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意不是请客吃饭
转回头方从哲还没有想清楚，族学里顿时闹腾起来，毕竟现在族学都是蒙童，学习时间也不是很长，大都早早的散学，让孩童们回家。至于那些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学生，却是老老实实的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孩童们，虽然他们曾经也年幼过，也经历过，只是谁不想有更多的时间来玩耍呢？学生们的眼神被教授看到，狠狠的说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好自为之吧！”
教授不需要用多余的话，单单一句五言绝句，顿时让那些学生们低头羞愧。可是对于那些孩童来说，那里懂得这些。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方从哲的视线里，妹妹和那些女孩子们笑呵呵的说着什么，但是方从哲听得很清楚，都是自己讲述给妹妹，哄着妹妹的故事，听着那些女孩子追问着故事，自己妹妹得意洋洋的表情，方从哲打心底也觉得高兴。
方鼎英瞅了一眼在哪里成为孩童中心人物的方紫娴，撇撇嘴说道：“妹妹讲的故事都是那个盗梦者说的，公子你就住在院子里，怎么能没有见过，啥时候让我们也听听呗！本仁，是不是？”
“我妹妹住的可是后院，我怎么可能见过。更何况我对这些故事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方从哲心底有些得意的说着，只是这些孩童里没人听得出来话语里的得意劲，却让方从哲白瞎了自己的神态，根本就没人赏识。
“公子，你今天陪我回家呗。”方本仁却是在一旁低着头突然说道，“今儿我要么不回家，要么公子你和我一起回去。要不然，下个月你们都见不到我了！”
“难不成你以为今天回去你老爹会收拾你？你做啥事了？”方从哲问道。虽然打心底不愿意承认这个小胖墩做了什么坏事，可是看着这个神态，低头垂目，没精打采的样子，怎么看就怎么不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哪怕是一个小胖墩，一个五岁的孩童。
“我爹还没给我涨例钱。”方本仁撇着嘴说道，“我担心今儿我老爹回过神来会收拾我。”
听着方本仁的话，方鼎英白了一眼方本仁。没人吭气，沉默的走着。
路旁的马车的车厢上，方本仁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标牌，吓得一哆嗦，都不敢再往前走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爹拄着拐杖从车厢里走出来，站在车辕旁边，方本仁下意识的就朝着方从哲的身后走去，似乎想要凭借着方从哲的身躯将自己完全的遮掩住。
方从哲感觉到了，却是没什么办法，毕竟五岁的小孩子被自己老爹用拐杖一顿猛揍，一个月都无法下地，这样的事情，绝对会成为人生的心理阴影，看来只有以后再想办法了。
三个人走到马车旁，恭恭敬敬的行礼，站起身来，方兴财这才微笑着说道：“这不刚回来，顺便接你们，也一起吃个饭。今儿心情高兴。”方兴财没说高兴什么，但是方兴财知道，这里绝对有人懂，就在自己面前，不是那个铁匠儿子，也不会是自己儿子，就只有面前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岁大小，但是却让人无法轻视的方从哲。
方紫娴笑嘻嘻的跑过来，声音甜甜的喊了一声，方兴财眯着眼应了。这才
笑呵呵的让四个孩子钻进车厢，坐在车厢一侧，静静的望着。方鼎英好奇的解开车厢窗帘的一角瞅着窗外，没理会。自家儿子就像是犯了错一样，低着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至于方从哲，身形随着车厢波动轻微起伏，不显山不露水的，静静的坐在那里，抬头挺胸的样子，没任何的情绪显露。而那个小姑娘，笑嘻嘻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方从哲却是笑呵呵的，一点都不厌烦。
方兴财默默地观察着，心底越发的有些疑惑还有好奇，到底是大学士，这个孩子才多大年纪都是这样的沉稳，眼瞅着将来定然是部老阁臣，自家儿子的未来全部都是维系在面前的孩子身上，或许应该更好地观察一下。
带着四个孩子进了酒楼，领着孩子们大吃大喝，方兴财却不出现，只是默默的在另一间屋里，耐心的等着四个孩子吃完，这才先送了方鼎英，再送了自家儿子，等到送着方从哲和方紫娴在方家大院的后门停下，看着临走的时候方从哲指了指的杂货铺，就算是没明白什么，方兴财还是耐心的等着。
片刻之后，方从哲从后门走了出来，对着方兴财微笑着说道：“叔叔，这边走。杂货铺里的卤味肯定是方家镇一绝，是不容错过的。”方兴财点点头，跟在方从哲的身后。
走进杂货铺里，方从哲看着老七颓废无神的样子，也不说话，哪怕是看到了老七眼神之中的特殊神色，方从哲也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恭敬的说了一句：“七叔准备一些吃食吧，有客人到。”
老七却是不反驳，明明被一个孩子这样指使着，身为一个大人，无论是谁都不会这样心甘情愿的做这些事情，偏偏老七这样的中年汉子没有丝毫的怨言，虽说没什么反常的举动，可是方兴财怎么看不出来这些微小的异常。神色颇为琢磨的在桌子旁落座，耐心的等待着。
老七端着加热好地卤肉放在桌子上摆好，温好的酒水，码放着小食的碟子，似乎像是请客吃饭一般，但是对于老七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至少，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对于老七来说，方从哲修者的身份就是一座无法抗拒的大山，整个世界里，没有人能抗拒，抗拒成为一名修者的属下，哪怕就是帮协，都会被得到消息的人挤破头，更何况现在这样轻而易举的时候。若是修者指点几句，哪怕是提拔一下，未来那绝对是比肩大贵族的生活，既然如此，给修者端茶倒水又有什么是不能接受呢？
做完这一切，老七这才在空着的椅子上落座，沉默着，整个杂货铺里似乎被沉默压制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压抑的气氛让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偏偏这个时候，方从哲站起身来，给酒桌上的就被斟满酒，无视掉老七惊讶的神色，还有方兴财疑惑的神色，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平静的说道：“每个人都有疑虑，谁能没有呢？一人一个问题，我一次性解决，家里还有不少事情。”
老七和方兴财相互的望了望，老七没开口，方兴财这才说道：“这个生意若是做起来，那么那些利益不是我们一家能够吃得下，我想是不是再拉几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钱赚得安稳，花的也舒坦。”
方兴财说的不清不楚的，但是在场的众人怎么会不清楚，特别是对于想要做出这件事情的方从哲来说，只是蹙着眉头思索着，却是这样的形象完完全全的吸引了方兴财，方兴财安静的等待着，沉默的看着。
桌上的了卤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不是肉质，不是香料，这种特殊的气味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和明确知道的。那是一种品级普通在五级的药材，只有它才能散发出这样的味道。更为关键的是，三级以上的药材已经是专卖了，更是不用说那些五级的药材，全部都是用在武者身上，而修者，在草药里只有一种东西才行，偏偏那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深究，只是此时此刻，剩下的两个大人只是沉默的看着，一言不发。
“今天这个时候，我以水代酒，先干为敬。”方从哲吹箫，不等着面前两个人说什么，接着说道：“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咱们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