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想到这个洞里,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就感觉凉飕飕的,下意识的四处乱瞄,结果,等我将目光移向头顶时,顿时愣住了。
因为那个人头,就悬在我们的头上。
不,确切的来说,是贴在头顶的土洞上,人头黑洞洞的眼窝里,正有两根蚯蚓一样的东西在蠕动,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但等王哥将冷烟火移近看时,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两截树根。
而这些树根,居然是移动的。
一瞬间,我就想起了那些被蛇根树吞没的土贼,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该死的,刚才居然没发现,还以为是什么普通的树根,现在一看,根本就是蛇根树。只不过大概由于这些蛇根树,树龄还比较小,因此根须并没有那么发达,最大的,也仅有婴儿手臂粗,细的也约有成人手指大。
而此刻,那颗头颅,明显是被蛇根树给缠上去的,蠕动的根系在人头的眼窝里钻,片刻后,根部又从鼻腔的黑洞里钻出来,情形十分可怖,看的我觉得眼睛鼻子都一阵不舒服。
王哥倒抽一口凉气,问这是什么东西,我将之前遭遇蛇根树的经历大致跟王哥讲了一遍,王哥眼神闪动,沉声道:“难道那扇铁门,之所以关的这么紧,是为了关这些东西?”
现在猜测也没用,我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如果不出所料,刚才那具人骨,也不是什么殉葬的,应该是当时驻扎在这里的日军,被蛇根树活活的拽进了泥土里,生吞了。
没准儿这些土墙里面,还有更多的日军尸体。
再不跑,我们估计也要步他们后尘,被吃的只剩骨头架子。
我说完,王哥苦笑,道:“往哪儿跑?”顿了顿,他道:“如果能跑,外面怎么还会有那么多日本人的尸体。我估计,这里面就是他们的实验基地,应该是没有出口的,唯一的出口就是我们之前进来的地方。日本人被这些蛇根树攻击的伤亡惨重,所以锁上了铁门逃走了。”
我想起之前那条土洞,挖的很是粗糙,不由道:“难不成,那条土洞是日军为了逃命临时挖掘的?”王哥说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日本人挖通藏宝洞,应该也只是一种巧合,而当时,他们人员伤亡惨重,余下的人肯定不多,这些人,自然没有心情去搞什么三光政策,估计全顾着逃命了。
我这么一想,顿时觉得龙骨有望。
立刻道:“咱们快点儿想办法离开这里,宝贝还在等着咱们呢。”说话间,那些原本安静的根须,像是被我们活人的味儿给刺激到,就如同从冬眠中醒来一样,慢慢开始蠕动起来。随着它们的蠕动那些蚂蚁的巢穴里,涌出大量的黑蚂蚁,如同逃命一般,往脚下的地缝里钻,但这些蛇根树,估计是饿的惨了,居然连蚂蚁都不放过,凡是被蛇根扫过地方,蚂蚁全部都被溶解了,顺着树根布的毛孔,化作养分。
我之前曾被蛇根树缠过,被缠上之后皮肤非常痛,不止是被勒的痛,还有种灼烧的痛感。后来根据我的分析,我估计这种树根,是分泌某种腐蚀性体液,来达到腐蚀猎物的目的,猎物化成汁液,然后被根部吸收。
那种痛苦,光是想一想,也让人头皮发麻。
而此刻,我们前方显然是无路可走的,后面倒是有直通藏宝洞的通道,只不过外面还有一只蹦跶的白毛尸。一时间,我和王哥面面相觑,冷汗流了一背。
仅这片刻间,已经有一些比较粗壮的蛇根开始向我们爬过来。它们速度比较快,嗖的一下就从土里窜出来,裹住你的脚,或者其它部位,让人防不胜防。
之前我们遭遇的蛇根树比较粗壮,可以用子弹打退,但这些舌根树比较细小,子弹根本就瞄不准,只能用匕首去砍。
我和王哥一时被缠的手忙脚乱,又想不出别的办法,片刻后,已经是双双负伤,每个人皮肤上,或多或少,都被腐蚀了一点,变得红彤彤的。
我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的落的和那骷髅头一个下场,心一横,一边砍袭来的蛇根树,一边道:“开门算了,我宁愿被白毛掐死,也不想被活活疼死。”
此刻,我们所处的这条土洞,几乎所有的蛇根树都活了过来,它们抽动着,抖落无数土块,原本还松松垮垮,苟延残喘的地砖,顿时全部脱落下来,无数根系朝我们拥了过来,就像海浪一样,我就算手里拿把发光武器,估计也是没辙的。
王哥也知道顶不住了,大叫一声,声音嘶哑道:“开门!”
