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臂上的伤原本就没好,现在沾了水,更觉得痛的厉害,那短发的姑娘替我换药,掀开绷带时,忽然咦了一声,道:“你这伤有多久了?”
“四五天吧,怎么?”这姑娘叫金蔚,长的挺漂亮,比较喜欢开玩笑,和我们都相处的不错。
问言,她咋舌道:“你这伤好的可太慢了。”其实我的恢复能力比一般人都强,如果上了药,恢复效果更佳,只不过受伤后,为了防止赵信再借机植入芯片什么的,我一直没有打过消炎针,全是靠内服外敷的消炎药,这两天赶路,戈壁温差很大,气候时冷时热,也不知是不是受到感染,烫伤的手臂看起来有些恶心。
我都不好意思再让金蔚包扎下去了,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哪儿能让你一姑娘干这么恶心的事儿。”
“这算什么。”金蔚笑了笑,道:“我曾经执行过一次任务,在阿拉斯基,那地方特特别冷,我们队伍里的人比困在一个冰窖子里好几天,什么吃的也没有,后来有一个同伴冻死了,我们将他给吃下去了。”
我觉得挺好笑,道:“你一姑娘,说瞎话也说的太恶心了。”
金蔚看了我一眼,只是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我心里突了一下,心说: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不会吧?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她自顾自的帮我包扎好,显得比较友善,但我总觉得很不自在,待金蔚离开,我赶紧换下湿淋淋的衣服,缩进了车子里。
而小黄狗依旧昏迷不醒,鬼魂陈就坐在我旁边,开车的是陈静,车子重新出发,快要接近黄昏的时候,小黄狗才醒了过来,众人捡拾了一些枯草升起篝火,就地扎营。
我趁着这功夫,将面无人色的小黄狗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处,这里是一片风化的岩石带,我将他扯到岩石带旁边,隔着昏暗的火光看了营地一眼,说道:“现在这儿只有咱们两个人,陈静也不在,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儿?”
小黄狗神情疲惫,揉了揉太阳穴,道:“我说过,这事儿不好说,你等我再观察一阵,到时候再告诉你。”
我觉得挺憋屈,拿出刚才在金蔚那儿弄来的小镜子,对着小黄狗的脸一照,道:“再观察一阵?你自己看看都成什么怂样儿了,等你观察完了,估计也一命呜呼了。大爷我没工夫跟你瞎扯,你从实招来,否则你的事儿我可再也不管了。”
小黄狗看了看镜子,又看了我一眼,估计是被我说服了,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拽着我的手臂,走到了岩石带更深处,这里由于火光透不过来,显得更加黑暗,我俩即使面对面,也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一个模糊的黑影。
“我告诉过你,我知道使用铁球的方法。”
我点了点头,道:“这有什么关系?”
小黄狗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后,他说道:“记录铁球使用方法的东西,是用壁画的形式,记录在那间石屋里的。其中有一幅壁画上,画了一个无头女人,在打开那个东西之后,她提着自己的脑袋,朝着被打开的空间走过去,身后跟了很多人,那个女人的脸,和陈静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你的意思是,陈静难道不是人?她的脑袋还能摘下来?”我想象着陈大美女提着自己脑袋的情形,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脖子里嗖嗖冒凉气。
黑暗中,小黄狗摇了摇头,道:“那壁画年代久远,至少也有一年多年了,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活那么久的。”
我道:“画上的女人,可以把自己的头摘下来,已经不属于正常人的范围了吧?”
小黄狗道:“古代人传到信息往往比较隐晦,或许他们真正想表达的是死亡,比如画上的女人,在开启那个空间后就死亡了,所以头掉了下来。”
小黄狗的话也有道理,我脑海里不断闪过陈静的面容,又忽然窜出她脑袋掉下来的场景,越想心底越发虚,忍不住道:“会不会是一种巧合?”说完,我自己先否决了,世界上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但紧接着,我又觉得不对劲儿,就算真是如此,但以小黄狗的勇气,也不至于被吓唬成这样吧?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黑暗中,我本打算继续追问,小黄狗却忽然道:“有人来了。“
我一惊,回头一看,却是老呆,提溜着裤子,打了个手电筒走过来,看样子是准备来这儿解决三急问题,一见我俩,不由说道:“小孙啊,你们俩个人的感情也太好了,上厕所都要在一起,也不怕熏死了?”
紧接着,老呆又道:“你们解决完了没有?完了就快走,你们站在这儿我有心理压力,拉不出来。”
我真有种想把他光头打爆的冲动,小黄狗闻言转身就走,话说了一半就此泡汤,我俩回到营地时,吃食也都弄好了,众人嚼着干饼配上酱牛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喝,我忍不住偷偷打量陈静,她外表看起来无可挑剔,和鬼魂陈站在一起倒也般配,就是鬼魂陈好像对她没什么兴趣,陈大美女也不气馁,就跟个跟牛皮糖一样粘的特别紧。
她看起来很正常,难道真的会和壁画上的提头女人有关吗?
要是搁在平时,我这会儿肯定是和小黄狗胡扯打发时间,但小黄狗现在消停下来,神色平淡,显得特别镇定和沉默,让我有一种他即将和鬼魂陈同化的感觉。
这小子话只说了一半,他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瞒着我,陈静只不过是和壁画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而已,虽然事情比较诡异,但根本不可能将小黄狗吓成这样。
他在鬼苗的石室里,究竟还发现了什么?
小黄狗既然已经跟鬼魂陈合作,那么石室里所记载的内容,他有没有告诉鬼魂陈?
鬼魂陈对于陈静又是什么看法?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挺关注小黄狗的,但今晚他没有做噩梦,我们一觉睡到大天亮,这次的行程比较给力,戈壁的环境一向恶劣,运气不好就容易碰上滚石风。
这和沙漠里的沙尘暴又不一样,戈壁里的飓风夹杂着大量的沙石,铺天盖地,石子儿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淤青,如果风速过快,或者风力太大,将人的脑袋砸破也不是不可能。
相比起前几次处处倒霉的行程,我们这一次简直就跟来旅游似的,除了小黄狗的插曲,一路上几乎没什么危险。
到了第三天下午十分,戈壁上逐渐显现出一些绿意,越往前,绿意越浓,戈壁已经褪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场。
我们的车跑在最前面,我一直关注着周围的环境,忽然,视线尽头处,冒出了几个黑疙瘩,我一看就认出来了,连忙拽着鬼魂陈的胳膊,道:“快看,是赵信他们的车,咱们先停下来,现在不宜碰头啊。”
小黄狗道:“估计他们已经发现咱们了。”
鬼魂陈慢吞吞的说道:“车里没人。”
现在还隔的很远,硕大的路虎,在我眼里都只是几个黑点而,哪里能看清有人还是没人,我说道:“就算你视力好,也不至于好到这个程度吧?”
前方的陈静笑道:“我们之所以晚启程一天,就是为了和他们错开,前面是草场,到处都是水甸子,车根本开不进去,赵信的人马,应该已经徒步进入草场里了,那些车肯定是空的。”
我明白过来,心想这女人脑袋瓜子转的挺快的,如果不是小黄狗昨晚对我说的那一番话,我还真觉得她和鬼魂陈挺配的。
须臾,我们的车也接近草场,就在赵信他们的车旁边停了下来,六辆路虎里果然是空空荡荡的,装备包都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