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说的是中土话,这些与世隔绝的异人自然是听不懂的,听到黑袍开口说话,这些人除了眉头皱的更紧了之外,几乎再没有任何变化,仍旧吉利哇啦的说着话,甚至几个异族部落的战士已是举起了手中武器,目光严肃警惕的看着黑袍一行,口中仍旧说着异族的话,吉利哇啦一大通。
黑袍哑然,根据罗睺曾经指点的话,就在这异人魂族的地带,最为擅长灵魂研究的便是那大巫师了,这大巫师的地位往往在一个部落中极高,就算是一个部落的族长面对这大巫师也是要低头行礼的。因为大巫师往往担负着部落中祭祀的重大责任,也是部落中能够与神灵沟通,最为接近神灵的人。
往往祭祀之后,传达神灵的口谕。部落中地位极为崇高,而若是有人胆敢冒犯这位大巫师,那么结果往往是极为凄惨的,将会是整个部落的敌人,甚至周围几个部落的异人都会与其拼命。
而黑袍此行的目的就是寻找那大巫师,那研究灵魂最为精深的大巫师,由他施展法术,相传他便是这世间为数不多掌握求仙圣引之人,而那大巫师的居住之地就是在这部落的后山,那一座大山深处,从这边还能够隐约看到十尊巨大的类人石质雕塑。
那里便是祭坛,也就是每一次沟通神灵,整个部落汇集跪拜的地方。
想到这些,黑袍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但天地辽阔,世界之大,总能够有交流的方法,眼下思来想去,黑袍只好和这些异族打起了哑语,双手连连挥舞,不停的比划着。
如今,他已不是当年的固执倔强少年,虽然与秦安一路走来,可谓是费劲了心力。眼下却又被这些异人阻拦在了山下,心中恨不能够打翻他们,实在是烦躁,但他却也知道不能够与这些异族交恶,只因为不说是有求于人,单单就是这里的大巫师掌握着那无数修士都梦寐以求的求仙圣引,无论真假,这些年来总会有人前来试探,只是那大巫师和这个部落如今仍旧好端端的存在着,便说明他们定然不可小看,哪怕只是一些普通异族。
黑袍再度开口,看着一众异人,心中难免想起十年之前的那个满头白发头生独角的异人少年,这么多年以来,似乎随着那一枚方形铜片爆炸之后,他也跟随着一起消失了,再也不曾出现过,心中难免有些惘然。
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前头的山脉和祭坛,开口道:“我们此行只是想要求大巫师帮忙,绝无恶意。”
那些异族人听没听懂不知道,但是他用手指指着祭坛和后山却是令这些异族看的分明,当即愤怒起来,情绪激动的吉利哇啦的大叫不休,登时百余人哗啦一声,将他们两个人包围了起来。
“糟糕!”秦安低低说道:“怕是咱们犯了他们的忌讳了。”
黑袍一怔,问道:“怎么了?”
秦安看了眼周遭无数愤怒的人群,低声继续道:“只怕大人你用手指向那祭坛,对于这些异族来说,乃是大大的不敬。毕竟,无论是那后山还是祭坛都是这些异族人心中最是神圣的地方,而用手指向那边,很可能就是表示侮辱不敬之类的。”
黑袍哑然,面对着愤怒无比的一众异族,只觉得头大无比。
周围一众异族见着这两人被包围起来,非但没有半点惧怕模样,反而还在低头自语,那少女更是言谈举止间眼波流转,颇为迷人,也不知道看呆了多少异人少年。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那些还处在呆滞状态的异族人,其中不仅仅只是少年,还有一些中年异族男人,这般呆呆的看着一个女子,在部落里可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忌讳,周遭一众妇人,少女,见着自己男人或者心仪少年,呆呆看着这个陌生女子,这还了得。当即,这些异族妇人纷纷对着身边男人拳打脚踢,瞬间淹没在女人的潮水中。
场面愈发混乱,但在部落中,女子地位似乎也颇高,弄得这些男人异常狼狈却也不敢还手,那十几个部落战士狠狠地瞪了黑袍一眼,却看也不敢看秦安一眼,生怕自己也被卷进这场混乱的战斗当中,对着黑袍吉利哇啦又是说了一大通,一副愤怒急了的表情。
黑袍这边也是焦急不已,语言不通这个问题是个硬伤,眼下情况也似乎愈发复杂混乱,虽然不明白为何那些异人对着自己人发难,却也没时间理会,语言不通,手语更是难以理解,惹得这些异族发怒,眼看着异族人越来越多,他心中免不了也越发烦躁,但又有求与那位大巫师,不能够奈何这些异人,实在是左右为难。
这十年来,他翻过千山万水,只为求仙引。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痛苦和失望,从希望再到痛苦,而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放过的。可是眼下情况混乱复杂,语言不通,手语动作又担忧怕是犯了什么忌讳。
他站在那里,实在是左右为难,尴尬不已。
一众异人见这黑袍外来人犯了错误,非但没有低头认错,反而直直的站在原地,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心中更是愤怒不已,盛怒之下,就要动手。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战斗就要一触即发,一声大喝突然从后方传了过来,这声音浑厚至极,竟是将原本无比混乱嘈杂的场面一下遮盖了下去,那些异人也似乎认出了这声音是谁的,纷纷住口,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