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现代战争详解
19531200000007

第7章 封建帝制的彻底覆灭(1)

辛亥革命

辛亥革命是1911年(宣统三年,农历辛亥年)10月10日爆发的中国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之后,中国在封建统治和帝国主义列强蹂躏之下,已经完全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更加尖锐。随着中国资产阶级的兴起,他们之中的先进的知识分子在国内外办报刊,建立革命团体,进行各种革命活动,纷纷向西方寻求救国道路。1911年清政府出卖铁路修筑权,激起全国人民的反对,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建立了革命军政府,全国各地纷纷响应,宣布独立。12月孙中山回国,经17省代表会议推举为临时大总统。1912年在南京成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2月12日清帝溥仪宣布退位,结束了中国两千年的封建君主专制统治。但由于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和妥协性,革命并不彻底,再加上帝国主义的压力,1912年4月孙中山被迫宣布解职,代表大地主买办阶级的袁世凯窃取了政权,革命遂告失败。

资产阶级民主运动的高涨

20世纪初,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经济较19世纪更为迅速地发展起来,纺织、采矿、铁路等都有一定的发展。同时,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掠夺也在日益加剧。因此,民族资本不仅受到封建主义的扼制,而且被帝国主义所操纵。在这种条件下,中国资产阶级产生了不同阶层,最有势力的是官僚买办资产阶级,他们是帝国主义的忠实奴才,另一部分则是民族资产阶级,他们之中的知识分子在黑暗中摸索,寻求救国救民的道路。中国的传统思想已经显现出它的腐朽性,他们自然把眼光转向了西方,孙中山、黄兴、章太炎、邹容、陈天华等人便是他们之中的杰出代表。他们在国内外兴办各种报刊,积极宣传革命思想,为辛亥革命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同时在国内外成立了许多革命团体,为辛亥革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组织准备。1894年11月,孙中山在檀香山建立了最早的革命团体“兴中会”,次年设总会于香港,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纲领。1904年黄兴、陈天华、宋教仁领导的“华兴会”和蔡元培领导的“光复会”相继于长沙和上海建立。1905年8月在孙中山的倡导下,以兴中会和华兴会为基础,联合光复会,于日本东京成立统一的资产阶级革命政党“同盟会”,成为全国性的革命组织,推举孙中山为总理,确定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政治纲领,制订了《革命方略》等文件,孙中山称同盟会的革命纲领为“三民主义”,即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并创办了会刊《民报》作为宣传革命的工具。

随着同盟会的成立,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不断高涨起来,同时也和以梁启超为首的改良主义者形成鲜明的对垒,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提出民主革命的口号,而改良主义者则扯出了君主立宪的旗帜,于是两派之间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思想斗争。正在这时,爆发了第一次俄国革命,它给了中国资产阶级革命以很大影响,不但启发了革命者把俄国革命与中国革命联系起来,而且认识到中国革命不可能通过改良主义的立宪运动而达到目的。与此同时,在同盟会的发动下,全国各地革命党人的起义此起彼伏。1906年爆发了萍、浏、醴起义,1907年爆发了两广各地的潮州黄冈起义,惠州七女湖起义、钦廉防城起义和镇南关起义,同年还爆发了光复会单独发动的安庆徐锡麟起义,1908年又爆发了钦廉上思起义和云南河口起义,同年光复会还发动了安庆熊成基起义。这些起义虽然接二连三地频繁爆发,显示了资产阶级革命党人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但是由于没有发动群众,只是由会党起事或策动新军叛变,而且缺乏统一领导,加之没有根据地,所以都以失败告终。

1906—1908年的多次起义虽然都失败了,但它鼓舞了全国人民的革命斗志,使国人看到了祖国的前途和希望,为掀起更大的革命高潮做了准备。

同盟会两次广州起义

1910年同盟会发动了广州新军起义。自“辛丑条约”签订后,清政府以倡办“新政”的名义在中央设练兵处,各省设督练公所,改编军队,当时称之为“新军”。1905年计划在全国编练新军36镇(师),每镇包括步、马、工程、辎重等兵种,每镇12000多人,但至1911年只编成26镇。新军的成分大多是破产的劳苦民众和没有出路的小知识分子,针对这一情况,革命党人除靠会党举义外,更多的是采取打入新军的办法,通过参加新军或作新军士兵的思想工作,在新军中发展革命力量。

