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黑暗一片,但场地有限,两拨人马穿插而过,就算我们没有发出声音,也肯定会有互相碰撞的时候,赵信如果知道是我们,怎么可能对我们置之不理?
难道不是赵信的人?难不成是鬼?
我想到这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闭上眼,而这时,那脚步声已经走到我身前,我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有一支人马,正从我面前排队走过,并且还会带出一点微风。
此刻,由于辐射的原因,我觉得头晕脑胀,很不舒服,那阵风吹过来,有点儿阴森森的感觉,我下意识的真开眼,结果就看见两个发光的红点儿正对着我,就如同两只血红的眼睛。
什么玩意儿?
它离我太近,阴森森的,我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隐蔽了,反射性的一脚踹了出去,紧接着便觉得如同踢到了铁棍一样,腿部传来一阵剧痛,而那一阵脚步声也猛然一顿,这时,鬼魂陈在黑暗中大吼一声:“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其余人训练有素,已经开始狂奔起来,我已经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不是赵信,甚至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其它生物,我都不知道,只能忍着腿部的剧痛在黑暗中奔跑,但没跑两步,我的肩头就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扣住了,像人手,但没有肉,仿佛骷髅架子一样,我还没反应过来,从那只手里,猛的传来一阵强烈的刺激,像是电击,非常痛,简直难以忍受,但那种痛苦也只是一瞬间,因为紧接着,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痛,而且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很冷,我似乎正躺在一个极其冰冷的地方。
黑暗中,我伸手摸了一下,周围空空荡荡的。
不对,我记得我晕过去的地方是隧道里,那么现在应该可以摸到之前的玻璃壁才对,难道鬼魂陈他们后来又返回来救我了?
我试着喊小黄狗和鬼魂陈的名字,但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人回答我,而我身上的装备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或许就在我周围,黑暗中,我伸手在周围摸索,然而摸着摸着,便摸到一具冰冷而僵硬的东西,那玩意儿我太熟悉了,是尸体。
任谁在黑暗中摸到这种东西,也会被吓一跳,我手一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将摸尸体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想将那种冰冷的触感掩盖掉。
但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孙邈了,惊慌了片刻便镇定下来。
我肯定已经不是在原先的玻璃地道里了。
这是什么地方?
那具尸体又是谁?
不行,我得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我试着在身上摸了两下,摸出一把ZPP0防风打火机,这是找前几天找小黄狗戒烟,顺便敲诈过来了,一千多块钱呢。
将打火机点燃后,蓝色的火苗幽幽的亮着,可视范围并不大,我的目光首先便投向刚才摸到尸体的地方,这一看我惊的不轻,因为尸体不止一具,在我摸到的尸体旁边,还有两具尸体,都是男性,虽然由于火光的亮度关系,我暂时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但就服饰上,我一眼看出,那是赵信的人马。
他的人马怎么在这里?
难道跟我一样,也是被黑暗中那些东西偷袭,然后又被运送到了这里?我去观察这三人,发现他们都没有表面伤,但脸部黑紫,像是窒息而死的。
他们的附近,同样也没有装备包。
紧接着,我开始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该怎么描述它呢?这是一个大约十平方米左右的石室,但事实上,它的材料又不是石头,触感冰凉,非常坚硬,更像是某种金属,在打火机的光芒下,甚至可以反射出人影,墙壁上的那个我,浑身因为火光,而变成了幽幽的蓝色,像一个鬼影似的。
除此之外,这里一无所有。
不错,连门和窗户都没有。
我猛然意识到,那三个死尸,会不会也和我的情况一样,被电晕了之后放到这个地方,然后由于这里的空气耗尽,而窒息死亡?
