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养生健康启示录
19720500000036

第36章 给生命安详美丽的终结(1)

结束的完好,一切也就都美好。

——莎士比亚

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死

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死,就像白天消失,黑夜来临一样。正如肯·威尔伯所说:“痛苦不是惩罚,死亡不是失败,活着也不是一项奖赏。”

死亡,是一个人们不愿意谈论,却又不得不面对的话题。在传统文化中,人们是避讳谈论死亡的;在现代生活中,人们也对死亡感到陌生,因为大多数的死亡都是在医院发生的。一般来说,只有发生在身边的死亡,才会使人感到恐惧和不安。

所有的生命旅程,终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法国大文豪雨果说:“人,都是迟早要被执行的死缓囚犯。”死是任何人都无法逃脱的宿命。死是什么呢?死就是江流人海,死就是叶落归根。古希腊的伊壁鸠鲁认为,死亡并不可怕,它不过是感觉的丧失,当我们活着时,死亡还没有到来;当我们死亡时,我们已经不在了。

死亡与生命相伴而生,如影随形。当婴儿呱呱坠地,发出第一声啼哭,就开始了走向死亡的生命之旅。正如恩格斯所说:“生就意味着死。”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死;每个活着的人也都将走向死亡。不管我们是否准备好,有一天一切都将结束,不再有日出黄昏,不再有花前月下。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有一天一切都将离我们而去,不管是有亲人朋友,还是金钱财富。死亡是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了解这一点并不能减轻我们对死亡的恐惧,因为死亡的世界是人们无法预知的。

海伦·聂尔宁在《美好人生的挚爱与告别》一书中,对死亡表达了一种超然的态度,他说:“人生无死亡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等,死亡让人们有机会在奋斗了几十年后得以休息,就像一天结束时,学生交完作业,放学回家,可以轻松一下了。死亡乃是肉体生命的假日,是人生新的转折点。人不可能不死,所以我们应该欢迎它,就像白天的工作结束后,我们需要夜晚的睡眠一样,只不过死亡带给我们的是更为漫长的黑夜与白天。”

死亡也是一种安慰,就像白天消失,黑夜来临一样。每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生命的死亡也不尽相同。死亡是生命历程的最后瞬间,在死亡的时刻,人们会卸下粗重的躯体,获得灵性的自由,所以死亡的时刻也是极为重要的解脱瞬间。如果说死亡是一场悲剧的话,只能是因为我们从未真正地活着,正如蒙田所说:“生命的本质在于死,只有乐于生的人才不会遭受死之困扰。”

英国首相丘吉尔罹患绝症,有记者问他:“您对死亡有什么看法?”丘吉尔若无其事地抽了一口雪茄说:“酒吧关门时,我便离去。”表达了一种对生命的豁达与安详。

肯·威尔伯在《超越死亡》一书中说道:“痛苦不是惩罚,死亡不是失败,活着也不是一项奖赏。”体现了他对生命与死亡深刻的感悟。

人类对生命的探索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无论现代医学有多么惊人的突破,也无法摆脱死亡的结局,仅仅只能暂缓死亡的时间。如果有一天人类能战胜某些致命的疾病,也许可以更好安享晚年的时光,但最终仍将会衰老而死。既然死亡是必然发生的事,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接近死亡能看清生命

一个人对死亡的看法,会影响他对生命的态度,人们对死亡愈了解,对生命的看法就愈积极,因为死亡常常能使人窥见生命的底蕴和本质。

为什么临终的人经常能了然生命的真谛?因为明天永远不会再来!正因为如此,人们才会发现今天非同寻常的价值。死亡常常能使人窥见生命的底蕴和本质,使人明白该如何珍惜生命的过程。

一个人对死亡的看法,会影响他对生命的态度,就好像旅行的人只有弄清要去的地方,才能更好规划自己的行程。如果一个人看不见死亡,就会对人生感到迷茫,忽略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而那些接近过死亡的人,大多会对生活产生真挚的热爱。存在主义哲学家指出,对死亡的逃避会导致人生更加消极,因为生与死是手牵着手的,人否定了死,就等于否定了生;人愈是害怕死亡,就愈是恐惧人生。但令人遗憾的是,大部分人都不敢、也不愿意、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死亡,死亡始终是人们心中最大的禁忌。