此刻,那白毛已经没有撞门了,但它肯定还呆在我们身后的石室里,因为离开石室的门,为了挡魃魈,被我和王哥给锁了,我不相信,枪打上去都不躲的白毛,会聪明到去开门。
王哥说完,离开挤到我身前掩护我,我则使出吃奶的劲儿,扳动圆形的铁锁,慢慢转动,戌时,铁扣终于卡到位,我将铁门一拉,立刻窜了出去。
窜出去的瞬间,我下意思的去看白毛在哪里,结果一转头,发现它居然就等在门的旁边,我窜出来,人还没站稳,白毛立刻带着一阵腥风朝我扑过来,瞬间将我按倒在地,脸部的毛上,还有之前王哥留下的血迹,此刻,它张开大嘴,直接朝着我脖子咬过来。
我吓的魂儿都飞了,大叫一声救命,就跟被强奸的花姑娘一样,拼命的去推趴在我身上的白毛,一触手,那毛看起来干燥,实际上却有些滑腻腻的,手顿时难以使用上力。
就这时,它的嘴都擦过我鼻尖了,我顿时觉得完蛋,这次真是生的窝囊,死的也寒碜,就在这时,那白毛却突然停住了,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我有些纳闷,但我也不是傻子,它一停,我立刻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外蹭,既然推不开,那就爬出来。
我爬了一半,白毛也没有重新来扑我,一开始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等我回头一看,顿时觉得头皮一炸,原来我出来之后,门都大敞着,王哥紧跟着闪了出来,一瞬间躲到了左边。而那些蛇根树也跟着涌了出来,此时,我和白毛正一上一下,正趴在门口,自然就成了蛇根树的首选攻击对象。
那白毛正打算咬我,却已经被蛇根树缠住了脖子,它没有知觉,自然也不觉得痛,因此就如同卡了机的电脑一样,顿时一动不动。
我吓的赶紧溜出来,趁着舌根树在非礼毫不反抗的白毛,我立刻冲王哥打了个手势,道:“快跑!”紧接着,我们穿过几米长的通道,到达了最先放置着武器的那间石室。
也顾不得其它,立刻去开之前被我们栓上的铁门。
此刻,门外早已经寂静无声,魃魈毕竟是畜生,也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估计此刻已经走了。
我们拔开铁栓,正打算拉开门,结果拉了半天,竟然没反应。
怎么回事?
我呆了一下,不信邪,使出吃奶的劲儿继续拉,但在拉动的过程中,我却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门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最后我只觉得欲哭无泪,道:“王哥,它们走的时候,竟然把门儿给咱们栓上了。”
我是该感叹一下动物们的聪明才智,还是该感叹一下自己的倒霉体质?怎么最近什么事儿都没有顺过。
王哥也哑然,半天说不出话来,他道:“那玩意不可能那么聪明吧?”他这是疑问句,听口气,他自己也有点儿不确定。我道:“不是它们,还有谁会那么‘好心’,把咱们锁在里面?”
王哥没吭声,他看了通道后面一眼,道:“那里面有很多尸体,足够蛇根树吃上一阵,咱们想办法快点儿出去。
我看向房间里的石砖,想起之前土洞里掉落的地砖,顿时有了主意。
跟据之前的情况,这些地砖显然是劣质货,事实上并不怎么牢靠,而且中间也不是实心砖,全是夹杂黄土。我们只要撬开表面的石砖,然后挖个土洞,从铁门旁边绕过去就行了。
这个方法挺简单,但必须要有工具,但恰好,有了纳衣寨的经历,我这次对于凿洞的工具准备的都很齐全。王哥一听,立刻点头同意,我们俩趁着蛇根树大快朵颐的时间,立即开始挖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