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人比较多,车厢里十分拥挤,此刻已经接近傍晚,车子却依然行驶在公路上,这节路修的很烂,坑坑洼洼。,坐上去十分颠簸,如果不是因为天色晚,车辆少,想必我们这一行车队肯定十分扎眼。
大约一个小时候,车子拐弯,离开了国道,驶向了一段黄泥路,这完全就是没有修葺过的道路,两旁杂草丛生,路灯什么的更是没有,完全靠悍马前面的车灯开路,也不知开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下了车,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
紧接着,边有人招呼道:“老大说了,在这人扎营,动作要快!”
三十来个人一起忙碌,不消片刻,近十顶帐篷,数堆篝火便被点了起来,我和大伯坐在篝火前,谁也没先说话,我是因为被折腾的不轻,大伯估计是在想该怎么跟我解释。
须臾,王哥领了一份酱肉,插在树枝凑过来,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个,示意一起烧烤,直到此时,大伯才道:“既然你们已经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道:“既然你知道,就别说什么让我们回去的话,大伯,究竟是怎么回事,四面转魂镜凑齐了吗?那地图……”我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我们,便压低声音道:“……那地图不是假的吗?”
大伯也压低声音,道:“前半段是真的,后半段是假的,他不知和小天达成了什么交易,小天与他合作了,相当于掌握了两面转魂镜的用途,而且这两张地图拼凑起来,已经给我们指出了一个大致方向。”
“就是雅鲁赞布大峡谷?”
大伯点了点头,道:“估计是上面的人逼的紧,又或者是出了什么变故,所以他们的行动提前了,并且带了大量的人马,这些人马里,还有很多能人异士,等到了头,就会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以确定藏宝的具体地点。”
我道:“大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雅鲁赞布大峡谷,是全球最深,面积也最大的峡谷,在那里面,地毯式的搜索有用吗?”
大伯道:“起初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我说了,这拨人里面,有很多能人异士,他们应该有某种办法,只不过我的地图后半截是假的,所以,到时候恐怕……”
一但走到最后,鬼魂陈发现地图有问题,恐怕大伯到时候就惨了,我心里焦急起来,道:“那怎么办?”谁也没有料到鬼魂陈会这么快采取行动,现在好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完,我又觉得不对,如果鬼魂陈真的打算行动,那么按照我和大伯之前的估计,鬼魂陈背后的人,是不会容许有人来分一杯羹的,那么这一次行动怎么会带上大伯?
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但大伯也很茫然,道:“不知道,这一次我也搞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这一次我们进入山谷,耽误的时间会比较长。”
王哥在一边默默的烤肉,闻言声音嘶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吃东西。”他这么一说,我注意到小黄狗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于是默契的停止话头,三人开始啃烤肉,被拷的油滋滋的酱肉,起起来外焦里嫩,肉香浓郁,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小黄狗鼻子嗅了嗅,凑到我们身边,道:“师父。”
大伯面子功夫做的很足,毕竟在庞夏古城,小黄狗也救了他一命,在大伯和小黄狗之间,也没有彻底撕破过脸皮,于是大伯立刻乐呵呵的招呼道:“是小天啊,来、来、来,坐下咱们聊聊天,自从你去了北京,咱们师徒可是好久没有说过话了。”我看的直翻白眼,心说:装,继续装,这两人装的也不嫌累。
我懒得听大伯和小黄狗貌合神离的讨论医术,于是捏着烤肉在营地里闲逛。
这帮人,可以很明显的区分为两个阵营,因为他们的衣服都是统一的着装,鬼魂陈那边的人,穿着黑色的服饰,像是某种军装的造型,而小黄狗这边的人,穿着比较典型的户外探险服装,此刻两拨人虽然靠的近,但都是各玩各的,细细一看,全部围在一起斗地主。
大伯所说的异人,就是指他们?我眼神一个个看过去,发现实在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鬼魂陈这边的人杀气和纪律性比较严明外,小黄狗这边的人,估计换身衣服,就跟街边行走的路人甲乙丙丁没两样了。
能人异士?还真看不出来。
我逛了一圈,发现没有看见鬼魂陈。
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直觉告诉我,那小子肯定不是在干什么好事,于是我拍了拍一个正在看别人斗地主的大汉,问道:“你们老大去哪里了?”