从某种意义上说,死亡是最大的生命之痛,直面死亡可以使人获得精神上的成长。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曾在斯坦福大学做过一个精彩的演讲,题目是:“记住你即将死去”。他说:“‘记住你即将死去’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箴言,它帮我做出生命中那些重要的选择,因为几乎所有的事情,包括荣誉、骄傲、对难堪和失败的恐惧,在死亡面前都会消失。它让我看清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也让我不再担心失去某些东西。”

当一个人接近死亡时,更容易理解放下的意义,因为人的本能是过于执著,执著于情感、执著于金钱、执著于权力、执著于安全。只有当人放下对这些东西的执著时,才能毫无顾忌地、全身心地投人生活,并从容地面对死亡。一个人只有真正的放下,才会远离恐惧和痛苦;一个人只有学会死亡,才能学会生活。真正的死亡不是停止呼吸,而是从未真正地活着。

人们必须学会接纳死亡,才能有精神上的成长。在传统观念中,人们不习惯谈论死亡,认为这不吉利,但是没有任何人会漠视自身的死亡,生命之不可重复性,使得死亡总是备受人们关注。一般来说,只有当人们遭遇死亡威胁时,才会认真思考生与死的问题,并可能因此而改变对人生的看法。人在年轻健康时,很少有机会去了解死亡的时刻,以及它所代表的意义。

人们之所以惧怕死亡,原因之一在于对死亡的陌生,许多人从未亲眼目睹死亡的发生。因此人们对死亡的过程感到恐惧,甚至超过对死亡本身的恐惧。尽管现代医学取得了令人目眩的成就,但是关于死亡的过程,人们却知之甚少。不管怎么说,死亡都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死亡的艺术也是生命的艺术。正是由于对死亡的无知,那些即将死去的人,才会如此恐惧和孤独。

因为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平静安详地死去,而不是在痛苦中艰难地离开人世。

当今社会是一个崇尚年轻、健康与活力的社会,人们对死亡大多采取回避的态度,不愿涉及这类沉重的话题。然而,人只有接近死亡,才更能看清生命;只有接纳死亡,才更加珍爱生命;只有无惧死亡,才更会勇敢活着。

有这样一句话,经常被人引用:“一个人应该在从墓地回来的路上成为诗人。”

医疗措施干预下的死亡

死亡原本是生命解脱的重要瞬间,但对今天的人们来说,死亡却成为最孤独恐惧的时刻。医疗技术已经完全控制了死亡的过程,“死亡的艺术在无声的药物中早已失去”。

死亡是生命最后的驿站,是生命获得解脱的瞬间。对于我们的祖先来说,死亡是最神圣安详的时刻,但是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死亡却是最孤独恐惧的时刻。医疗技术完全控制了死亡的过程,尽管延长了死亡的时间,但却占据了生命最后的空间,使人们的心灵和情感无处安放。

过去的人大多死于家中,在亲人的陪伴下安详地离去。现代人习惯在医院度过临终的时刻,并经常使用人工手段使生命得以延续,尽管这会使临终者受尽折磨。特别是对于那些无法治愈的患者,为了延续一段时间的生命,不惜昂贵的花费进行抢救,但换来的只是病人更多的痛苦,而不是有品质的生活。患者无助地躺在医院的监护室中,浑身上下插满管子,在孤独与痛苦中告别人世,甚至来不及同亲人说再见。

我们常常在医院经历这样的事情:病人生命垂危,被送进了监护室,家人只能在监护室外焦急地等候,不能进去陪伴那随时会告别人世的亲人,直到被医生告知,患者已于几点几分死亡。想到没能在最后时刻陪伴在亲人身边,让至亲的人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那份愧疚、遗憾和悲痛是可想而知的。

更为不幸的是,许多人在最后时刻还要经历那惊心动魄的抢救。人们不太了解医院的抢救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它的后果。所谓的心肺复苏急救,就是切开病人的气管,然后插入一条很粗的管子,外接呼吸机,以便帮助病人呼吸。病人如果心跳停止,则利用电击或心脏按摩术帮助他恢复心跳,这种方法有可能使病人的肋骨折断。事实上,这套急救方法,如果用在车祸、溺水、触电的人身上,或用在心脏病人身上,是非常有效的,常可以挽救病人的生命。但是如果用在癌症晚期病人或临终老人的身上,只能延长几天生命,却无法真正挽救生命,还会给病人带来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这还算不上什么,最糟糕的是,许多病人在最后的日子里,还要被动接受毫无意义的过度治疗,忍受治疗所带来的巨大的痛苦,死亡的过程被拖延得很长很长。一方面是没有必要的过度治疗;另一方面却是对病人严重的疏忽,病人直到最后也没有得到解脱。因为现代医疗行为的首要职责,是延长病人的生命,而不是帮助病人减轻痛苦,病人只能在痛苦和无奈中离开人世。

