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动物之美与人类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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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残酷的杀手(2)

当卵孵化后,新出生的科摩多巨蜥大约有30厘米长,它们的动作比成年巨蜥还灵敏迅速,但它也非常胆小,遇到一点儿危险,便很快爬到树上,连大型的动物都够不到它。树木也会为它提供主要的食物——昆虫和鸟卵。和其他种类的动物相比,雌性巨蜥不会保护自己的孩子。成年巨蜥会杀死并吃掉自己的后代。但在这种蚕食自己同类的背后,也有一定的逻辑。巨蜥只生存在科摩多和云克岛上,它们的生存范围,没有再进一步延伸,现在有600只雌性巨蜥生活在这些岛上,试想一下如果这600只雌性巨蜥,平均每年各生出20只小巨蜥,这儿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小巨蜥逐渐长大,危险也逐渐减小,但它在3岁以前,仍继续生存在树上,3岁时它已经有1.3米长。随着巨蜥越长越大,它已不能再爬树了,有些巨蜥的体重达到250千克,但科摩多巨蜥的祖先,在这个年龄时,身长竟达到6.3米,体重有2吨之重。

下面介绍的杀手,名字叫鳄鱼,它比蝰蛇、蜥蜴,分布要广得多,可以在咸水、淡水、沼泽当中寻觅到它的踪影。据考古学家称,现在已经发现了史前的鳄鱼化石,它可以达到12米,重量可以达到10余吨,最具有杀伤力的前颚头骨,它的长度就有1.8米长。

鳄鱼可能在早期就已经获得了进化上较大的成功,这种成功一直保留至今。现在我们把它们完整的世界展示出来,无论是在水上和水下、白天和夜间的生活,我们都能充分地欣赏到它们是怎样地精于世故。水下鳄鱼能像潜水艇一样控制浮力,不仅姿势完善,而且泰然自若,为了下潜,它们呼出空气,以减少腹部的容积,它们能够不露痕迹地下沉。当没入水中时,眼睛被一片保护性的膜遮盖,就像戴上了一副游泳用的护目镜。鳄鱼是冷血动物,它们依赖阳光和水的温度,来使自己的身体变暖或变冷,但是当冲锋陷阵的时候,它们具有惊人的力量和速度。它们是地球上最危险的淡水食肉动物,甚至霸王龙雷克斯也不可能取胜于它。鳄鱼完美的总体设计,使它们得以遍布整个热带地区。这个大家族,包括温带水域的短吻鳄、印度次大陆的长吻鳄和分布于热带南美地区的凯门鳄,它们的地域甚至已经扩展到了海洋。鳄鱼具有特殊的腺体,使它们能够忍受咸的海水,这是它们能够开拓沿海一带新的河流居住地的原因。还有少数种类,能够游过海洋,窄吻鳄是这方面的真正专家。它们具有一定的社会交际能力,在佛罗里达的沼泽地里,美洲短吻鳄尤其爱饶舌,在繁殖季节,吼叫声、呼噜声和丝丝声,组成一个极富意味的合唱的声音。从它们所在沼泽地里传出。雄鳄鱼正在呼唤远处的雌鳄鱼,但它们的吼叫有时会把竞争对手引过来,还是识时务一点儿吧,如果对手不予理会,雄鳄就稍稍展示一下自己肌肉的力量。对手离开了,现在可以集中精力寻找自己的恋人了。它体内强壮的肌肉,颤动着变成声波的振动,传入沼泽地。这力量,足以使水面摇晃起来。它的一部分吼叫,以比较低的频率辐射出去,人类的耳朵不可能听见,但这些亚音速的呼叫,具有令人震惊的穿透力,在水下的传播速度和距离可达音速的4倍。只有使用特殊的低频记录装置,才能欣赏到雌性短吻鳄听到的柔情呼唤,那是雄鳄浪漫的、无可抗拒的低沉的情话。即使这种呼叫来自沼泽地的最远处,雌鳄也能很快地向呼叫的方向奔去。它们以身体的语言开始了更为亲密的对话。

