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非常的暗沉,唐马儒的半张脸被月色笼罩,分外诡异,见到我后背狠狠的撞在墙上,他忽然停下脚步,问我句。
“张春霞,你怕死吗?”
我听后瞬间抬起了头,问他。
“你什么意思?”
他却走到了一边,将房间的灯给打了开来,开灯的瞬间,房间里那股压抑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让我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当着我的面,唐马儒将整间屋子里三层外三层的找了一遍,每当我想上去阻挠,都被他那恶狠狠的表情给吓了回去。
我知道,血女和他解开缔结已经触犯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他能忍一个小时在进来已经是极限,现在的他连装都不想和我装了。
要是我敢阻止,他一定不介意在杀一个人玩玩。
直到他将屋子全部翻完,不但连个血女的半根头发都没找到,就连一个可疑的脚印都没有,整个人像疯了似得跑到我面前,一把握着我的双肩,狠狠晃动,面容狰狞的问我。
“你真的没看到,有什么红衣女子?”
我害怕的白了白脸,点头说没有。
他狠吸一口气,又问了我句。
“那你最近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吗?”
我狠狠的摇头,说没有。
唐马儒气的狠狠在墙上砸了一个大坑,我见状,更被吓的面色发白浑身发抖,他却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对我说。
“要是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者看到有个红衣女人,就给我打电话。”
我连忙点头,说好,再也没了刚才那盛世凌人的气势,直到唐马儒走后,我这才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躺在床上都没动弹的力气,不过,却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许久后,我将血珀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想将血女放出,她却在琥珀里对我摇了摇头,没说话,但意思再明显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被唐马儒搅合的这一整晚,我都没敢睡,直到望着外面的太阳升起,我这才睡眼朦胧的睡了下去。
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昏暗的房间里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一股莫名的失落瞬间涌上心头,脑海中不断浮现两个字。
君离。
虽然师父说她没事,可我还是好担心他,毕竟离开那天他可是胸口受了一刀,带着重伤和奶奶对打。
想着想着,给师父打了个电话,可她就像事先知道我会问君离事情似得,在我开口之前对我说了句。
“你要问我什么都可以,问君离的,我就挂电话了。”
一句话,瞬间把我想问的问题给吞了回去。
我问师父为什么,她却告诉我,这个问题她之前说过,再见君离,九死一生。
我听后,呼吸紧了紧,将君离这事藏回了肚子里,问师父。
“你知道玄真教吗?”
师父一听,呵呵的笑了两声道。
“挺不错呀,懂得打听虚实了。”
我的脸瞬间一黑,心里忽然有种感觉,她这是早就知道我回给她打电话问玄真教的事情呢?
果然,下一句她就告诉我,当时给我起局的时候,看见我白虎犯煞,还临了九地,早就猜到了我会想混进玄真教里,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玄真教!
难道,这血女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
不由得,我咽了咽口水把这个问题问给了师父听,她却回了我一句,有些东西,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顿时就想把床头的鞋拔子抽出,狠狠的甩她脸上了。
她这有回和没回不都一样吗?哪有人这么坑徒弟的?
可她的下一句话,却更是把我气的不行,她告诉我可以进玄真教里玩玩,但是要自己小心,别丢了小命,要是把小命丢了,她是不会出来帮我的。
末了,还对我说了句。
美人图到底是什么,怎么用,涵盖了什么,她是不会告诉我的,这些东西,要,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气的浑身那叫一个发抖,拜师之前,许多事情虽然被算计,可自己终归是有选择权的,而拜师之前,她要给我什么,哪怕是对我好的,都得给我开出丰厚的条件。
可是现在,除了坑我,就是坑我,拜师前,拜师后完全换了一种画风!
说完这些,她还对我呵呵笑了两声把电话给挂了,连句拜拜都没!
我差点把手机都给砸了,可一想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钱,活生生的忍在了半空。
虽然不懂这唐马儒在玄真教里是什么地位,能炼出血女到底强不强,可不管他强不强,我一秒都不敢在这间屋子里住下去了。
可我才打开床头柜,看到里面的三千来块钱,顿时缩了回去。
租这屋子的时候,给了他三个月的租金,还压了一个月的钱,日子还那么长,口袋里已经剩不下多少钱了,想搬出去,拿什么搬??
可自己却又很清楚,要是继续呆在这里住下去,就算不被唐马儒弄死,也绝不太平。
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整个昆明这么大,君离家附近的屋子那么多,自己却刚好租了间这种房子,把自己坑个半死。
而我也没忘了住在这里的初衷,无非就是想能在路上碰到君离。
这个念头刚闪过,我便猛地瞪大双眼,师父说我下次见到君离,很有可能是九死一生,可要是我现在跑到楼下去,碰到了君离,不是九死一生,是不是就算破了局?
我迅速的将自己收拾了一遍,屁颠屁颠的就朝着楼下跑,这里的路我早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不夸张的说,你要让我在生活了十几年的落凤村里闭着眼睛能走错路,可在这里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君离家。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接近晚上七点算的上是饭点,我特意的在几家经常和君离吃饭的店里转哟,却没有看到君离的影子,可我却并不气馁,又跑到了经常和君离出没的地方,可却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难道,君离没有回来吗?
最后,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君离家门前,望着那三层小楼,和紧闭着的大门,心底异常失落,刚想转身离去,却猛地看见三楼上君离房间的灯火亮了。
我转身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原地,眼底瞬间闪过一层雾气,死死的盯着君离房间的方向。
心中,忽然冒起了一句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下一秒,二楼楼梯的灯火忽然亮了,我竟然看见君离的身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停在了二楼我的房间门口,只见他停在我房间门口停了好久,隔着很远,我看不清君离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却隐隐约约的能从光线的折射中看出。
君离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一见这场景,我的心底猛地就是狠狠一抽,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心间传来,我的脑海忽然一片放空,猛地就想朝着君离的家门冲去,可我才踏出一步,被人附身手刺君离那一幕瞬间席卷我的脑海,我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秘密,是只有自己知道的,才是秘密,我知道我一但踏出了这一步,和君离坦白了我的身份,迎接我的,不是和君离重逢,而是跟着君离一起逃亡吧?
在祸颜墓里发生的一幕幕不断在我的脑海中回旋,最后停在了我被萧绝狠狠的甩在祭坛之上,腹部朝下血流成河的画面。
孩子……
我狠狠的闭了闭眼睛,风轻轻一吹,将我凝聚在眼底的泪瞬间吹落在地。
与此同时,我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快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