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的脸上就有了笑意,深深地看着阿十道:“也好,你那性子也不适合官场,远离是非也好,最好是离开京城,离许家远一些。”
阿十听出大姑娘的话里有话,顿时喜出望外,俊脸微红,有些拘束地垂眸道:“是,小十会小心本份的过日子了。”
大姑娘原也是喜欢小十的忠厚老实的,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要再说什么,外头张家的婆子来报说,张家老夫人让大姑娘赶紧回去。
大姑娘脸色一黑,却还是起了身,对阿九道:“小九,这事一定要办周全了,可不能有一丝差错,姐姐我先回去了,事情进展可要使个人来告诉我。”
阿九点头将大姑娘送了出去,杨家门外,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面色严峻地看着大姑娘道:“大少奶奶,夫人说,您今儿个行事也太不妥贴了些,老爷在家里大发脾气呢。”
当着阿九的面,这个婆子就敢拿夫人的话教训大姑娘,阿九皱了皱眉,不知大姑娘在张家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一抬眸,看见云雀梳了妇人头,就附近大姑娘的耳边问道:“云雀是姨娘还是管家娘子?”
“管家娘子,她也生了一儿一女了。”大姑娘理都不理那婆子,神情淡然地对阿九道。
也就是当初张家大少爷还是说话算数,并没有强纳云雀为妾,阿九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怎么听说姐夫还是纳了一房妾,收了两个通房?”
“都是老太婆塞的,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夫妻好,没事,你放心,你大姐可不是四妹妹那没用的,一两个通房小妾你姐姐我还是能拿得下的。”大姑娘很平静地说道。
阿九这才放了心,大姑娘走后,阿九又回了屋去,和阿十商量了好一阵,阿十在等许明鸾过来。
四姑娘要葬在哪里,还真是个事,如今从许家出来了,那就不能再葬进许家祖坟,可也不能葬回林家,葬在杨家又名不正,言不顺,会惹来许多非议……
没多久,许明鸾终于得了信来了,听了阿十的犹虑,许明鸾道:“小四是我的正妻,自然是要葬到许家祖坟的,今天晚上,就由我来主持葬礼,这事都从速。”
阿九看他面色有些严峻,不由担心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御使弹骇你我,说你以平妻身份穿二品诰命嫁进许家,有违礼制,还说是你气死小四的。”许明鸾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今天我在朝中当庭就反驳了,小九,你是我的平妻,封妻荫子,封哪个妻是我的自由,关人家的屁事啊!”
阿九就知道二品诰命服不会这么容易穿的,肯定会惹来很多麻烦,不过许明鸾原就是个率性的人,他想宠着自己,谁也管不着,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呢,我行我素惯了。
“太子可曾为难你?”阿九担心道。
“罚了我半年俸禄,反正那点子俸禄做胡椒都不辣,我也不在乎了,被罚过后,御使也就老实了,不再多说什么。”许明鸾笑着说道。
因为要进祖坟,就毕需得平公国同意,所以,阿九和许明鸾又回了平国公府,前脚踏进门,大管家后脚就跟过来道:“四少爷,四少夫人,老爷在书房里等你们。”
平国公许月召正坐在书房里,眉头紧皱,阿九和许明鸾进屋就双双向他行礼,平国公默然地看着阿九,良久才道:“你为林氏的死而伤心,做事过激一点,我也能理解,也一直在容忍,可你如今连死者都不敬了,你还真让我失望之极。”
阿九知道他是在怪自己坚持要把四姑娘的尸体拖离许家的行为。
“身为许家人,当一心为许家利益着想,你怎么能把林氏的遗体弄出许家,她在许家出葬,将来牌位下也能吃上供奉啊,如今许家家声扫地,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大姐亲眼看到杀死四姐的凶手就消遥法外,一气之下做出过激的行为也是有的,公公不去调查四姐的死因,倒是关心这些锁事来的,大姐也只是不想四姐在许家出葬而已,四姐进的还是许家的祖坟,公公若是真肯把凶手送到大理寺去,我林家人,立即就把四姐的遗体送回许家来。”阿九不卑不亢地说道。
平国公大怒,指着阿九道:“大胆,你所谓的凶手可是你的亲嫂嫂,你已经重伤于她,还想要如何?难道非要让许家家声受损才行?”
许明鸾将阿九往身后一拉道:“爹爹,三嫂可知那是她的弟媳?是我的妻子?她下重手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许家的家声?小四在许家这两年,受了几个嫂嫂多少气,如今又死在嫂嫂手里,小九只是与小四姐妹情深,不想让小四带着怨气走,让她的灵魂得以安息,爹爹难道希望小四的怨气一直在我们许家上空盘旋么?”
平国公听得一震,声音软了些:“这件事情,御使又在啰嗦,明鸾,看好你屋里人,别让她再做出格的事,否则,我许家容不得这样的儿媳妇。”
阿九淡淡一笑道:“杀死妯娌算不得出格,我为姐姐出一点气就算出格,公公的规矩定得还真是公平呢?杀了人的不休,倒是要休我这个才进门两天的,也行啊,我明天就搬出许家就是,只是搬出之前,我得给我四姐把仇报了再说。”
说着,也不理会平国公,转身就往外走。
平国公几时被子媳如此顶撞过,气得大喝道:“放肆,太放肆了。明鸾,快拦着她,真是岂有此理。”
阿九也不过是气气他,哪里就真会离开许家,她还有很多事情得依靠许家呢,所以许明鸾担心地看着她时,她又扑哧一笑道:“你追这么急做什么?”
“怕你真背着包袱跑了,我又到哪里把你追回来。”许明鸾握住她的手道。
“都是你的人了,还能跑哪里去?就算跑了,也还是你的人。”阿九害羞地小声说道。
许明鸾听得凤眼弯弯,手握得更紧了,“你别怪爹,他今天被御使弹骇得很厉害,太子明着是护许家,实际上,却有些纵容御使,以前许家的事情,御使是不敢多言的,这一次连着两件事一起弹骇,也实在是出乎爹爹的预料,太子在敲打我们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