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于神经太过紧绷,我没怎么注意脚下的路,刚后退了没两步,后脚跟突然一绊,整个人就向后跌,脑袋着地,摔的我整个人七荤八素,一时间被撞蒙了。
我觉得不对劲,刚才这条路我又不是没走过,明明是平的,怎么又多出一个东西了?
头晕脑胀间,我侧头看了看身边,结果一转身,顿时对上了一张张开的大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熏得我差点儿没将牛肉干给吐出来。
我吓的一屁股爬起来,才发现绊住我脚的是一具日军尸体,我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因为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具尸体,之前绝对不是在这里的!
他应该是在尸堆里,而不是堵在我们后面。
眼前这一幕情况太诡异,我心说,难不成在我和王哥查看尸堆的时候,这具尸体自己从里面爬出来,然后把我们的路给堵住了?堵住路干嘛?三缺一,让我们打麻将?
我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不由说道:“你死都死了,就不要贪图玩乐了,赌博害人啊。”说着,我扯着王哥的胳膊,从这具尸体旁边饶过去,就跟刚走一步,我的脚脖子顿时被逮住了。
这一下看的真真切切,分明是诈尸了,我只觉得抓住我脚脖子的那只手,又僵又硬,而且还布满了滑腻腻的尸油,那种感觉,瞬间让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想也没想,立刻蹬脚,想将它甩出去,然而就在这时,这具尸体的身上,却开始冒出丝丝白毛。
我和王哥顿时呆了。
我曾经听大伯讲过一个关于诈尸的故事。
说有一年,他去邻村给人看病,那家人特别奇怪,爷爷年轻的时候,眼睛意外受伤,瞎了。儿子长大后出外打工,结果从楼上摔下来,摔的明明是脑袋,结果眼睛也瞎了,医生说是压迫了视神经。
后来,他儿子媳妇又生了孙子,这个男孙全家都当成宝,结果才两个月的时候,眼睛就开始发红流泪,终夜啼哭不止。他爷爷见此情况,直流眼泪,说:“难道是我们家做了什么孽吗?”
有人介绍我大伯医术高明,那老爷爷就辗转打了个电话至我大伯家,说要上门求医。我大伯一听都是瞎子,沉吟道:“告诉我地址,我上门来。”
结果到了他们家,大伯给祖孙三人都检查了一遍。爷爷和儿子都已经是陈旧性的伤,治疗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先保住孙子,大伯一看,就是上火,也不是什么大病,于是弄了一贴药。
按理说,病该好了吧?
结果一贴药下去,居然毫无效果,我大伯顿时不解,又变换着试了好几副药方,大伯怂了,道:“这病我恐怕治不了。”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接着,大伯便垂头丧气的回家了,走在路上,他越琢磨越不对劲,心说祖孙三代都这样,肯定有什么原因。大伯是知道道医的,他想了想,回家后给老头去了个电话,说:“你们家这个情况,恐怕不止是病,还有其它东西在作祟,你请个异人看一下。”
民间,有些地方将巫神道士统称为异人。那老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请了个阴阳端公。
阴阳端公是一种行业职称,传承了巫医、道医等多种技能,本身十分混杂,很多都是学了个皮毛就开始做买卖的半吊子。谁知老头运气挺好,还真请到了一位能人。
那人一看,便道:“你们家的先人出了问题。”随后,便让老头和老头的媳妇带着他去看老头家的祖坟,走到其中一个坟堆前,阴阳端公突然问老头:“你们最近给这坟除过草?”
