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士也很激动,说道:“总算来了,现在是凯门鳄的繁殖期期,咱们来的太不巧,河里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鳄鱼,咱们没办法过河,怎么办?”
凯门鳄分为黑凯门鳄和南凯门鳄,我们遇到的是黑的,体长甚至可以达到四米,十分恐怖,杨博士等人刚开始估计是准备下水渡河,后来发现鳄鱼,所以被围困在树上,无奈之下,只能估算着我们的时间,不敢用枪,只用衣服给我们发信号。
我们的树间隔并不宽,很快便聚集到了一起,二分头说:“这条河历来是分界线,河外面的土著,大多与外面世界保持着一点联系,但这条河对岸,就是真正的无人区了,里面有人也有动物,与现代文明不沾边,而且对于他们的习惯,我们都不了解,连鲁西他们都不会轻易过河,据说里面还有食人族,有很多探险者,在渡过这条河的同时,走向死亡。”
这是我们将要行走的必经之路,从这棵树上看去,可以看到丛林至此开始有了微微的弧度,安第斯山脉的余势隐约可见,而我们的目的地,是更深的无人区,现在的路只是一个开头,大多数是来自于自然环境的阻碍,好在有土著帮我们,否则就凭我们几个,还真是无头苍蝇。
我问道:“咱们能不能绕路?现在是既然是鳄鱼的繁殖高峰,咱们杀是杀不死的,只会惹来麻烦,现在就只有避开了。”
二分头道:“有倒是有,只能从上游的瀑布走,但这片水域被占,很多动物都在上游饮水,说不定会遇上什么。”我道:“陈老大,你怎么说?”
鬼魂陈二话不说,道:“走。”
我们一群原始人,开始在树林间穿梭,一开始难免失手撞树,但久了便很灵巧,或许人类的祖先最初就是这样生活的,我感觉自己适应的比较快,我们的逃离引起了鳄鱼的暴动,它们追了一会儿,但一个在半空一个在地上,很快被我们甩远,即便岸边已经看不到鳄鱼,我们也不敢轻易下地,大约一个多小时候,我们看到了那条瀑布。
比起我之前所见到的瀑布,这条瀑布水流量很小,冲击力不强,凸出了很多尖锐的山石,密密麻麻挨靠的很紧,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可以依靠这些山石渡到对岸,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些石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摆上去的,但在瀑布里镶嵌这样的石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水流稍微上涨,石头就会被冲垮,即便在今天也很难办到。
难道又是古人的杰作?
这里看不见什么动物的影子,只能看到一些兽爪印,我们小心翼翼的下树后,便爬上瀑布的岩石,朝着对岸走,脚下的岩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水流冲击形成的震动,但它们嵌入的很深,没有丝毫脱落的迹象,一行人有惊无险到达对岸,略作休整便开始往前走。
杨博士问我那四个土著的来历,我也不隐瞒,直接将事情说了,她惊讶的摇头,道:“早就知道这里有很多母系氏族,但我没想到男性的地位会这么低,你们打算怎么办?一直将他们带着?”
我道:“等回程再说吧,我发现他们很厉害,可以帮助咱们,如果回程的时候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将他们还给部落,我们总不能真的带着奴隶出去。”
经过一番绕行,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有土著人保航,我们避开了很多不必要的危险,他们可以发现各种猛兽留下的痕迹,带着我们避开蟒蛇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总体说来,一路上有惊无险。
或许这里真的是无人区,已经完全没有路通行,我们必须要借助开山刀来开路,就在这时,二分头突然怪叫一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霎时间吓了一跳,那是一棵树,树上覆满了寄生的藤蔓植物,上面挂了很多人骨,被藤蔓缠住脖子,乍一看,树上全是骷髅架子,此刻天色一暗,猛的转头瞧见这玩意儿,别提有多惊悚了。
我道:“难道又是食人藤?”
杨博士道:“不像,这些藤蔓是很常见的兰葛,不会吃人,你看这些人的脖子是被认为吊上去的,我听说亚马逊丛林里有些部落崇拜月亮神,喜欢将死去的族人掉在高树上,让族人的尸身每晚受到月亮的洗礼,月光赋有的神力会使得人的灵魂留在尸体里永不磨灭,灵魂强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复活。”
“月亮?”我道:“你曾经跟我说过,亚马逊原始文明,主要发展与印加文明,以太阳神崇拜为主,现在怎么又改崇拜月亮了?”
