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商户,一个个莫非是蠢物不成。
芍药只得说道:“这些陈国矿产之主,也未必有咱们叶家的眼界,哪里还能知晓这细水长流的道理?故此,他们送个叶家玉石也比往年少了六成,品质,自然也是差了许多。”
然而有些话儿,芍药却是绝不敢当着这叶大小姐说。
这其中原因,还不是叶家仗着自己本事,故而一贯将这些矿石压得极低。
那样子价格,大头都是让叶家赚了去了。
这些陈国的商户,为了能多赚些银钱,必定也是会不择手段,想尽办法的。
叶灵犀死死按住了胸口,恶狠狠的说道:“这些奸商,见风使舵,若不给些颜色瞧瞧,岂能见我叶家手段。既然他们和大夏做生意,那就是勾结大夏,是些个,通敌卖国。此事若是让陈国国主知晓,抄家灭门都是轻的。”
纵然从小在叶家长大,听到叶灵犀这样子说,芍药却也是顿时不觉打了个寒颤!
那些陈国的矿场主人,不过是因为让叶灵犀缺了一枚好些发钗戴,叶灵犀居然要人家满门抄斩。
其实叶灵犀每年都有上等的首饰,件件都是绝好。
只不过叶灵犀性子挑,又喜新厌旧,故而每年都要时新样式,并且件件都是好玉。
就是那公主,也是没有叶灵犀的奢华。
芍药有时候也是觉得可惜,就算再好的玉石又如何?
那些好好的东西,叶灵犀见得多了,那也是就不会如何的珍惜。
绝好玉石雕琢的发钗,叶灵犀只戴了一两次,就不会要了。
稍微次些的货色,甚至还被叶灵犀毫不留情的丢了去。
任由那美玉蒙尘,这岂不是糟蹋东西?
“此事,此事恐怕也还是不成。”
芍药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子说,会更加触怒叶灵犀,可是却也是不得不这样子说。
叶灵犀恶狠狠的看着芍药,不觉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陈国国君应当也知晓此事,并且,也同大夏一样,想从这笔生意之中分得一杯羹——”
那陈国和大夏征战多年,双方也是颇为吃力,国库也是不觉空虚。就算是陈国国君,何尝也不想多拢些银子充盈国库?
芍药跪在地上,知道叶灵犀瞧不到她,故而用那颇为可惜的眸光瞧着那枚已经摔坏了的发钗。
“而且奴婢,奴婢还听说,是身为质子的夏侯夕给陈国国君写的书信。说九公主此言,也是无不道理。说纵然陈国不允,民间商贾为了财帛也会私下行事。既然是如此,反而平白让国库少了银钱,便宜了大夏。既然如此,不如暂时与大夏合作,互通有无——”
叶灵犀还没听完,已经是哗啦一下给站起来!
那都是割了叶家的肉!就为了王珠显摆一句话,叶家不知道牺牲了多少。
更何况,居然是夏侯夕为王珠那贱人说话!
王珠那个贱人,凭什么!
夏侯夕可是一贯都是冷情冷心的性儿!
叶灵犀一伸手,顿时狠狠的朝着芍药脸颊之上抽打过去:“贱婢,此事为何你不早说?”
她手指之上更是戴着指套儿,原本就是锋锐无比。
如今这样子狠狠抽打过去,芍药可是何止面颊红肿,甚至还添了三道红痕!
可纵然芍药脸颊之上红痕渗透出鲜血,芍药却叫也不敢叫。
她是知晓叶灵犀的,叶灵犀很少生气,这并不是因为叶灵犀性子好,而是因为叶灵犀总是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的,原本也是犯不着生气。
可一旦叶灵犀当真生气了,那可是万万不能跟叶灵犀争辩些什么。
叶灵犀有些恼怒的走来走去:“那夏侯夕究竟是瞧中了王珠什么,不过是个贱人,不过是个大夏公主,样儿也是没多好看,怎么就这么帮衬?”
芍药却不觉抬了抬受伤脸孔:“奴婢,奴婢也许知晓一些原因。”
叶灵犀胸口轻轻起伏,不过冷冷看着芍药:“我都不知道,你懂什么?”
芍药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身份很是尊贵,自然也是不懂夕殿下的心思。他虽得小姐喜爱,可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质子。若是大夏和陈国发动战争,他日子也不好过。你瞧他人在大夏,连裴家都能对他欺辱一二,日子当真是不好过。那裴家既然是要对付夕殿下,夕殿下自然也不能干休。如此建议,也是想若无战事,他日子好过一些,顺便也是给裴家一个下马威。”
这几句话儿,叶灵犀到底听得入耳,不觉缓缓坐下来:“你这几句话,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我仍然是不明白,就算他要些许庇护,要报复裴家,何不跟我说说?偏偏,要去赞同王珠那个贱人的话。”
芍药嗓音更柔:“大小姐你天仙化人,国色天香,更是见识卓绝。寻常男子瞧你一眼,那都是自惭形秽。试问,谁能在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面前,说什么求庇护,求帮忙?夕殿下是小姐瞧中的人,自然不同于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就算他处境不佳,也是不想受女子保护吧。”
这些话儿,则更入叶灵犀的耳!叶灵犀轻轻点点头,算是表示听得清楚了。
“你面上有伤,下去敷药吧,可是不要留下什么伤痕。”
叶灵犀语调柔和起来,扶着芍药起来。
芍药脸上顿时流露出受宠若惊之色,而这样子的神色,却也是取悦了叶灵犀。
叶灵犀更随意抽了一枚发钗,稳稳当当的插在了芍药的头发上。
在她瞧来,自己这个主子也可谓是宽容大方,十分体贴了。就算打了芍药又如何,如今不是很客气很体贴?芍药这份感激涕零,却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