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庄子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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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撄而后成

【原文】

杀生者不死①,生生者不生。其为物,无不将也②,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③。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

【注释】

①杀:灭除,含有摒弃、忘却之意。“杀生者”与下句“生生者”相对为文,分别指忘却生存和眷恋人世的人。

②将:送。

③撄(yīng):扰乱,“撄宁”意思是不受外界事物的纷扰,保持心境的宁静。这是庄子所倡导的极高的修养境界,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就得到了“道”,所以下一句说“撄而后成”。

【译文】

摒除了生也就没有死,留恋于生也就不存在生。作为事物,“道”无不有所送,也无不有所迎;无不有所毁,也无不有所成,这就叫做撄宁。撄宁,意思就是不受外界事物的纷扰,而后保持心境的宁静。

【寓意】

“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不为外界的纷纷扰扰所影响,为自己的心灵留一片净土。

【延伸阅读】

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惶惑社会中,人们常常以一种浮躁的姿态行走于百态人间中,如何才能保有一颗平和、稳重、宁静的心呢?

诸葛亮在写给他8岁的儿子诸葛瞻的《戒子书》中言道:“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静无以成学……”这既是诸葛亮一生经历的总结,也是他对儿子的要求。时隔千年,历史上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而诸葛亮却依然鲜活地留在人们心中,纵观他的一生,他真正做到了淡看名利、淡看世俗、无欲无求、无所羁绊。“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应该是他的真实写照。

遥想诸葛亮当年虽躬耕南阳,却心忧天下,常常在清风明月中读史,在竹林泉石旁对弈,日观风云变幻,夜察星斗转移,不问名利,不求闻达,胸中的傲然之志和济世之才,不觉间在那青山绿水间浑然成就。当刘备三顾茅庐,感动得他离开卧龙冈时,他还不忘叮嘱家人切勿荒废农事,说将来自己即使能成就大业,仍然要回来继续享受这田园之乐。作为蜀国丞相,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死后却未留下一分私财,留下的只有流芳千古的不朽精神,以及“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一句时时告诫后人的名言,确实令后人难忘。

“宁静致远”并非消极避世。如果把“宁静”当成消极,就如同把老庄哲学当成消极主义一样,是一种曲解。同样,我们也不能把“宁静”与“闲适”等同起来。现实生活中的“宁静”与“闲适”不能简单地区分出来。很多闲人不一定能领会“静”中趣味,而能领会“静”中趣味的人也不一定得闲。比如在尘世喧嚣的百忙中,能毫不留恋地丢开一切,找一处幽静之地,过一种十分简朴的生活,身心放松,悠悠遐想,心中蓦然有所顿悟,这就是忙中静趣。

“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人生观。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苦苦追逐这样一种理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苦苦寻求这样一种境界。

1911年—1918年,毛泽东在长沙读书期间,每天故意让自己坐在闹市口看书。什么是闹市,也就是街上最热闹的地方,譬如说长沙成章街头的菜市场,他每天都坐在那看书,以培养自己看书的静心、恒心。后来毛泽东成为国家主席,仍不忘每天看书,并把它看书的地方称为“菊香书斋”。

一个名叫梭罗的作家,有一天突然厌烦了都市的繁华,一个人拿着斧头木板铁钉,跑到瓦尔登河畔生活了多年。他在河畔林中虽然过着一种十分简朴的生活,但最终却给人类留下了《瓦尔登湖》这部伟大的自然随笔。

这正是所谓的超尘脱世,保持内心宁静的真实写照。与毛泽东、梭罗一样,我国晋代的山水田园诗人陶渊明也归隐田园,学做农夫,悠然自得,乐在其中,并且有诗为证:“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可谓内心宁静这一状态的真实写照。

人属于社会性动物。作为凡尘俗世中的一个凡人,经常会对周围环境、身边事物念念不忘,甚至耿耿于怀。这样一来,心境中的事物多了,思绪乱了,整个身心都被外在的环境束缚着、牵绊着,很难保持一种平、宁静的心态,也不可能专心致志地做本该做的事情。因此,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竞争激烈的社会,尤其应该保持内心的一份宁静。

淡泊源自心灵的宁静。宁静与淡泊相辅相成,可分而不可离。其实,宁静与淡泊就如同常见的农家小院一样,犬叫鸡鸣,炊烟袅袅,安逸平静,雕刻出的是一幅永恒世界的风景版画。如果你暂且拒绝都市喧嚣,暂且拒绝灯红酒绿,暂且拒绝阿谀谄媚,徜徉在宁静的境域里,或许你会很快参悟人生种种,思绪霍然开朗,你的脸上就不会布满征服感与失意感交织而成的丘壑,而是自然地附着上一层美丽的光泽。

宁静淡泊决不是消极的人生态度,因为宁静淡泊往往是一个人经过冬之寒冷、春之招摇、夏之热烈之后,拥有的是一种秋之沉静。古人云:“不妄没于势力,不诱惑于事态,只要心有长城,能挡狂澜万丈”。多少人固守清俭,威武不屈,富贵不淫,贫贱不移,留得清气满乾坤;多少人在宁静淡泊中展开理想的翅膀,如同大鹏展翅,飞过长空,经历顺境和逆境,不留任何痕迹于蓝天。

只有甘于宁静淡泊的人,才能面对功名利禄而心不动,面对不义之财而手不伸,面对邪风浊流而冲不垮。只有甘于宁静淡泊的人,才会少了许多沉重与悲哀,才会拥有永恒的世界、永恒的美丽、永恒的春天。

人生大智慧:好好珍惜宁静和淡泊吧!你的生命会因此而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