当时广州新军有三标(团),经过革命党人的工作,其中许多士兵是同盟会会员或支持同盟会,到1909年底新军中的同盟会会员已占八成,起义条件已基本成熟。于是同盟会在新军中的领导人倪映典和赵声就商定在1910年2月起义。不料在1月走漏了风声,新军长官协统便警戒起来,将标营中的子弹一律收缴到督练公所封存。起义只得延期。正当此时,2月9日二标中一新军战士因与警兵发生殴斗而引起新军暴动。随后,新军协统为防止二标中发生兵变,便将二标各营的枪械一律收缴。见此情景,一标新军群情激愤,纷纷酝酿暴动,革命党人倪映典见起义事不宜迟,于是在2月12日率领新军3000多人,将顽固军官营管带漆汝汉枪毙,竖起青天白日旗,宣布起义。当天,起义军和清水师提督李准所率巡防新军在广州城外展开激战,终因枪弹有限,倪映典中炮阵亡,革命军死伤和被捕300余人,起义失败。

1911年4月,同盟会再次发动广州起义。新军起义失败后,孙中山在海外华侨中募集10多万元经费,筹办军火,约集赵声、黄兴、胡汉民等人,鼓动革命党人再行举义。为准备充分,首先在香港建立了统筹部,黄兴和赵声任正副部长,负责筹备起义事宜。下设调度、交通、储备、编制、秘书、出纳、调查、总务等科,由专人负责。同时,派革命党人谭人凤赴湘、鄂,联络长江中游革命党响应,派方君瑛等往来桂林、香港之间,联络广西新军,派郑赞成联络浙、皖一带革命党人。在广州市内调集一批革命骨干,组成100多人的敢死队作为先锋。

4月8日黄兴在统筹部召集会议,决定起义分十路进攻,一举攻下广州,原订起义在4月13日发难,但因海外筹款和枪械未到,再加上革命党人温生才于4月8日忽将广州将军孚琦刺死,清军四出搜捕革命党,各要害部门戒备森严,起义只得延期。4月23日,黄兴到广州进行具体部署,这时各地敢死队已齐集广州,事不宜迟,于是决定27日发难。起义军准备分四路发起进攻,第一路由黄兴率部攻两广总督署,打掉敌之指挥所;第二路由姚雨平率部攻小北门,占飞来庙,以接应他处起义军,第三路由陈炯明率部攻巡警教练所,夺取枪械,第四路由胡毅生率部进攻并把守南大门,以阻截敌人。

4月27日下午5时30分,螺号忽起,黄兴率敢死队100多人分为两路,一路攻两广督署卫队,一路攻督署正门。队员们个个以白巾缠臂,手持枪械、炸弹飞奔督署,但督署并无防御,进入督署后,空无一人,知敌人有所准备。原来两广总督张鸣岐事先得知起义日期,早已逃匿。于是革命军焚烧督署后,又直奔东辕门,途中遇水师提督李准的卫队,双方展开激烈的枪战,革命党人林时爽冲锋在前中弹牺牲,黄兴左手受伤,断二指,但仍指挥作战,将所部一分为三:徐继扬率花县数十人出小北门,接应起义新军;川闽及南洋同志攻练公所,黄兴率方声洞、朱执信等十余人出南大门,往迎巡防营同志。黄兴等人奔至双门底,正遇从郊区顺德赶来的巡防营带队哨官温带雄,温此时已加入革命党,田准备借保卫之名前往水师行台擒获李准,而未带白袖章。温带雄见黄兴等十余人来,知是起义军,便高呼兄弟,而方声洞见其未带白袖章,误以为是敌军便先行开枪,将温击毙,巡防营仓猝还击,又将方声洞击毙。因部署不周,发生误会,造成了不应有的损失。

此后黄兴仍率领队伍奋力冲杀,直到最后剩下他一个人,才避入一家小店,逃到广州河南女同志徐宗汉家,由她看护,而后他俩便因此而结为夫妇。这是后话。起义军除黄兴所率第一路军而外,另外三路军的情况则完全不同。第二路军首领姚雨平假称有枪而无子弹,根本没有出动;第三、四路军首领陈炯明和胡毅生见形势不妙,临阵逃脱。这样使黄兴所率一部孤军奋战,再加上敌人有所准备。所以导致起义最终失败。

