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山妮还在和顾小辉商量袭击鬼子在秦望山据点的事,再次发现丁大雷不见踪影,就带人紧追,她估计这家伙又下了山。山下县大队和区小队的同志都汇报,说丁大雷去了县城外的第一大据点,袭击鬼子炮楼去了。
郎山妮赶到那里,正赶上丁大雷进攻受挫。日军机关枪和迫击炮打得丁大雷和李大脚他们抬不起头。就在丁大雷后悔没和营长、教导员商量,来这儿白费力气的时候,郎山妮从远处开枪,击毙了据点战壕里面的炮手,丁大雷这才躲过一劫。可郎山妮这一回可不是来解围,并没带丁大雷他们撤,反而准备冲上去。丁大雷乐了,明白郎山妮也是想把那门迫击炮抢过来。
于是丁大雷掩护郎山妮和文秀才,向敌人方向纵跃,郎山妮和文秀才灵活地躲过机枪扫射,趴在日本鬼子的尸体后。丁大雷和李大脚用有限的机枪子弹,打得鬼子也不敢抬头。一鼓作气,郎山妮边射击,边和文秀才朝据点里冲,十来个日军带着伪军丢掉迫击炮纷纷避退。丁大雷再次跃起,一直冲到了迫击炮前面,把迫击炮对准逃走的日本兵,可鼓捣半天,迫击炮也没响,丁大雷这才发现,这东西和掷弹筒不一样。
跟着赶来的刘杰明教丁大雷正确的使用方法,放入炮弹,可炮弹却没有发出。丁大雷气坏了,使劲地照着迫击炮就踢,炮弹突然朝后发出,众人连忙扑倒在地。炮弹在距离八路军战士十多米的地方爆炸,幸好没造成伤亡,大家都被炮弹炸起的灰尘弄得灰头土脸。虽然迫击炮弹刚才被鬼子打光了,但大家都很高兴,有马不愁鞍,丁大雷和李大脚扛着缴获的迫击炮就上山了。回到驻地,丁大雷把炮交给江厂长,江五羊看了看,非常高兴:“以后我给你们弄几发炮弹,炸他个狗日的!”
“老江,你可真是大神人!”丁大雷高兴得合不拢嘴。
四明山青云洞的兵工厂发展迅猛,成为根据地重要的兵工厂之一,兵工厂制造的各种地雷,被源源不断地送往主力部队。日军独立第九旅团野宪少将在缴获的一批中共枪支弹药中发现,青云洞出品的子弹性能不比日本兵的差,他这才大吃一惊,命令安西大佐不惜一切代价剿灭兵工厂。
青云洞兵工厂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安西也很想知道,所以他派上原枫化装前去打探消息。
“必须打探到青云洞兵工厂的具体位置,”安西绷着脸说,“我估计就在四明山地区。他们造子弹,必然有电力设备,那就有发电机,那东西很响,你会听得到。”
“明白,大佐阁下,”上原枫一皱眉,“只是,即使侦察到,我们的力量也难以剿灭他们。”
“这个不必担心,野宪旅团长会考虑。一定要消灭这个兵工厂,不然,我们对八路军的封锁就起不了任何作用。”安西这次志在必得,暗示将有增援力量。
上原枫带着狙击步枪,身穿百姓的衣服深入四明山中,可是因为地形不熟,他竟然跌进山谷里,狙击步枪也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受了伤的上原枫被挂在一棵树上,怎么也下不来,这时正遇到出去采药材的秀珍。这阵子秀珍在独立团卫生队当护士,经常出来采药,所以在山谷里发现了挂在树上的上原枫。秀珍想办法救下了上原枫,并把他背回基地,悉心照顾。
苏醒以后的上原枫,发现躺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有个温柔的中国姑娘正在给他熬汤。他思索了一会儿,决定扮作哑巴。上原枫坐起来支支吾吾地打着手势,秀珍端过一碗汤,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哑巴!”秀珍埋怨地一笑,“以后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如果你不是遇到我,你的命可能就没了。”上原枫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神色。
“哎,你是哪儿的?”
