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中国佛教史话(三教史话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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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17)

西藏何时传人佛教,没有定论。据民国妙舟法师《蒙藏佛教史》称——“西藏初无人烟,形成泽国。殆后洪水渐退,而成陆地。生长矮树,栖息麋鹿。帕米尔高原之土著,乃逐步移入,迁居其间。茹毛饮血,与猿猴同伍。当周赧王二年戊申之时,中印度有乌迪雅纳王者,崇奉佛教,因犯罪充人藏地,东走雪山雅尔替塘,号雅尔隆氏。

始建佛寺于卡伊兰山麓,是为西藏佛教输入之滥觞。”

周赧王于公元前314年至公元前256年在位,那时候佛教就已经进入西藏了。

又说这个雅尔隆氏的季子,长得仪表堂堂,从高山下来,田里耕作的农夫见他眉宇英伟,以为是神从天降,就扎好木轿,抬回国中,奉之为王,是为西藏佛教初祖。

当时西藏本土流行苯教,崇拜天地日月星宿雷雹山川陵谷土石草木禽兽虫鱼,乃至一切万物,以祈福消灾为事,爱用魔术诅咒。初祖于是派使节去印度迎请高僧,慈化人心。

传到第30世,就是松赞干布(614或616~650),为西藏第一号雄主。

据称,松赞干布是观世音菩萨化身。20岁(或13岁)继赞普位,在唐贞观8年(634)或贞观3年(629)。赞普就是雄猛丈夫,后来作为吐蕃君主的称呼。他以拉萨为中心,统一西藏各部,建立了伟大的吐蕃王朝,积极与周边唐王朝、印度等国展开交往,迎进先进文化和佛教。即位之初,就派大臣子弟17人去印度学梵语,求佛典。其中一个叫端美三菩提,是文殊菩萨化身,留印7年,独得深造,请回多部佛经。后来端美三菩提根据梵语创立西藏文字,用30个字母拼音、造句,比梵文简单易学。

并用新文字翻译印度佛典,可惜后来没有保存下来。

松赞干布曾经退隐4年,专心学习佛典。然后按照佛教宗旨,奖励学问,设置僧团。鉴于西藏官府此前滥用苛政、导致民不聊生的弊端,松赞干布即依据释迦牟尼的十条善行(戒律),制定法律,以规范民众的身口意三业)——

身业:不杀生,不偷盗,不奸淫。

口业:不欺诈,不挑唆,不咒骂,不造谣。

意业:不嫉妒,不起恶念,不反教。

又规定16要,作为法律——(1)要虔信佛教; (2)要孝顺父母;(3)要尊敬齿德俱尊者;(4)要敦睦亲族;(5)要帮助邻里;(6)要出言忠信;(7)要做事谨慎;(8)要行为笃厚;(9)要钱财知足;(10)要报德酬恩;(11)要如约还债;(12)要斗称公平;(13)要不生嫉妒;(14)要不听谗言;(15)要审慎言语;(16)要处世宽厚。

据传,法律规定:斗殴者罚,杀人者抵命,盗窃者加罚8倍,奸淫者断肢体流放,欺妄者割舌。

松赞干布励精图治,开疆拓土,畏服群羌,版图增到万余里。

另一项重要举动是和尼泊尔和大唐联姻,大大促进了西藏佛教和文化的发展。松赞干布首先迎请尼泊尔国王鄂特巴尔郭哈的女儿白利司布公主为妃,公主崇信佛教,带来大量佛经佛像,竭力宣扬;又建立大昭寺,供上唐文成公主带来的释迦牟尼像。开初,松赞干布派人到大唐求婚,太宗不肯,松赞干布发兵攻打边境。言和后,又求婚,太宗同意了。贞观15年(641),文成公主人藏,带来大量锦帛珠宝、生活用品、医疗器械、生产工具、蔬菜种子,以及经史诗文医药历法等书籍,还有佛典佛像。文成公主懂得占星术,亲自测量地形,降妖伏魔,在大昭寺北面建立小昭寺,供上白利司布公主带来的多罗尊像。多罗尊者即多罗菩萨,或称多罗观音,是莲花部的部母,从观音如来眼中化生,是名眼观音,“多罗”就是“眼”的意思。据称,文成公主和白利司布公主都是多罗菩萨化身。

松赞干布常在拉萨山上坐禅入定,不思他往。两位妃子恐怕大王入静,会有外侮,于是修建布达拉宫,在城墙上挂刀枪,严加防备。此后,大唐、印度、尼泊尔僧侣大量入藏,西藏经济文化突飞猛进。

丈夫再联姻,寂护莲华生(赤松德赞与密教主藏)

从松赞干布起,吐蕃大肆扩张,663年攻占唐朝的吐谷浑(青海),后又入侵西域和剑南地区;751年(天宝10年)在洱海立国的南诏(云南地区)降归吐蕃。安史之乱后,唐朝国力衰落,吐蕃完全控制了西域,并占领河西和陇右地区。

650年松赞干布死,苯教贵族掌握实权,大力对外扩张,佛教严重受压。赤德祖赞(704~755在位)即位后,再度和唐朝联姻,710年迎金城公主(?~739)入藏,公主极力赞助佛教。

