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执法干警出现在会场。
副总经理和财务部主任在强硬的法律手段面前,就像泡汤的油条发软了。
危章交代说:“是总经理和我们上级机关的负责人有指示,不准我们移交账目。”
“今天早上,我们的上级机关已来人,将主要账册打包,装满了四大纸箱,送到了楼外楼宾馆。他们已买了中午十二点多的飞机票。”王莉也胆怯地说出了真实情况。
情况紧急。谭明当即决定:“黎局长,我们两人立即去向民望同志汇报。”他又转身对黄达生、秦国锋说:“你们在这里继续依法进行查封剩下账目的工作。”
司马民望听完谭明和黎健的情况汇报以后,立即在调查组驻地组织了一场特殊的战斗。司马民望对着手机说:“省民航局吗?请郑局长接电话……你是郑局长吗?我是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司马民望,听出我的声音了吗?”
手机传出的声音:“听出来了,司马书记有什么指示?”
司马民望神色庄重地说:“我们和省检察院在依法查封一个叫海天公司的单位账册时,有人已将账册转移。请你立即通知锦江机场,可能有四五个人带着四个大纸箱,里面装的是账册,要乘坐十二点多的飞机。他们也可能改换包装,分散行动。如发现他们,请将账册和人员留住,等检察院来人处理。”
黎健也对着手机在下达命令:“锦江检察院朱检察长吗?
请立即派十三名武装便衣干警火速赶到楼外楼宾馆旁边。我马上过去。”
司马民望又在继续拨电话。
“还给谁打电话?”谭明疑惑地问。
司马民望笑了笑:“给锦江铁路分局。我怕他们声东击西,明为坐飞机,暗地坐火车走,来个金蝉脱壳。”
谭明微笑着抬手摇着伸出的食指说:“书记真是多长了一个心眼,棋高一着啊。”
有关部门都在按战斗指令进行着工作。锦江机场,有关工作人员在行李托运处和机场安全口仔细检查旅客的行李。锦江火车站候车室,公安人员和检票员在查看旅客的行李。
离楼外楼宾馆十几米远的巷子里,黎健正在给锦江市检察院赶来的十几名便衣干警布置任务:“王科长,你带三个人守前门的大厅。朱科长,你带两个人守楼外楼后门。其余的跟我走。大家都带了武器吗?”
大家都齐声回答:“带了。”
黎健又郑重吩咐:“对方四五个人说不定都有武器。如果他们不持械反抗,我们一定不要开枪。我们的举止要温和、沉着,尽量不要使其他客人受到惊吓。马上行动!”
十几个人立即分三组散开了。
楼外楼宾馆大厅里,四名便衣干警分坐在两边的沙发上抽烟聊天,似乎在等什么客人。
黎健来到总服务台询问:“来海天公司办事的几位客人住哪号房间?”
“请原谅,把客人的住房告诉不熟悉的人,我们宾馆是不允许的。”服务小姐拒绝说。
黎健掏出自己的证件交给了服务小姐。小姐看了看证件后说:“他们住在八楼东头866、868两个房间,可能刚走了。”
黎健等七人分两路进入东西两侧的电梯。
866、868房门前,黎健等人分别在按两间房的门铃,里面没有动静。长时间再按,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楼层分服务台的小姐走来说:“客人已经走了。”
“请把房门打开,我们是检察院的。”黎健边说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服务小姐看了证件,顺从地打开了房门。黎健等人进去,已是人去房空。房间当中,留着四个空纸箱。
锦江火车站候车室内,两名铁路公安人员和两名车站工作人员继续在检查旅客的行李,查询是否携带易燃易爆等物品。
这时,有四名旅客每人拖着一个带轮的旅行大箱,匆匆赶到了候车室。他们坐在椅子上,一边擦汗,一边在东张西望。
四名检查人员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指着四个大旅行箱问道:“这四个箱子是谁的?”
