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遛到一个巷子里,这里都是土房子,很多小商店,有个父女俩在摆地摊,一个商店里,一位年轻的牧民父亲正给自己的小女儿穿上新买的毛衣,两个人都很幸福和满足地望着彼此,羞涩地面对着我的镜头,我对旁边一个青年身上挂的贝壳装饰发生了兴趣,年轻的店老板就把他外衣粗暴的揭开,露出交叉绑在身上的自制的贝壳链子,让我给照像,彼此只能用灿烂的笑容来交流,我真想和他们谈谈,看得出他们也想和我聊天,可是语言障碍阻隔在我们之间,我们都变成了只会笑的哑巴了。但是,就这样无言的和他们在一起,似乎我的心里才得以安静而无所思虑。
在一个买藏服的店里我对一件漂亮的藏袍发生了兴趣,店里的一个小姑娘,戴着一顶有沿帽子,她非常大方地用汉语叫我阿姨,我们由此交谈起来,原来她的家就是昨天经过的物玛,她告诉我,我看中的袍子就是物玛地方的小姑娘穿的,那袍子非常特别,几乎可以说是雍容华贵,我很想买回去作为冬天的呢子大衣,小姑娘的妈妈坐在门外的一堆货物上,头上戴着一个里面用纸圈儿作衬的帽子,还有一个小姑娘也不知是否她的妹妹,一直都很快活地跟着听跟着看,我给她们照了相,妈妈一直笑嘻嘻地,任由10来岁的女儿照顾生意,小姑娘非常干练。最终由于考虑车上地方太少还是放弃了藏袍,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那一家3口。
想买点牧民们用的土产,但是商店里都是内地来的劣质日用品,于是买了两块散发着酥油气息的当地邦典,配色与后藏和康区明显不同。买好后在街上正瞎走着,忽然看见城外飞速驶来一辆白色的货车,猜想可能是罗布多吉,离近前看,果然是他,赶紧不顾会有高原反应跑过去向他拼命招手,把他引进我们住的旅馆院子里。后来他说今天当警察了,当街用手势指挥他的车子。
罗布多吉的车子的水箱昨天被飞溅的石子打破,他在盐湖把水箱焊好后天色已近午夜,于是在盐湖就地休息,今天一早他就往改则赶,也多亏是他,不然别人还真赶不过来。没有他,就没有油,我们就寸步难行了。昨天一天的行程,是这次旅途中单日行程最长的一次.将近500公里,在阿里的艰难路段上,这是个艰苦的旅程。
吃罢午饭又上路了,这一天我们的目的地是措勤,罗布多吉有个儿子在那里工作,他早就迫不及待地要去看儿子了。这一天的路仍然是基本在草原上走,而且路过了更多的湖,但是雨季真正在我们跟前出现了,一直阴雨不断,虽然没有大雨,但是颇有阴雨霏霏的烦人劲儿。一片黑蒙蒙的阴雨中,我们经过一个5000多米的平缓山口,已经没有兴趣去研究山口的名字了,我们在山口附近的毡房里吃了一点酸羊奶,就算是两餐之间的一餐了,“撒旦的秘书”照例不吃,我也奇怪自己居然能吃下酸羊奶,老环的嘴最壮,什么都能吃,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品尝美味的机会。
看到达瓦错时可惜是阴雨天气,没有书里描绘的那样美丽,实在遗憾,达瓦错实际是两个紧连着的湖,我们从两湖之间的狭窄地带穿过去,天有点阴,远处黑黑的云下在下雨。一个湖是蓝色的很美丽,另一个竟然就是灰黑色的,可是两个湖紧紧挨着,远看就像一个湖一样,真是神奇。
黄昏时分走在荒原上,忽然太阳的光线把一切变成了神奇的金色,影子长得没有尽头,远处山上又在下雨,彩虹出来了,只是一角,却如同幻象一般美丽,这是此行最美丽的时刻之一,高原特有的光线塑造了这一切无可比拟的令人心动,可是这样的时刻非常短暂,大概10分钟后,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光彩退色,没有那么摄人心魄了。
到措勤前天就黑了,还下着雨,这段路是在多小溪的草原上走,有不少泥。入城的路很难找,眼看着县城的房子,就是隔着一个大坎过不去,只好叫罗布多吉出来领路,他思子心切已经先到了,他在措勤工作的儿子,骑了个越野摩托出来给我们领路,才绕来绕去进了城。
住政府招待所每人35元,晚饭吃了米饭炒菜。下雨天,真是挺冷的,一夜无话。
简单功略:
措勤简介:措勤是大北线上一个比较大的县城,距离南线已经比较近了,这里周围有不少大型的高原湖泊,县城不如改则齐整,但是也基本什么都有了,这里作为进入羌塘草原的一个中转站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自此往北,可通往更广阔更加空旷的羌塘草原,乃至可可西里无人区。
可能是措勤附近有很多湖的缘故吧,城边路上有很多红嘴鸥飞翔。
附近有很大的湖,早上几个住在隔壁的考察队员就在议论他们将要去其中一个挺大的湖,那边才是真正的无人区。