杨博士耸耸肩,道:“我也不清楚,关于这种部落,因为信仰关系不一样,它们一直被形容为一股邪恶的力量,我们可能已经进入他们的领土了。”
大龅牙道:“咱们是进入他们的坟地了吧,别留在这里了,看着怪渗人的。”显然,对于这个部落,鲁西等人也并不了解,他们乍一见到这么都悬挂的人骨,显得很紧张,我们原本是准备扎营的,绕过这块地方就地扎营,但挂尸林的面积很大,地面腐叶重生,夜晚行进反而容易迷失路径,走到此处,我们手里的指南针已经开始乱摆,显然,无人区的古怪磁力已经在发挥作用,不论是手表还是指南针都开始不听使唤。
最后二分头建议:“干脆就在这儿睡吧,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都是一些骷髅架子,比起那些半腐半烂的尸体要好太多了,但我们心理素质再强,也不打算上树和这些骷髅一起睡,便扎了帐篷。
帐篷按之前的人头算一共有两顶,这次为了节约负重,我们在吃穿用方面并没有带多少,比较这方面丛林都可以满足我们,晚上鲁西等人自觉的睡在外面。
林间雾气蒙蒙,悬挂的骷髅在风的带动下时不时的回互相撞击,树周围散布着一些掉落的碎骨。
我听着骷髅乐队的声音,一直睡到下半夜,对于尸体这玩意,我现在并不怎么忌讳,再加上我们人多,因此睡的挺踏实,但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耳朵里忽然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磨牙声,我旁边就是鬼魂陈,我可不记得他有磨牙的习惯。
这一下立刻就惊醒了,我连忙打开手电筒一看,鬼魂陈在我旁边睡的好好的,反而是我的手电筒一打开,警觉性很高的他立刻睁开了眼,目光带着不耐烦,冷冷道:“睡觉。”
那种磨牙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我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磨牙了?磨牙说明你肚子里有寄生虫,这是病,得治。”鬼魂陈看了我一眼,闭上眼不搭理我,我只能继续睡,但刚要睡着的时候,磨牙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没有立刻开灯,而是慢慢贴近鬼魂陈,想听一听是不是他发出的声音,但等我凑近时,鬼魂陈忽然将我脸一推,声音寒气四溢:“不睡就滚出去。”
我确信磨牙声不是他发出来的,于是道:“陈老大,真的有声音,该不会你没有听见吧,咱们还是谨慎一点儿。”这次鬼魂陈打开了灯,他撑起上半身,目光打量了我一眼,估计感觉我不是在说假话,于是打着手电筒起身往外走,我连忙跟了出去。
磨牙声又消失了,鲁西等人卷曲在一棵树下面,身上裹着我们携带的隔水压缩毯子,在灯光的照射下,周围的湿气特别浓厚,鬼魂陈绕着我们的扎营地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丝异常,最后他皱眉问我:“你听到的什么声音?”
“磨牙。”我想了想,道:“就像咀嚼骨头一样的声音,你说,会不会是有那种东西?”鬼魂陈挑了挑眉,没有搭理我,如果真的有鬼,绝对是他先发现,还轮不到我说话,但如果不是鬼,那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
难道是我产生幻听了?
幻听是一种病,也不算什么大病,吃药还是可以好的,但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了这毛病。
连鬼魂陈都没有发现古怪,我也不能再纠结了,又钻回了帐篷,但那种声音随着我快要入睡,很快又响了起来,我忍受不了,又不敢再打扰鬼魂陈,忍不住狠狠的拍自己的脑袋和耳朵,想将那种疑似幻听的声音赶走,然而,我这一怕,忽然从耳朵里掉出了一个东西。
耳屎?
我愣了,将那玩意捡起来一看,顿时吓的手一抖,那居然是一只蚂蚁大小的白色虫子,不知什么时候爬进了我的耳朵里。
等等。
难道那种声音是它发出来的?如果它藏在我耳朵内部,即便真的是一点小声音也会变得很大,靠,我可真够倒霉的。
这么一想,我将那虫子直接按死,又凑到鬼魂陈耳朵边上看,心说不公平,凭什么就往我耳朵里钻,结果我小心翼翼凑近一看,猛的发现鬼魂陈耳朵里似乎也有个白色的东西,但再一看,那玩意儿钻的更深了,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我吓到了,立刻摇他:“起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