老头道:“我们一家都是瞎子,行动不便,好久没给先人除草了。”话虽这么说,但老头他媳妇却也发现,阴阳端公所指的这座坟,是他奶奶的老坟,有两百年的来头了,但不知为何,上面一根草都没有。
阴阳端公便说要挖坟,说坟有问题,结果挖开一看,里面的尸身竟然保存完好,没有腐烂,但坟上虽然没有长草,坟土里却又很多草根。
寻常人家棺材板比较薄,百来年就完全腐烂了,那些草根便长到的尸体上,将尸体包裹起来,其中很多草根,扎入了尸体的眼球里。
媳妇一看,不用阴阳端公解释,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叹道:“先人不得安宁,后人自然要遭殃。”
谁知就在这时,那具尸身却发生了变化,身体上开始长出密密麻麻的白毛,阴阳端公一见,低呼道:“不好,冲阳了。”
所谓的冲阳,就是活人冲撞了死人,诈尸了。
一行人当时吓的腿发软,但阴阳端公毕竟是专业人士,趁着那尸体毛还没长全,立刻用随身携带的一根钉尸铁头,将尸体穿胸而过,钉在了地上,虽然命人点火焚烧。
后来说也奇怪,那孙子的病,竟然不治而愈了。
老头打电话感谢大伯,说多亏大伯只招,否则他们一家子就算完了。
这事儿是因为我有一天晚上闹腾不睡觉,大伯故意说出来吓我,说冲了阳的白毛僵尸专吃夜晚活动的小孩子,我一听,顿时钻进被子里乖乖睡觉了。
此刻一见抓着我脚的尸体开始长白毛,顿时觉得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以前还以为是大伯瞎掰的,没想到居然真有其事。那手僵硬如铁,拽着我的脚就不松开,眼见白毛越长越厚,尸体的手指甲也开始逐渐变长变硬,我头皮都炸了,再也不顾的其它,抽出匕首就去扎尸体的手。
据说冲了阳的白毛尸,力大无比,喜咬活人,被咬一口就会中尸毒,绝对会毙命。
我哪里还顾得上怕,一门心思想着快点把它的手弄开,也好快些跑路。
然而我匕首扎下去,竟然发出蹭的一声,仿佛是插到了石头上一样。
王哥一见,也急了,比划着冲锋,最后往尸体身上打。
枪到底比匕首厉害,子弹全部陷入了尸体的肉里,但打是打中了,长毛的速度却并没有慢下来,我使了浑身解数,也无法将拽着我脚脖子的手掰开,一时只觉得我命休矣,于是对王哥道:“你自己跑吧,别管我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挺硬气的。
王哥抿了抿嘴,最后点头,道:“好。”
“啊……”我懵了,道:“你真不管我?”
王哥眼神有些无奈,道:“那你刚才还说什么屁话!”就这片刻间,那些飞长的白毛突然停了,紧接着,拽着我脚脖子的手突然就松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地上的尸体蹭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在我们面前站的笔直。
说实话,这东西没长毛的时候比较恐怕,长完毛后还稍微好看一些,像一只人形的北极熊,看起来不是太恶心。我脚一自由,立刻后退一步,而这时,这只白毛尸端端正正的堵在我们前方的路口,紧接着,双手一抬,猛的朝我们飞过来,尖锐的指甲,直朝我们脸部逼来。
那速度太快,我们连抬枪都来不及,只能侧身闪躲,我只觉得一道腥风从我耳边擦过,白毛尸冲过了头,跑到了我们背后,露出了之前的通道。
我一看,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忙道:“王哥,快跑!”外面撞击门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估计魃魈也已经离开,我们只需要跑出那扇铁门,然后将铁门从外面栓上,这白毛尸估计力气再大,也不可能一下子冲出来。
结果我去拽身后的王哥,一转头,却发现身后是空的。
王哥还站在原地,但白毛尸却不见了。我记得很清楚,它没扑到我,所以直接飞到我身后去了,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在我们后面才对,怎么消失了?
王哥显然也有些纳闷,我们两人立刻肩并肩靠着一起,提着枪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慢慢往外移,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脸上,我伸手一抹,下意识的抬头一看。
那只白毛尸,竟然就趴在我们头顶上,而且,嘴里还滴着一种粘液。尸体当然是不会分泌口水的,那粘液,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应该是积聚在体内液化的尸油,此刻,正顺着白毛尸的嘴角往下滴。
我抹了一把,脸上顿时滑溜溜的,效果比大宝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