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飘来,破旧的老门发出一声“嘎吱”响声,有人趁着夜色跨过十面埋伏,推门而来。透过窗户外面的两道影子,秦安猜测到是一高一矮两个人,果然推开门之后一高一矮两个人正静静的站着,看向破庙内。
一身白色长袍,袍子上绣满白色云朵图案,而众云飘荡间,一个斗大的“天”字分外显眼,另一人同样这般打扮,只是众云围绕着却是个“机”字,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口正缓缓打量着破庙内的景象,同样的秦安也在打量着这两个陌生人。
这是两个男人,透过隐隐的月色,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男人稍矮,满脸笑容,而另外一个却是英俊瘦高,安静沉默,但双眼却带着冷厉严肃的光芒,微风将他的白色袍子吹拂起来,那些云朵都像是围绕着他起舞,这是个主事人!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男人便会有这种感觉。
主事是作为两个来人的领袖,主事同样也是指挥者,是首领。
想来刚刚敲门的便是那前方的人吧,秦安心里暗暗想到,同样她也知道这两人的来意,这里只有秦凡也只是秦凡才能够吸引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路修士。
她将眼睛缓缓眯起来,因为那个站在门外的高瘦男子身上仿佛带着异样的光芒,这光芒并不刺眼,甚至还有些柔和,但偏偏却给人一种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他的感觉。
“晚上好,我们的来意不知道你清楚吗?”那个稍矮些的男人说话了,声音很平淡,就连内容也很普通,就像是和他的模样一般普通。
秦安一怔,暗道:你们的的来意不就是抢夺秦凡哥哥身上的那件东西吗?前来此地的所有人不都是如此吗?当然清楚,而且除此之外,这里也并没有其他东西值得他们前来。
见着秦安沉默,那人竟露出一副抱歉的神色,真的像是冒昧打扰的宾客,见到主人家怔住,低头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还未自我介绍。我们来自海外,一个叫做天机阁的地方。”说罢,指了指自己和身后那人的衣服,上面云朵缭绕,两个大字正是“天”和“机”两个字。
又指了指自己道:“我叫巫盼”看了眼身后那个英俊瘦高男子又道:“他叫帝江。”
秦安只是一个平凡世俗人,当然没有听说过天机阁这个地方,而且海外距离她来说更是遥远,所以她也只是发愣,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实际上就算是天机阁如何,又关她什么事情。她只需守住秦凡就够了,其他的与她无关,在她小小的思维里,只有秦凡,守护好秦凡就再没了其他。
天机阁自什么时候成立无人知晓,整个偌大的修炼世界只知道有天机阁这个地方,而且这是个无比神秘和强大的门派,远比如今正派这三大门派还要恐怖和强大。这几乎是每个修炼世界的人所知道的基础常识,但偏偏这个门派自海外,多少年来无一人能够寻找到真正位置,无论是一些前辈高人,还是其他天才新秀,都曾尝试过寻找天机阁这个神秘地方,但大多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
且据说这个古老神秘的门派自古籍记载便存在,一直到如今,一共有三次大荒九州出现过他们的身影,次次都是大荒逢大变,而往往每一次来自那天机阁的人都能力挽狂澜,成为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所以天机阁一直都是九州修炼世界被云雾缭绕的大山,一尊高不可仰止的大山,他们的强大和神秘是无数人好奇未知的,也幸好他们安于时势,隐藏于海外山水间,不然这大荒三大最强名门正派只怕也会是个笑话,哪怕是最强大的巴蜀剑山一脉也不行。
但这些秦安不知道,所以在听说天机阁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表现得很平静,来人也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反而有些抱怨的说道:“我身边这位是天机阁混沌阁的阁主,而我只是个副的,所以他的衣服上是天字,而我的却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任谁都能够听出那未说完的话,他手指的大字正是一个漆黑的“机”字,秦安忽的想笑,因为这的确很好笑,想不到前来抢东西杀人的人居然会这般和他们开起了玩笑。
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倒像是尊雕塑,虽然生的英俊但却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和眼前这人完全相反。
看到秦安脸上的笑容,那男人也在笑,但却是苦笑。他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提升实力,做个阁主威风下,这件衣服真是受够了。”
他仍旧说着,继续这个话题,真的像是在和邻居串门开口抱怨些家长里短。
秦安忽的收敛了笑容,因为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是来看个热闹,王子夜那样的人不是没有,但却绝对很少,最起码秦安敢肯定,眼前这两个绝对不是那种人。
“你们想要做什么?直说吧!”
秦安直接打断了还想要继续开口闲聊的那个男人的话,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还是喜欢直接,勾心斗角的事情她不喜欢,也不擅长。更不用说什么阴谋诡计之类的,想要抢夺那件东西,就快点动手啊!趁着自己一行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直接来抢,或者干脆杀掉自己,不是更好,更直接。话唠似的闲聊个没完没了究竟是要闹哪样?
那两个男人闻言都是一愣。
没有人不想多活一会,一般情况下大部分都会选择陪着他们继续聊下去,直到聊的差不多了,然后他们动手,之后求饶,然后被杀死。
多少年来差不多一直都是这般情况,想不到秦安居然这么直接,还没有两句话,便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于是更多的风雨将会吹拂进来。
这一次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巫盼也不在说话了,变得沉默。半晌后才道:“为什么非得提前结束呢?继续说下去不是更好?能够多活一会,多看看这个美丽的大荒世界。”
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平静,这里的平静是指的那种没有任何情绪的平静,他开口说话就像是个冷冰冰的机器,或者说是像是一把剑更加贴切。
语气变了,气氛自然也变了,冷冰冰的话,暗藏杀机的语言,不过这些在秦安听来却很舒服,因为在她认为,这样才是敌人。
“我们的来意不知道你清楚吗?”同样的一句话,又问了一次,但语气却完全不同,这也意味着来人即将露出爪牙拔出利剑,谈话即将结束。
“是为了那件东西?”秦安的神色很不安,他能够感受到两个人的不简单,能够跨越那十面埋伏的两个男人又怎么可能简单。她神色一变,有些惶恐的道:“你们休想带他走!”这惶恐的声音却带着决然,这两个人想要带走秦凡,只怕先要杀死她才好。
“哦?你真的不怕死?”
又是那个男人巫盼开口,声音更冷,冰冷似剑,杀气四溢。
“怕,但你们依旧别想带他走!”秦安的话依旧坚决,站起身来伸出双臂护住身后的秦凡,就如同在路上多少次那般,只是却那般单薄,夜里寒风吹拂过秦安的身子,她颤抖了下,但却依旧站的坚决。
破庙里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吹过,冷的入骨。
“既然你不让带他走,那就带你走吧!”空气凝聚了一般的破庙,一呼一吸都似乎那么压抑,压抑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