大汉手一指,道:“我好想看着他往东边走了,你去哪儿看看,没准儿老大是去放水了。”
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一片茂密的杂草丛,放水也不至于去那么荒凉的地方放吧?他也不怕小兄弟被蛇咬了。我想着,便叼着一块烤肉,蹑手蹑脚的钻进去,由于没带火,视野里只有蒙蒙的月光,穿过草丛,我发现了一条溪流,鬼魂陈正仰面躺在溪流旁边的大石上。
我一愣。
合着这小子是在这里装文艺,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呢。
我显然惊动了他,鬼魂陈一个翻身坐起来,视线立刻将我锁定了,我叼着肉,想了想,然后从嘴里取下来,递过去道:“我给你送点儿吃的。我真的不是想跟踪你。”
鬼魂陈盯着肉,嘴角一抽,转头给我留下了一个背影,我想了想,人家既然正在文艺的时候,我就不要去打扰了,正准备走人,鬼魂陈突然开口道:“这次的行动,你们是破格加入的,好自为之,不要给我惹事。”
破格加入?
我心中一动,走到他身边坐下,道:“这么说,你上头的人,原本是不打算让我们加入的咯?”
鬼魂陈皱了皱眉,道:“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我道:“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岂不是跟个****一样?根据我的推测,你上头的人,应该是不会允许我们来分一杯羹的,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的求情,所以才破格加入的。”
鬼魂陈道:“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你是哪根葱?”
我呛了一下,差点儿没被肉给噎死,想了半晌,只能说道:“是,我比不上你这颗东北大葱。”紧接着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很敏感的意识到,大伯这一次能惨叫最后的寻宝活动,或许真的是鬼魂陈在其中牵线,否者按上头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不杀我们灭口已经是万幸,又怎么会允许我们来这里分汤?
难道鬼魂陈是听了大伯的某些说辞,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在我的印象中,鬼魂陈是不会为了私人感情而做与目的无关的事情,这一次,难道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挺不了解这个人的,我们孙家受到过他的迫害,但不可否认,他也确实救了我很多次,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一样。
我忍不住道:“兄弟,你其实是有病吧?我是精神科的医生,如果你有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我可以为你服务?”
鬼魂陈侧头,道:“精神科?”他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的声音,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送进精神科。”
“别、别这样啊兄弟,讳疾忌医是不对的,我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不会歧视你的……你听我说……”我话还没说完,鬼魂陈突然伸手在我脑袋顶上拍了一下。
民间有一种拐卖儿童的方法,叫拍花子,具体怎么操作不知道,但据说小孩儿一但被拍花子的拍一下头顶,就会意识模糊,动弹不得,然后被拍花子的人抱走。
我想鬼魂陈以前肯定干过拐卖儿童的勾当,因为他伸手在我头顶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我顿时就觉得头晕脑胀,与此同时,关节也如同生了锈一样,完全无法动弹,连声音也发不出。
在我惊愕和愤怒的视线下,鬼魂陈起身往回走,挥一挥衣袖,没有留下一片云彩。
我保持着被拍时的古怪姿势,手上抓着肉,坐在溪流边吹冷风,此刻正是十一月份的天气,山里寒气逼人,溪边更是寒风刺骨,我被冻得牙齿咯咯作响,心里后悔不迭,心说刚才怎么一时糊涂,将老虎当猫了,鬼魂陈是什么人,我何必去摸老虎的屁股,真是活该。
孙邈啊孙邈,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呢!
直到两个小时候,我才被前来寻找的大伯和王哥发现,大伯一看,顿时哭笑不得,道:“你……唉……”紧接着,他不知弄了个什么东西在我鼻子下面,我只觉得一股冲人的味道冒起来,大脑顿时清醒了,肢体也恢复正常。
大伯问我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拍灵子。
我道:“不是拍花子吗?”
“拍花子是民间拐卖儿童的手法,其实是使用一种迷药,不过拍灵子是一种点穴手法,可以麻痹人的大脑,使人大脑僵硬,四肢无法动弹,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