28日晨,赵声和胡汉民率300人来援,知起义军已失败,便折回香港。最后,黄兴带伤几经曲折,也返回香港。此次广州起义先后牺牲80多人,后收敛尸骸共72具,葬于黄花岗,因此这次起义又称黄花岗起义或黄花岗之役。黄花岗72烈士中有许多革命精英,如林觉民、喻培伦、方声洞、林时爽等。

林觉民字意洞,福建闽县人,为寻求革命真理和救国道路,1907年他辞别娇妻稚子,去日本求学,先攻日文,后哲学,精通日、英、德三国文字,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日本加入同盟会,看到同盟会多次起义失败,许多同志失声痛哭,林觉民拍案而起,说:“中国危殆至此,男儿死耳,奈何效新亭对泣耶?吾辈既以壮士自许,当仗剑而起,解决根本问题,则累卵之危,庶可挽救。嗟乎!凡有血气,宁忍坐视第二次亡国之惨状哉!”此次广州起义,他便在黄兴所宰第一路敢死队中,在起义前三天,他知道革命必须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便抱定不成功则成仁的信念,挑灯抒怀,分别给父亲和妻子写了绝笔书。

在给父亲的绝笔书中,他写道:“儿死矣,惟累大人吃苦,弟妹缺衣食耳,然大有补于全国同胞也。”

给妻子的信,婉转千言,既情真意切,又大义凛然:“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阴间一鬼。”“仁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吾充吾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顾汝也。”“于啼泣之余,亦以天下人为念,当亦乐牺牲吾身与汝身之福利,为天下人谋永福也。”“吾今死无余憾,国事成不成自有同志者在。依新已五岁,转眼成人,汝其善抚之,使之肖我。汝腹中之物,吾疑其女也,女必象汝,吾心甚慰。或又是男,则亦教其以父志为志,则我死后,尚有二意洞在也,甚幸,甚幸!”真乃血泪文字!两封信写好后,第二天林觉民将它交给朋友转致亲人。

4月27日进攻督署时,林觉民随黄兴冲锋在前,在与敌人激烈的巷战中,他击毙许多敌人,当打完最后一颗子弹与敌人肉搏时被俘。两广总督张鸣岐亲自在水师提督大堂提审林觉民,他毫无惧色,视死如归,慷慨激昂,申明大义,把审判变成了宣传革命的讲坛,以致面前荷枪实弹的敌人也不能不为之动色。就连反动头子张鸣岐也不得不承认,林觉民“面貌如玉,肝肠如铁,心地光明如雪,真算得奇男子”。林觉民就义时年仅25岁,他的绝笔书写在一块白色方巾上,今存于中国革命博物馆展览大厅,供后人瞻仰,继承遗志。此书已被选入我国中学课文,为我国人民所熟知。

喻培伦字云纪,四川内江人,1905年赴日本留学,先学工,后学医。他利用学医的一些方便条件研制炸弹,有一次研制中不慎引起爆炸,炸掉三个手指。经反复试验,终于研制出一种便于引爆的烈性炸弹,同志们都将他称为“炸弹大王”,他曾回国暗杀两江总督端方和摄政王载沣,两次均已埋好炸弹,但因故未能成功。

广州起义,他专门负责为起义军供应炸弹,他不顾危险,夜以继日地率领同志们赶制炸弹,仅两天多就制出300多枚。在4月27日的起义中,他胸前挂着一筐炸弹,勇猛冲在前面投掷炸弹,为同志们开路。在进攻督署时,他从后面进攻督署,最先炸开督署高墙,未等浓烟消散便冲了进去,火烧督署后,又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巷战,在投完最后一颗炸弹时,他身负重伤,不幸被捕。就义时,他面对敌人枪口,面无惧色,大义凛然,高呼:“学说是杀不了的!革命尤其杀不了!”时年也仅25岁。辛亥革命后,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追赠他为大将军。

这两次广州起义虽然都失败了,但意义巨大,影响深远,尤其是黄花岗之役,许多革命精英的鲜血和他们的英雄气概震撼了全中国,把全国人民的斗志推向了高峰,成为全国革命爆发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