我们沿着措勤河谷,在多泥水的草原上行进,河谷风景怡人,应该说北线的风景比南线更富于变化,更加多姿。出来20来天了,雨季也越来越明显,几乎没有晴天的日子。这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高原湖泊,虽然叫不上名字来,却都非常美丽,而且由于车少,野生动物也多,只是没有神山,圣湖这样重量级的景点而已。出来的这么多天,每天都在颠簸中度过,虽然风景变化,到现在却也有点视觉疲劳了。阿里已经被我们放在身后,成为曾经去过的地方了,在经历了一系列艰苦的挑战之后,大北线似乎不会给我们什么新鲜和悬念。每天沉浸在高原的风景中,似乎已经忘记了原来生活的环境,眼前,即使是路边最普通最常见的风景,也是在内地所无法想象的,壮阔,高远,就是那么迷人。
西藏的三大圣湖,我已经分别都朝拜过了,玛旁雍措浩瀚,纳木措壮美,羊卓雍措雍容,去羊湖是在初次进藏的时候,对西藏的一切还处于懵懂状态的我,在海拔5000多米的山口上一看到她那碧绿的湖水,就被她那份雍容和闲适而吸引,可能是当时季节的缘故,她看上去更像是内地的一个湖泊,碧绿的湖水如同缎子一般平滑,令人忘忧。
过了几个5000多米的山口,风曾经让我注意采集其中一个山口的海拔高度,但是由于没有向导介绍,也没有遇到任何当地人,甚至根本无法确定他要知道海拔高度的到底是哪个山口,因此无法完成他交的任务。我们曾经一直保持在5000米以上的高度上行使了很长时间,大家也已经忘记了高原反应的滋味,景色很美,雪山、草原、湖泊,很多动物,狐狸、黄羊、驴、很多很多的旱獭。“撒旦的秘书”开着车在草原上追逐黄羊,黄羊很敏捷,总是跑开一段后回望我们,或者之字行前进,根本无法接近,美丽的动物,好像漂亮姑娘一样迷人。
又经过了茶馆,茶馆里的酸奶还是羊奶做的,吃了酸奶,就见到了漂亮的打加错,湖很长,沿湖走了很久,水色不断变化着,非常希望能在湖边待上一天,蓝色的、绿色的、紫色的、灰色的、黄色的湖水,静静相对,一样能观看到将来吧。
再过去,就到了塔格架温泉,在一些黄色,红色和灰色,绿色的石缝里,沽沽冒着蒸汽,看上去没有能够洗澡的地方,于是没有停留。终于到了去阿里的路南北线的岔路,我们在此向西转,去萨嘎取老环的车,而罗布多吉则向东,到22道班去等我们。
离萨嘎已经很近了,这段路已经被雨季洗礼得满是大坑,路的对面方向有辆大东风卡车陷进泥坑,一帮人在弄,但是没有任何结果,藏族司机很高大,希望我们能到前面接近萨噶的地方去报信,可是他汉语很糟,也说不清楚,我们的车开出去几十米了,“撒旦的秘书”一直不能释怀,他嘟嘟囔囊地说应该帮助他们,不如我们去把他拖出来吧,我们两个车一起把他拖出来算了。和老常通联后,我们又转了回去。
当我们两辆车停在卡车前面,拿出了拖车绳准备拖车的时候,在场的藏族人都很惊讶,那辆大卡车加上装载足有十来吨,而我们两辆车加起来不过4吨而已,但我们还是决定试试,围观的人里有一个牧羊的男孩能说流利的汉语,我们通过他告诉司机该如何配合我们的行动,就把两根拖车绳连在了卡车上。“撒旦的秘书”踌躇满志,丝毫没有把近10吨的满载卡车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拖卡车出困境,不只是一桩功德,更是一个成就!
麻烦的是,卡车本身就有问题,发动卡车要用摇把摇的,让卡车司机保持半离合状态起步更是勉为其难,司机的技术也很成问题。不得已,又让经验丰富的老常帮司机先修理了卡车,并亲自驾驶卡车,常夫人和“撒旦的秘书”在前面驾驶拖车。
拖车绳渐渐拉直,一声令下,两辆切诺基怒吼着往前努力着,一次,两次,三次,大卡车几乎纹丝不动,小切的离合器片已经发出了焦糊味,可是大卡车只是往前稍微挪动了一点,一松劲,就又掉进泥坑去了一一它太重了!
老常跳下卡车,冲常夫人喊着,“松开离合器!”再这样拖下去,小切的离合器片就得烧焦,而V8虽然挂上低速四驱,凭借8缸的动力也无法奈何大卡车。
没办法!只好放弃以切诺基帮卡车脱困的企图,会汉语的男孩很愿意交谈,他说自已是在附近的牧民,在萨噶小学上三年级,今年9岁,可怎么看他长相身高和言谈话语都像个十多岁的少年。他称赞我们的见义勇为,并在我们后窗上偷偷写了:“西藏游戏,OK!”几个字。而他不知道,我们在发扬着切队精神:绝不让一个兄弟掉队,同时我们也想表示,这是我们对沿途帮助我们的藏族同胞最好的回报。
即使不能亲自拖卡车出来,也不能就此撒手不管,我们拦住了一辆同向的大东风卡车,并把拖车绳贡献出来,仍然是老常驾驶受困卡车。头一次,单股的拖车绳都被绷断了,冉次接上,以双股绳连接,这次大东风一使劲,加上常夫人在车后组织藏民们推车,终于把陷车给拖出了泥坑。功德圆满,藏民们都感激北京来的热情的人们,但是北京来的秘书可能心里还是不免有点遗憾的,我和为为都知道他心里并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