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手扶额头,“最后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你为什么要你妈妈的尸体?第二个,4月7日和4月8日,你都在干什么?”
“第一个问题,要尸体这回事,是我爸嚷嚷着要的,因为在我爸的观念里,我妈永远是他的老婆,哪怕已经离婚了。我经不住我爸打电话来闹,就提出这个观点,但陶文君放话说那是她妈妈,谁也不能带走,不然法院见。我知道我妈已经跟我爸离婚了,要是告上法庭,肯定也是输的,所以,后续就没闹了。”
“第二个问题,4月7日,周六,我上午有课,下午在寝室睡觉,晚上去读书馆看书,大概十点钟回寝室,十一点睡觉的。4月8日,周日,我睡到自然醒十一点,起床吃了午饭,下午在图书馆看了一下午的书,晚上被爸爸叫了回家,商量要回我妈尸体这回事。”
慕白微微点头,“好的,谢谢你,吴迪。逝者已逝,你作为还活着的人,要好好努力生活,不要辜负两位被害人对你的好,你以后日子越过越好,两位死者看到也会觉得开心的。人都是慢慢成长的,你不要太过痛苦,你现在开始懂事并不晚。”
“谢谢慕先生。说真的,这些话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头一次讲出来,心里真的好受多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田蜜送吴迪出门,看吴迪慢慢走远,她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吴迪究竟有没有嫌疑?
慕白走到门口,站在田蜜身旁,问田蜜:“听完吴迪的话,你有什么感受?”
田蜜稍微想了一下才说:“我感觉她很真诚,从一开始很明显地防备心理,简单的陈述她讨厌李雪华跟陶建国结婚,后来慢慢的敞开心扉,谈到自己生父不成功却给她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她读书那么多,也渐渐明白其实李雪华和陶建国对她很好,反倒是她对两位死者不够孝顺,大哭的那一瞬间明显是崩溃了,最后说要好好努力是一种暂时释怀的感觉。”
慕白望着吴迪远去的背影,低声又果断的说:“她不是凶手。”
田蜜很惊讶,“啊?这么快你就确定了?你怎么推断出她不是凶手的?”
慕白不打算卖关子,“最明显的一个,我们谈话的餐桌上有一个陶建国和李雪华的合照摆在那里,她一共看了八次,下巴扬起,嘴角下垂,很典型的自责。如她所说,她很后悔也很自责在李雪华和陶建国去找她的时候她没有给过两人好脸色,两位被害人死了,她再也没机会好好陪两位被害人吃顿饭看个电影,她为这件事深深自责。”
“对,她多次表现出自责的表情。但是,慕先生,你一直强调要用证据说话,单用微表情分析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慕白不置可否,反问她:“你觉得我是那么草率的人么?”
田蜜狐疑的问:“那你还从什么地方排除吴迪是凶手的?”
慕白将手插进西装裤口袋,“她没有杀人动机。你是否注意到,她说宁愿自己是陶家人?”
田蜜突然明白过来,“假如吴迪是凶手,陶家有钱对她也不薄,她不应该杀掉陶建国和李雪华,而应该杀掉她当保安的生父,是她的生父没有给她钱养大。但她明知道自己的生父没什么用,却一直忍耐着跟生父在一起。”
慕白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她,“还有,在你送她出门的时候,邵杰跟我联系,吴迪说的不在场证明都是对的。不管是在宿舍睡觉还是去图书馆,都有多个同学证明。而且,吴迪读的大学离本市有一千公里,这半年她都住在学校宿舍,在得知两位死者被害的消息才赶回本市的。”
“看来,吴迪的嫌疑可以排除掉了。”
“没错。”
“那接下来咱们就等陶文君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了,你上前去迎接吧,我去附近转一圈。”慕白说完,转身靠近这栋别墅的围墙。
果不其然,有辆出租车朝这边开来在田蜜身边停下。
张姨打开车门,下车的女人身材纤细,戴着一副墨镜,嘴唇大红色,皮肤小麦色看着很健康,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外罩一件黑色系带风衣,小腿露在外面,脚上穿了一双细高跟鞋,看去就像国外街拍摩登女郎的打扮。
张姨已迎了上去,“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张姨,别怕,我回来了。”
田蜜很怀疑,慕白是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这类的异能?不然为什么每次他都能提前知道有人赶到呢?
如她预想的场景一样,陶文君和张姨直奔二楼主卧,看到两位被害人惨死的样子,嚎啕大哭。
田蜜不喜欢这种场面,死人不可怕,活着的人这种大哭真叫人难受。她下楼,出了别墅去找慕白。
奇怪的是,慕白并不在别墅周围,这么一会儿功夫,慕白哪去了?
别墅院子前有一条宽敞的路直通半山别墅的出口,这条大路她跟慕白走过四五遍了,直觉告诉她慕白不可能走这条大路。她沿着围墙走到屋后,才发现屋后沿着人造水池建了一条曲径通幽的路,路上铺着形态各异的鹅软石,柳树樟树等树木郁郁葱葱,十分清凉。之前她倒没注意到还有一条这样的路,怪不得这半山别墅卖得贼贵贼贵的,有山有水空气好,不贵才怪!
田蜜沿着鹅卵石路走,看着流动的水里种着尚未盛开只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叶,心情稍微舒畅了些,但想着慕白走哪去了也不告诉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