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大衣盖在徐离铭的身上,虽然这小子身体比我好,但他看上去好像真的难受,这样的地方,如果不多穿一些,真的会冻死人的。
我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外面一片漆黑,沙漠中似乎有一片雾气似的,有些不真实。
不过再过三个小时左右,天就彻底亮了,我们两个忙了一宿,看着这小子睡着了,我也觉得有些困倦,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休息,顿时觉得浑身酸痛,我按了按僵硬的脖子,努力让自己轻醒。
这个时候睡着一定会着凉,可是一晚上的紧张疲惫,还是让我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或许是我意志力不够最后还是没能克制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过来之后,天已经亮了,我感觉头痛的厉害,缓了半天头痛才缓解一点。
我转头一看,发现车上就剩我自己了,徐离铭已经不见了,我心里一惊,急忙下了车去找他,好在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周围的一切都很清晰,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他正站在河边上,身上还穿着那件军大衣,一动不动。
我急忙跑到他跟前歪着头看了看他,他仍然木然的看着这条河,根本没有理我,我疑惑的低头看着水年,此时水面很平静,河水没我想的那么深,至少我一眼就看到底了。
这条河看上去最多三米多深,水底都是细沙,看上去没什么危险,我疑惑的问徐离铭:“你看什么呢?”徐离铭用手一指,我不由得下了一跳,只见毛茸茸的东西正沉在水底,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颗人头。
看清楚之后,我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我强忍住恶心,要把徐离铭拉到一边去,但徐离铭却挣脱了我,走过去朝着那颗头踢了一脚,结果正好将头转了过来,已经泡到发白的脸上充满了惊惧,它的双目圆瞪着,似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似的。
脸上还有几道口子,有一条从左边眉梢,一直到嘴边,血肉外翻,看上去异常狰狞,我不忍再看,急忙转过头去,这时就听到徐离铭冷冷的说:“死于机械性窒息,头是死后被强行扯断的,死前头部没有外伤,鼻眼中都有泥沙,索命是被溺死的。”
我诧异的看着这个比我至少笑五六岁的男孩,此时他平静的看着那口头,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法医,说完之后,他转过头看着我,说:“话说你猜他的头是谁扯下来的?靠人力我还真做不到,这人得有多大的力量!”
“或许不是人,比如我遇到的那只金身僵尸,它一定能做到。”我早就注意到了脖子附近的伤口,就算是普通人都能看出,这人的脖子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一想到这我就恶寒不已,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的脖子都有些痛。
徐离铭看着我的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一把将大衣扔给我说,走吧,再研究下去,几十年之后,就有人研究咱们了。
我听了之后暗啐了一口,从这小子嘴里,就永远都听不到好话!
我用罗盘照了一下方位,推算了一下,我们是从东面来的,也就是说,徐离铭他们在东面,而我们这一路一直在往西走,现在确实正北的方向,我猜测契明是跟我们试了一个障眼法。
他自己很心里很清楚,东面是不能回去的,不然会遇到八爷他们,而北面还有这么一条河隔着,就只剩下西面和南面了,西面是我们来的方向,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南面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徐离铭说了一下,这货想了想,二话不说立刻发动车子,朝南面狂奔过去,我紧紧的抓住安全带,一面他突然刹车或许出什么事,会把我自己拍在风挡玻璃上,车子开了一个上午,我们面前仍然是一片沙漠,连帮个人影都没有。
徐离铭甩了甩已经酸痛的手,气愤的喊道:“妈的!那个该死的家伙会去哪?我就不信他还能遁地了!”