坐在椅子上的大个子似乎是为头的。他看了看检查人员说:“是我们的。”
“麻烦你们把箱子打开,看有没有易燃易爆物品。”检查人员客气地说。
大个子旅客满脸堆笑地解释:“请放心,我们没带易燃易爆物品。”
“还是麻烦你们把箱子打开一下,这是我们的职责。”检查人员坚持要打开箱子。其他三名旅客都在望着大个子,等待他的答复。
大个子站起来掏出自己的证件说:“我们在执行特殊任务,行李就不要打开了吧。”
铁路公安人员接过证件看了看说:“这只能证明你的特殊身份,不能证明你有特殊权利。我们的职责是保证全体旅客的生命安全。请赶快把箱子打开吧。”
这时,响起了广播的声音:“旅客同志们,开往北京的列车就要进站了,请做好上车的准备。”
大个子语气严厉地说:“马上就要上车了,耽误我们的工作,你们可负不起责任!”
铁路公安也神色严肃地说:“我们的责任是检查违禁物品。
只要没带违禁物品,保证你们按时上车。”
双方在僵持中。这时广播又在催促旅客上车。旅客们纷纷拿着行李向进站口涌去。
大个子气愤地说:“把箱子打开,让他们看!”他边说边打开了自己身边的箱子。其他三名旅客也打开了箱子。
大个子翻动着箱内的物品说:“你们看,哪来的易燃易爆物品!”四名检查人员弯腰翻看了一下,见是海天公司的账册,都露出了惊疑的目光。
铁路公安客气地说:“对不起,请把箱子关上。”
四名旅客如释重负地关上箱子说:“我们可以上车了吧?”
“请看看你们的车票。”铁路公安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大个子带头把车票掏了出来。铁路公安接过车票看了看说:“对不起,你们的车票有问题,可能是买的假车票。”
大个子生气地说:“你们这是故意刁难!我们在车站售票处买的票,哪来假的?”
这时,六七名铁路公安围了上来。
铁路公安不气不恼:“对不起,请跟我们到值班室去,检验一下票的真假。”
大个子见眼前站着六七名铁路公安,只得拖着箱子边走边吵:“什么文明服务?这是野蛮执勤!我要告你们!”
车站工作人员不声不响地在前面带路。六七名铁路公安护送着这四名旅客往值班室走去。
到了车站值班室内,四名旅客还在跟铁路公安吵吵嚷嚷。
车站工作人员把验过的票递给他们说:“票是真的,不过还要等一会才能走。”
大个子火气直冒,大声嚷道:“票你们检验了,火车就要开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走?”
“你们走不了啦!”这时黎健等七八个人匆匆走了进来说。
他们看见四个大旅行箱赫然摆在房中。
大个子吃惊地望着进来的人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黎健气势逼人地回答道:“我们是省反贪局的,对海天公司已立案侦查。你们转移海天公司的账册,是违法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公司不属你们省里管,你们有什么权力立案侦查?”
大个子歇斯底里地质问道。
黎健声调不高,字字铿锵:“你应该清楚,海天公司所在地是我们省的范围。按属地管辖原则,你们违法犯罪,我们有权采取各种法律措施,这一点你难道不懂吗?”
“账册弄丢了你们要负责任!”大个子已经底气不足,声调降了八度。
黎健用命令的口吻说:“马上开箱清点登记,双方签字,到我们手里的账册如果弄丢了,我们负责!”
大个子等四人把箱子打开后,瘫坐在椅子上,听凭来人开箱清点账册……
锦江市委老招待所的住房内,司马民望和谭明正在找海天公司副总经理危章谈话。
谭明义正词严地指出:“危章,你要认清形势,海天公司负债如山,经济上的问题非常严重。你虽然是副总经理,主要责任不是你,但总经理逃窜在外,一些问题你说得清吗?一些责任你负得起吗?”
“总经理不回来,有些问题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危章哭丧着脸说。
司马民望态度温和,因势利导:“你看,怎样才能把总经理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