随后,赤德祖赞的儿子赤松德赞(755~797在位)是西藏第二号雄主。赤松德赞雄才大略,兵力远被,763年(广德元年)一度攻陷京都长安,吐蕃王朝达到鼎盛。

不过,他13岁即位时,还不能控制局面,苯教贵族辅政,发生了西藏历史上第一次禁佛运动。成年后,赤松德赞反击苯教,把连年天灾、饥馑、瘟疫、大臣重病等现象归罪于苯教贵族的灭佛,于是坑埋权臣仲巴结,派人去尼泊尔迎请大德寂护人藏弘传佛法。

可是佛法初行,苯教势力很强,15年中寂护没传什么佛法。当时汉地有大乘和尚摩诃衍等人在西藏传法,属于禅宗,跟寂护的瑜珈中观派不合,双方争论不止,长久不分胜负。后来由精通因明的寂护弟子莲花戒(约730~800)人藏,跟大乘和尚在朝堂公开论战,莲花戒陈辞破难,大乘和尚招架不住,回汉地去了。赤松德赞从此将秘密中道莲花部定为西藏惟一国教,广译中论宗经典(一说赤德松赞时才定国教)。

可是不久西藏暴发洪水,雪雹为患,流行疾病和瘟疫,苯教又把这些都归罪于佛教,寂护只好返回尼泊尔。临别时建议赤松德赞迎请印度那烂陀寺的真言瑜珈派密咒大师莲华生,前来降服魔障,除灾利众。

莲华生是印度乌苌国人,天资卓绝,真诚果毅,博通三藏,精究陀罗尼,在印度极负盛名。曾经是寂护的学生。来藏后,由重新归来的寂护说法,莲华生显神通,降妖驱魔,消灾除难,奇迹无穷,弟子无数。莲华生并不过激排斥苯教,而是巧为利用,因势利导,拯救苯教徒生命,疗治疾病,去恶存善,使大量苯教信徒洗心革面,转入佛教。从此印度密教大师接踵而来,其中一位就是无垢友。

后来,赤松德赞组织了一次辩论会,以寂护、莲华生、无垢友为一方,以苯教的香日乌金为一方,辩论双方教理的优劣,结果苯教败北。辩论会后,在王室支持下,寂护(一说莲华生)设计的桑耶寺开工。寺庙华丽堂皇,主殿下层为藏式建筑,附藏人塑像;中层为汉式建筑,附汉人塑像;上层为印度式建筑,附印度人塑像。这样,莲华生人藏后,不到3年就使密教盛行于全藏,跟唐朝开元三大士大行密教于汉地遥相呼应。

莲华生在西藏融合苯教,兼采显教,创立以大圆满法为核心的前弘期密教——即宁玛派:宁玛就是古旧的意思。该派认为众生本有大圆满的清净心性,具足生死涅槃一切法;迷于此就流于生死轮回,悟通后就可以证得涅槃;主张专持密咒,不守律仪。其内容分为化身佛释迦牟尼所说显教三乘(声闻、独觉、菩萨),报身佛金刚萨埵所说密教外三乘(事部、行部、瑜珈部),法身佛普贤所说无上内三乘(生起大瑜珈、教阿耨瑜珈、大圆满阿底瑜珈),共9乘。

莲华生上师化愿圆满完成,将告别西藏,游化他处。其时四方震动,数万藏民前来送行。莲华生放大光明,遍照十方世界,璀璨绮丽,成众宝色。忽然之间,众宝虚空之中,出现庄严宝车,落在上师面前,迎接莲华生而去。是时群众哀号,如丧生命。

大法王升天,牛魔王下界(佛教盛世与达磨灭佛)

赤松德赞后,牟尼赞普(797~798在位)、赤德松赞(798—815在位)都崇奉佛教,使三藏经典得以大备。赤德松赞最重要的措施是将佛教引入王室,令僧侣参政,管辖教育,佛教至此正式成为国教。其后,赤祖德赞(815~838在位)使吐蕃佛教达到全盛阶段,被称为三大法王之一,与松赞干布、赤松德赞齐名。到此为止,被称为佛教前弘期。

据说由于当时藏密颇多血腥野蛮成份,比如用人头骨、人皮、人内脏等作法器;又由于过度弘教,耗资太多,国库空虚,民生受到严重影响,怨声载道,于是在838年,赤祖德赞被大臣勒死。达磨继位(约838~842在位),被佛教徒称为牛魔王下界,开始第二次禁佛运动:用泥土封闭大昭寺和桑耶寺,小昭寺用作牛圈,其他佛塔寺院毁坏殆尽,佛像扔到河里,佛经烧掉,杀戮和流放中上层僧人,下层僧人被勒令还俗。灭佛从838~842年,持续4年,佛教遭到惨重打击,被称为灭法期或黑暗期。

不久,达磨被崇佛派大臣杀死。吐蕃陷入分裂,号令不行,混战不止。最后在869~877年爆发奴隶大起义,吐蕃王朝土崩瓦解。从此西藏转入封建社会,藏地佛教转入后弘期。

里,佛经烧掉,杀戮和流放中上层僧人,下层僧人被勒令还俗。灭佛从838~842年,持续4年,佛教遭到惨重打击,被称为灭法期或黑暗期。

不久,达磨被崇佛派大臣杀死。吐蕃陷入分裂,号令不行,混战不止。最后在869~877年爆发奴隶大起义,吐蕃王朝土崩瓦解。从此西藏转入封建社会,藏地佛教转入后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