道:“外面谁这么吵?”
门一下子推开了,慕十八一下子跌了进来,尴尬地抹了一把脸:“王爷,你还好吧,没被那个啥……欺负吧……”
夏刀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面无表情地道:“我说你不用着急吧,我家王爷他……他有心无力……”
夏亦轩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侍卫,有种自己的夏刀即将被慕十八带坏的预感。他威胁地冲着慕十八的脖子做了个手刀,冷冷地道:“十八,我欺负不了你家王爷,可是,砍了你的本事还是有的!”
两个人初尝两情相悦的滋味,须臾不肯分离。用罢早膳,按照徐大夫的吩咐,慕梓安陪着夏亦轩到庭院中散步,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都是要慢慢调理,想要带兵挥刀射箭,这非得养个两三个月才行。
正值战事,庭院并没有专人打理,不过春光烂漫,嫩芽绿叶都卯足了劲地往外爆,看起来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走在绿树丛中就能闻到那股草木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一片桃红柳绿中,慕梓安一身青衣,眉目飞扬,意态风流,让人转不开眼去。
长廊的尽头是一片修竹,修长的竹叶嫩绿嫩绿的,竹叶上还隐隐有昨夜留下的露水,透着水亮。这些日子繁忙,慕梓安都没有功夫来观赏这春日的美景,一见修竹,她便惊喜地紧走了几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这久违的竹叶清香。
“亦轩兄,你的笛子呢?等你伤好了吹几首给我听,我想听你在木齐山下吹的冲天调,这下你不用遮遮掩掩了。”慕梓安笑道。
夏亦轩摸了摸胸口说:“那支玉笛在京城,等回了京城,我的伤也该好了,你想怎么听就怎么听。”
慕梓安刚想取笑他几句,忽然觉得后背有道炙热的目光,她怔了怔,转过身一看,只见沈若晨一身白衣站在一片修竹之间,身形俊雅修长,仿佛是从竹林中飘然而出的神仙一般。
那日沈若晨吐血之后,慕梓安也问过徐大夫几次,他这个病因风寒和郁结而起,当初便没有治愈,留下了病根,以至于一到换季便会咳嗽加剧,一受到刺激便会咳血不止。此病需要长期调理,没有什么药到病除的良方。
在徐大夫的调理下,沈若晨的病渐渐有了几分气色,只不过神色间总是郁郁,徐大夫也只能长叹着他的名言“心病还须心药医”,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沈若晨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叫什么,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早已经想到,慕梓悦既然不是男子,必定是慕梓安乔装改扮。
“沈大人这几日可好。”慕梓安拱了拱手,客气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