而现在,这里是完全密闭的,应该是在把我搬进来时,空气有流通了一次,这样看来,我晕倒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想到这一点,我有些急了,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如果继续被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我的下场,早晚会和那三个人一样。
这里肯定有门,但应该是由某种机关控制,这里的材质有点像金属物质,这种材质最大的特点,就是整体浇筑,而不会像有些砖石垒砌的石室,机关或许藏在某块砖里,让人难以下手,这种金属物质的机关,或者说开关,应该会很好找。
光源太小,阻碍了我的搜寻,我原本是想将尸体的衣服点燃照明,但又担心这样氧气会消耗的更快,只得作罢,用打火机搜寻,好在这个地方并不大,没多久,我便在进金属墙壁上,发现了一条仅有头发丝粗细的门形缝隙,很明显,这里就是门,只不过它现在闭合,处于密封状态,该怎样打开它?
这里光滑无比,没有任何按钮,我心里沉了一下,思索到,难道开关是在门外面?
如果是这样,我今天岂不是死到临头了?
前面三个人,在醒来后,肯定和我做过同样的事情,但他们三个都没能逃出去,我能成功吗?越想我越绝望,但这两年来,我经历的生死关头太多了,经验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因此绝望中,我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继续寻找可能有的开关。
我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主意里,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中,将这个地方又摸索了两便,我已经觉得空气有些憋闷了,手里的火苗也显得有气无力,因为缺氧,大脑更加胀痛起来,我有些绝望,有些烦躁,在空旷的密封室里骂了声娘,关了打火机,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氧气。
我有种预感,或许我真的玩大发了,以前挺幸运的,这一次,幸运女神将我踢开了。
黑暗中,呼吸越来越困难,我脑海里似乎都能看到自己死亡时青紫的脸,和死亡前痛苦挣扎的模样,与其活活憋死,我还真不如捅自己一刀算了,这个念头一闪过,我想起自己大腿里还藏了一把匕首,经验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身边一定要有三样东西。
第一:武器;第二:光源;第三:药品。
我将匕首摸索出来,拔出刀鞘,但半晌我也下不去手,天知道,我一点儿也不想死,我想活着,我还没娶媳妇儿……
就在这片刻间,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阵极其细微的光,有点儿像电线漏电时,冒出的电花,但仅仅一瞬间就不见了。
虽然这一瞬间很短,我但确信那不是我的幻觉,是什么东西?
我重新亮起打火机,发现电花出现的位置,似乎就是门缝的位置,难不成这扇金属门漏电了?我心里冒过这个念头,心想,这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古人的产物,没准儿就是属于古文明的,埋在地下这么多年,漏电也正常,这么一想,我不由得冒出个念头,或许可以借此逃出去?
只需要在这门缝里注点儿水,或许就可以引起故障,没准儿就能出去?这个几率其实有些小,因为故障后究竟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或许我就直接被电死了。
但这种关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电死总比活活憋死强,但我该去哪儿弄水?
我想到了现成的,不是有尿吗?但我越想它来,它越不来,我都有些喘气困难了,掏出小兄弟对准门缝,却一点儿尿意都没有,我忍不住道:“宝贝儿啊,你平时不挺能闹腾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歇菜了。”
而这时,我清楚的知道,指望我自己已经没有用了,我的膀胱就和我这个人一样,平时喜欢出岔子,关键时刻就不靠谱,大约是人的应激反应起了作用,情急之下,我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很血腥的想法,既然我的膀胱靠不住,那别人的呢?
下一秒,我的目光移到了另外三具尸体身上。
说实话,不纠结是不可能的,但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勇气,我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不管是出于道德,还是处于恐惧,但最终,这些念头都被求生的意志所扑灭,我深深吸了口气,随后憋着氧气,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也不敢看他的脸,拔出匕首,闷不吭声,掀起他的上衣,扒下他的裤子,露出小腹一块,随后用刀子将肉割开。
这个过程就不多加赘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整个过程中,我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为一个恶鬼,双手血淋淋的掏出一个胀鼓鼓的器官,随后捏着器官的两头走到门边,手一松,里面的液体全部倒在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