“八路军第五分区的侦察员,我叫王海山。”上原枫忽然开口,中国话说得很好。秀珍吓了一跳,但随即就脸红了:“你不是哑巴?”
“我嗓子受伤,本来不想说话。”
“那就好了,等我去见教导员,他会帮助你回部队。”
“先不要,我的任务是秘密的,不能告诉任何人。”
“哦,那……”秀珍懂得纪律,也就没说什么。
“你们这里听说是兵工厂,怎么还有教导员?”上原枫探她的口风。
“这个啊,教导员是咱‘小狼队’指导员。”秀珍说了,妩媚一笑。可上原枫吓坏了,如果落到“小狼队”手里,他可没好日子过了。
“兵工厂在什么地方?”他已经考虑逃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秀珍警惕了。
“我这次来,就是要侦察一下咱的附近有多少鬼子,兵工厂的位置我必须弄清楚,也好和战友们心里有个数。”
“啊,是这样啊。就在西边三里地,一个山崖后面的豁子里。”
“知道了。‘小狼队’现在改为制造枪支弹药的工人了?”上原枫纳闷,教导员都进工厂了,这“小狼队”莫非解散了?
“哪儿啊!人不能总闲着,不干活的时候,就去骚扰鬼子,得到一些原材料,就能造子弹和炸弹啥的。”秀珍自豪地说。
“哦,原来兵工厂的同志那么辛苦。”
“那是,咱的东西还不行,很多都打不响,那手榴弹,扔出去就炸成两半,这可怎么打仗。江老头正愁呢,炸药成分不好。”
“那么,你们的子弹怎么运出去?”
“靠老百姓,用牲口带。”
“那是,我们要靠老百姓嘛!”上原枫了解得差不多了。
“对呀。那你等着,我去叫顾教导员。”
“好,我马上也过去。”上原枫看着秀珍出门,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一直心神不定的上原枫在郎山妮到来之前,心绪复杂地看了看秀珍匆匆忙忙走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推开门逃走了。
儿童团在山谷中捡到上原枫的狙击步枪,交给了特务营营长,郎山妮认了出来,这是上原枫的武器,她担心上原枫树已经混进山里。回到驻地以后,她就听说秀珍背回一个受伤的男人,心生怀疑,准备前去秀珍处探望,好了解一下那人的底细。
这时候正遇到顾小辉和周秀珍匆匆赶回,大家在一起,警惕地走进秀珍晾晒手术纱布的房子,发现人不见了。郎山妮立刻判定是上原枫无疑,连忙要“小狼队”队员去山路上拦截。可上原枫亡命下山,跑得快,连影子都没见到。
秀珍听郎山妮一说,后悔不迭,原来救下的龟儿是日本鬼子,非常愤怒,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大家都没责怪她,谁让这日本人是中国通呢。郎山妮安慰了秀珍,扶她起来:“一定会找到这鬼子的,再说,你也不知道他是日本人。”
“下次我见到他,一定炸死这个王八蛋!”秀珍抽出藏在夹袄里的一颗手榴弹,气呼呼地说。
郎山妮把上原枫前来打探消息的情况报告给了上级。根据上原枫的行动,结合秀珍说出的机密,估计敌人马上来袭,独立团要求特务营做好战斗准备。但是,因为一营和二营都在其他县区进攻鬼子炮楼,兵工厂的保卫工作只能由“小狼队”自己担当。
上原枫抱头鼠窜,回了蒙城,随即向安西报告了青云洞的具体位置。安西狡猾地一笑,立刻汇报给野宪旅团长。第二天,野宪旅团长派出独立第十一警备大队助战,七百多鬼子划归安西调派,外加一千多伪军,这样安西部队共集结了一千五百名日军,两千多伪军,大举出动,准备剿灭青云洞兵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