过去的医生不像今天这般自信,认为疾病是可以战胜的。那时一个优秀的医生最重要的服务内容之一,就是在病人临终的时刻,守护在病床旁,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帮助病人平静安详地逝去,同时安慰和支持病人的亲属,这一切通常都是在家里进行的。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在医院里进行,医生职责只是治疗疾病,不再有陪伴、不再有帮助、不再有安慰。

正如舍文·努兰德在《我们如何死去》中所说:“死亡的艺术在无声的药物中早已失去,先进的医疗技术可以把病人从死亡线上救回,但却解决不了病痛对病人心灵与肉体的蹂躏。”其实,只要不采取勉强维持生命的医疗措施,人在极度衰弱时会很安详地死去。尽管肉身已经接近瓦解,但精神上仍可以获得自在、解脱和愉悦感,甚至还有余力慈悲地回馈亲人。如果明知疾病已无法治愈,现在的医疗手段,完全可以做到减轻临终者的痛苦,我们只需制造温暖祥和的氛围,让患者在亲人的陪伴下,平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临终病人有权要求大众,视他们为活生生的人,尊重他们的生命,尊重他们的情感,尊重他们的权利。临终病人有权参与决策,决定自己的医疗方案;临终病人有权拒绝那些痛苦的急救手段;临终病人有权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和地点;临终病人有权得到诚实而详尽的回答;临终病人有权了解死亡的时间与过程;临终病人有权怀抱着安详与尊严过世;临终病人有权要求始终保持身体的尊严。

以上这些临终者的权利,都不应被忽视、被剥夺。不论家属、亲友或医护人员,都应该以对待常人的方式,对待临终病人,因为直到生命最后一分钟,他还是活生生的人。我们应该以尊重、仁慈的态度对待临终者,死亡才是人生的终点,请别提早送他进坟墓。最高境界的死亡,仅靠临终者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完成的。

美国加州在1976年通过《自然死法案》,至今已扩展到全美国及加拿大。法案允许病人在有能力表达意愿时,以书面形式选择临终的医疗方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接受或拒绝心肺复苏急救术。

世界卫生组织也为缓和医疗作了如下的界定:重视生命,并认为死亡是一种正常过程。

缓和医疗既不加速死亡(即安乐死),也不延迟死亡(即不采取无谓而痛苦的延长生命的措施)。

减轻痛苦和不适症状(90%以上的痛苦可以通过医疗手段得到缓解)。

关照心理和精神层面的需要(帮助病人认识生命和死亡)。

帮助病人积极生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学会对亲人说再见

柏拉图说:“长寿的价值在于安乐地死去。”但仅仅依靠医学技术,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因为再先进的医疗设施,也无法替代亲人的温暖和慰藉。

人们进人生命的方式只有一种,而走出生命的方式却可以不同。令人遗憾的是,我们今天的人走出生命的方式却大致相同。20世纪30年代以后,越来越多的人把医院作为死亡的场所,越来越少的人在亲人的怀抱中死去。

所有病痛和死亡都发生在病房里,那些即将离去的人,被动地接受着医院的诊疗程序,与临终岁月相伴的是与世隔绝的孤独。

有两位老人,都是八十六的高龄妇女,死因也都是衰老。在家属们发现病人异常时,两人都已处于意识昏迷状态。据医生方面的判断,即便采用一切维持生命的治疗手段,也只能延长一个月的时间,老人已经没有恢复意识的希望。

一边老人的家属竭力克制内心的悲痛,决定让她安静地死去,所以放弃了治疗,结果病人于一周后死去。另一边家属则要求采取一切可能的方法救治。老人先是因呼吸受阻被切开了喉管;后又因手术出血进行输血;还得为补充营养进行点滴。一个月后老人悄然死去。

上述的两个案例,反映出现代人对死亡所持的两种不同心态。不管是哪种心态,有一点至少是共同的:作为子女,都希望父母长寿,并且能安详的死去。但有时候仅仅依靠医学技术,是无法实现这些愿望的,因为即使最先进的医疗设施,也无法替代亲人的温暖和慰藉。有时病人的生命虽然得以延长,但所得到的人文关怀却在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