我好笑的看着他,这家伙功夫不错,而且观察力也行,果断有不冲动,唯独这一点孩子气的脾气,还真是够让人受的,好在本质不太坏,不然我真的要赶紧跑路了,我转头好笑的说:“你也不想想,如果你是契明会等在这里让咱们抓吗?他一定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咱们晚了一个晚上,自然会拉开距离,不过我们两个人可以轮班休息,但他只有自己,早晚能赶上。”
徐离铭歪着头看了我一眼,好半天才冷笑了一声调侃道:“难怪我姐姐会喜欢你,你这个小白脸还挺会说的,你开吧我没睡好,说完下车到后座去睡觉去了。”
我无语的看了眼这家伙,很想在他身上踢上一脚,可是我还是忍住了。
这里就我们两个,如果这厮的小暴脾气一上来,我可就凶多吉少了,叹了口气我自我安慰了一句,继续开着车往前走,此时已经是正午,烈日炎炎,我和徐离铭都一天没有吃饭,到现在也只喝了半瓶水,不是没胃口,只是车上的吃的太少,我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在沙漠中没有食物和水,就等于死路一条。
我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眼剩下的半瓶矿泉水,继续发动车子往前走,此时阳光异常刺眼,我一边在心里暗骂徐离铭那小子故意整我,一边将身上的运动服脱掉,开车在沙漠上飞速狂奔,反正在这里也不怕撞到什么,开起车来也算挺容易。
只是这种炎热让我有些受不了,渐渐的我有些晕眩,感觉天地都有些模糊了,就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头上一阵剧痛,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转头一看,徐离铭那小子不知道什么醒了,坐在副驾驶座上冷冷的看着我,抱怨道:“幸好我看了你一眼,不然你丫的居然开车也能睡着,就不怕翻车呀!”
我懒得理他,在怎么生气也不能告诉他我是渴的,不然这小子一定也会感觉口渴,一个没忍住那半瓶水就报销了。徐离铭见我没有说话,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也没再说什么,用手搭凉棚往外看,我揉了揉脑袋,继续开车,沉默了一会,徐离铭突然冲着我喊道:“停车,快停车!”
这小子虽然讨厌了点,但不至于大惊小怪,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所以我一听到他喊,立刻停下车,这小子什么都没说,直接开了车门就跳下车,往回跑去。
我疑惑的拔下车钥匙,跟着下了车,绕过车子的时候,我看到徐离铭已经蹲在了地上,似乎在研究什么,显然他刚才看到了什么东西,想到这我急忙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具尸体。
尸体基本已经被风沙给掩埋了,唯独后背还留在外面,这人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徐离铭刚才估计就是看到了一块黑,所以才下来一探究竟的,这套衣服我实在太熟悉了,因为这是刘恒他们那伙人喜欢的风格。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和他们一伙的,我蹲站在一旁问徐离铭:“能看出这人是怎么死的吗?还有它死了多久了?”
徐离铭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从口袋中拿出一副白手套带在手上,这才将尸体翻了过来,这人的脸没有受到任何损伤,所以依稀还保持着生前的样貌,这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男人。
整张脸青紫充血,嘴唇也是紫黑色,双目圆瞪,从口鼻,嘴眼和耳朵中都流出了黑紫色的血,此时已经凝固在了它的脸上,这人表情麻木,显然没什么痛苦,这也说明这种毒性很强。我低头看了下这家伙的指甲,他的指甲也都是黑紫色,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这人是被毒死的。
徐离铭看了看半天,才站起来说:“死于中毒,而且很有可能是血蝎子的毒,和我们带来哪些死去的人,死状都差不多,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具体的时间无法推测。”
我冷笑了一声说,足够了!刘恒他们昨天晚上才经过这里,那我们抓紧追的话,或许还追得上。
徐离铭一听刘恒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手一摊说,没什么可看的了,上车走。
说完就疾步朝着车子走去,我急忙跑过去开了车门,心情也比之前好多了,这至少能说明我们没有追错方向,只要方向对了,那追上刘恒他们就是迟早的事,一想到我就感觉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在徐离铭的催促下,我赶紧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一路上我们还陆续看了几句尸体,徐离铭总是喊着要下车看看,但是每一具尸体的死状都差不多。
断断续续遇到了二十来具尸体,到最后徐离铭都懒得下车去看了,我也乐得省事,直接将车开到了最大限度,车子朝前飞奔,扬起一路飞沙,我也顾不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