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晏修还笑吟吟的瞧着王珠,显得心情不错模样。
王珠慢慢的侧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内心的别扭,却也是消失不见了。
今日缙云侯府也没什么好留的,晏侯爷既然是冷若冰霜,王珠也是没兴致多说什么话儿,亦然是不觉告辞。
可晏侯爷在王珠离开之后,容色慢慢的却也是越来越冷了,好似戴了一张冰雕的面具。
那些往事,一件件的,顿时也是涌上了晏侯爷的心头。
初入大夏,步步高升,为求攀附上更高的位置,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可是除了杀人,还需要谋略,需要算计,将那些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当成踏脚石。
比如那位云大将军,还有清王,俱都是由着自己处置的。而那云家女儿,还被夏熙帝收养为义女,也就是那白薇薇。说来说去,这也不过是一些收买人心的手段。
“爱卿,你劳苦功高,以后呀,朕可是要对你颇多倚重。”
夏熙帝的嗓音仍然回荡在晏侯爷的耳边,这一生一世,他都是不会忘记这句话儿。
可那个时候,自己却是漫不经心,志得意满,满脑子都是属于自己的宏图大计。
他觉得自己手握兵权,大权在握,以后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眼前这个夏熙帝,他手段卑鄙,并且行为不堪,靠着女人的裙带,自己挑中他的运气,方才也是步步高升。什么大夏皇族,那也不过是属于自己的踏脚石。比起已经死去的云将军,夏熙帝这块踏脚石也不会如何高明。
那时他容貌虽然恭顺,却也是打定主意,等到根基稳固,就篡权夺位,将什么大夏皇族都杀得干干净净。自己背后有碧灵宫支持,一定一定,能十分妥帖的。
这一切还十分妥当,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还未可称之为威胁时候,夏熙帝却也是已经一杯毒酒送过来。
当时他饮下了烈酒,顿时昏迷,醒来时候,自己一双眼睛却是瞎掉了。
其实他算计没有错,演技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夏熙帝实在,呵,实在是个太过于多疑的人。
“爱卿,你知晓太多,便是如今羽翼未丰,忠心耿耿,哎,我也始终不能用你。”
昏迷之前,晏侯爷也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子的话儿。
他实在是很想要吐血,自己的绝代智慧,聪明才智,最后居然是败给了一个十分庸俗却多疑的人。夏熙帝固然薄情,可这样子的薄情,似乎正好给了夏熙帝幸运。也许纵然是夏熙帝,也是浑然不知自己曾经避开了何等大祸。
可能到底心存愧疚,夏熙帝也未要他的性命,只夺了他的兵权。
王珠已经走得远了,晏修挥挥手,却也是让下人散开。
“宫主,好端端的,为什么将那,将那九公主带入府中。”
晏侯爷一伸手,却也是将一块儿石狮拍得粉碎。
他这样子说话儿,一张脸颊却也是仍然冷冰冰的,没什么活气儿。
“阿爹啊,不是说放下仇恨,方才能内心清平?我呀,觉得父亲就应该好好的忘记过去的事情。至于别样的事情,何必想得那么多。”
晏修这样子说话,嗓音甜蜜蜜的,却隐隐有些轻佻。
“我能如何,就算是九公主,总不能死在我的府中——”
说到了此处,晏侯爷面色却也是深了深:“可是宫主,你无论做什么,我也原本没有言语的余地。”
“父亲,你说什么呢?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那也是罢了。”
晏修轻轻的这样子言语,旋即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