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看着贺兰芷玄，完美的脸上，淡淡的哀伤，一如天神教那个忧郁多愁的风公子。
这时，恢复平静地贺兰芷玄，给了季箐晞一个戏谑地眼神，道：“错的人是殷羡音，那么对的人呢？”
季箐晞摇了摇头，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
“难不成是那个黎络郡主？”贺兰芷玄望着季箐晞，挑眉一笑。
季箐晞脸色大变，不打自招，“是殷羡音告诉你的？”心想贺兰芷玄虽说是他的知音，也不至于连这个都一清二楚。
“怎么可能！上次在比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不过那个郡主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我都有点嫉妒了！”贺兰芷玄又想到拒绝自己的渫颖倩，神色暗淡下去。
“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季箐晞感慨，难言的内疚，一丝不舍流露于色。
“人生本来就不完美，上苍在给与你的同时，也会收回去很多东西。”贺兰芷玄见季箐晞黯然的眼神，安慰道。
贺兰芷玄苦笑，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右手不自觉地握住壁夜剑，想到：要是渫影倩有殷羡音对我一半的好，那该多好。
沉寂，两个男子突然停止了交谈，夜光茫茫，罩着他们同样迷茫的内心。
少顷，季箐晞抬头，望着贺兰芷玄，不想多做伤怀，他这个本来在天神教以冷酷为称的雪公子，如今一副嬉戏样，道：“少故作高深，贺兰芷玄，我敢说要是殷羡音知道你也清楚她所有的秘密，肯定会对你暗下杀手。”
本想转移伤感的话题，可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季箐晞改口道：“起码会对你怀有杀意，就像我这样！呵呵，她是个蛇蝎美人，你知道的。”
“不会，羡音不是那样的人。”贺兰芷玄否认，想起殷羡音对他说的那些深情的话语：无论他贺兰芷玄今后做了什么事，即使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又或者哪怕天下人都背弃他，但她，永远不会。此心，永不变！
就是这句话，贺兰芷玄愿意，是她为红颜知音，包容她的任何过错，一辈子保护她。
一句话，一辈子，并不是虚言，更不是谣传。在功名利禄充斥的世俗中，这一言，这一抹，才是最纯真的。因为，人性本善。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殷羡音。”季箐晞辩解道，他对殷羡音确实是爱恨交织。
贺兰芷玄见季箐晞情绪颇为激动，笑道：“这次你被殷羡音骗来晋硕王朝，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你的桃花运也不错。”
“那些伤感的回忆，我宁可没有。”季箐晞摆摆手，深吸一口气说道：“贺兰，有人说人生下来都是不完整的，需要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那你说，我的另一半是不是找不到了？”
许久，夜风带起些许火星，但并没有把这个黑暗的世界照亮。
“宿命不能改变，但命运可以，事在人为！”贺兰芷玄微笑，眼神深邃。
姚廷一行人在篝火旁边吃着烤熟地兔肉，气氛融洽，并没有因为戚午熵、李豁章而略显尴尬，相反，看起来聊得很是愉快。
贺兰芷玄看着很有领袖风范的姚廷暗自点头，下定决心，纵然自己做不了举世无双的大侠，也要做一个无愧于心的好人。
“我想，做一个更好人。”这贺兰芷玄心里的话语很平淡，却重如泰山。
“给你们留着呢。”姚廷招手，示意他们就坐。
“直接给他们就好，”姚廷看着吴阅递过来的兔肉笑道。
贺兰芷玄迎上前来，笑着接过兔肉，拍拍一脸尴尬的吴阅，并没有说什么。
殷羡音心中既紧张，又好奇。紧张的是贺兰芷玄、季箐晞说了些什么，好奇的是贺兰芷玄前后的变化。
晚饭后的殷羡音心事重重地走到一边，蹲下，看着寂寥的夜色发呆。伊人，伊梦。
贺兰芷玄等到了这个时机，便不由自主地来到她身后。
季箐晞看到这一幕，心中猜测，贺兰芷玄应该是为了让殷羡音宽心。
赵诗哲等人以为他们只是男女间，谈笑风生，不便打扰。
“羡音。”贺兰芷玄温柔地唤了声。
暗自出神的殷羡音一听便知是贺兰芷玄，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主动接近她。有些恍惚地说道：“什么事？”
“你看上去好像心神不宁，怎么了？”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殷羡音有些不悦。
贺兰芷玄轻揽殷羡音一侧，殷羡音赌气转头不理。
贺兰芷玄附在耳边轻语：“羡音，你把季箐晞当成好朋友么？”
殷羡音浑身一颤，转而笑道：“贺兰芷玄，现在怎么转风格了？”
见贺兰芷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殷羡音妩媚一笑，道：“但我还是更欣赏以前你骄傲的样子。”
“那好，今后在羡音你面前，我还是冷酷点好。”贺兰芷玄伸出双臂手臂，轻轻搭着殷羡音的玉肩，故作冷酷的凝视着殷羡音。
“扑哧”一声，殷羡音笑了出来，摇摇头说道：“你真的变了许多，不过，以前的你我喜欢，现在的你，我也是喜欢。”
“告诉我，季箐晞说了些什么？”随后殷羡音盯着贺兰，突然变脸。
“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承诺于你，不告诉任何人有关你的事。至于我知道些什么，全部都是我自己的猜测。”说完话的贺兰芷玄一脸真诚地看着殷羡音，期待着什么。
殷羡音愕然。
悔恨、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像尖针一般深深刺在心上。
一个朋友，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是她，看轻了他们的友情，痛，心痛。
这是羡音季的内心除了贺兰芷玄外，第一次因别的男人而痛，而且，痛彻心扉。箐晞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她，一次又一次，她怀疑，她害怕，她怕对不起恩师静君卓，对不起幽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