它们的恋爱关系正式定下来了,鳄鱼之间甚至有深情的抚摸,它们盔甲般的盾片,看起来很粗糙,但这只是表面现象,鳄鱼对于彼此的抚摸十分敏感,这样复杂的语言和行为,在现代爬行动物中也极为罕见。尼罗鳄是听有鳄类中最友善的,它们一年一度聚集在一起,将头伸出水面,沐浴着阳光,此时它们绝不是度过懒洋洋的下午时光。整个鳄鱼群是非常有序的,每一条鳄鱼对群体中的动作变化,都保持着警觉的目光,一条5米多长的雄鳄,成为大家关注的目标。多达10条雌鳄在水中花了大量的时间,来引诱这条雄鳄,它们挤压自己的咽喉,摆出一副讨好的姿态。雄性鳄鱼也使用这种身体语言,它在嘈杂喧闹的水中表演,来炫耀卖弄自己。这些姿态增加了它的魅力。正是那些沿着这些雄鳄的身体,摩擦自己的雌鳄,常常在求偶中占上风,这种摩擦使雌鳄下颌下方的腺体释放出一种刺激性的油性物质,雄鳄闻到这种特有的气味儿,也放出它自己的鹿香式的气味,来回答雌鳄,水中的这种气味在交配前特别有效。几周之后,雌鳄已经准备筑巢,平时即使在晒太阳取暖的时候,成年鳄鱼也很少远离水的环境,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鳄鱼生命中最初和最关键的阶段,却是在陆地上度过的,鳄鱼的幼体在出生时是包在卵中的,但它们仍然必须呼吸空气,重要的是鳄鱼妈妈必须将它的卵产在超过高水位的地方,这里比较安全。年复一年,鳄鱼只信赖同一个产卵地。一旦挖掘巢穴的工作完成,雌鳄就在一种近乎昏睡的状态下产卵。这个洞穴就是一个孵化箱,鳄鱼卵只有在热而潮湿的状态下才能发育,并且温度在27—34摄氏度之间,从赤道的非洲平原到高高的喜马拉雅山脉中的溪谷,所有的鳄鱼巢穴都维持在这个温度范围内,但却没有人知道,鳄鱼妈妈是怎样正确地做到这一点的。这个巢一旦被封住,鳄鱼妈妈就要保持90天的警戒。温度决定发育中卵的性别,足够数量的雄鳄和雌鳄孵化出来后,偷袭者可能会被它们的喧闹和气味所吸引,因此它们的妈妈将第一个到达巢穴。当妈妈把孩子们刨出来以后,必须尽可能快地把它们带到相对较安全的水中,妈妈使用的工具便是巨大的嘴巴。它下颌的皮肤,延展成一个悬挂着的摇篮,一次可以携带15个左右的鳄鱼宝宝,它把幼鳄放进一个小水塘中,它们彼此呼唤,这种对话会一直持续到成年。幼鳄的生长速度受温度的影响,气候越温暖,生长就越有利。它们的妈妈完全不吃东西,饿着肚子,充当守护天使,甚至还要防备它的鳄鱼同类。幼鳄的捕食技巧是与生俱来的,它们把眼睛,鼻子和耳朵露出水面,借鉴着父辈们使用的捕食战术。它们依靠群体生活和妈妈的保护使自己稚嫩的生命顽强地生长。即使如此,能存活下来的,也仅仅是其中的20%。凯门鳄是南美鳄类的代表,其幼类幸存的机会更小。在委内瑞拉的沼泽中,野生动物的数量似乎很多,那是因为其他地方的水域正在干涸。干旱季节要持续5个月之久。有一些年份,干旱甚至比这还要严重,最终这些水塘完全干涸,留下凯门鳄处于暴晒和脱水的境地。体表包裹泥浆,可以暂时减轻痛苦,这是鳄鱼可以避开阳光的有效屏障。凉爽下来的水真是太珍贵了,幸存下来的水塘,开始变得拥挤,在这样艰难的时期,成年鳄通常很不情愿地挤在一起打发时日。干旱已经进入第六个月,一条体长达3.6米的雄鳄开始迁移,去寻找有更多水的洞。鳄鱼在陆地上,可以爬行几天甚至几个星期,行程可达50公里,它终于找到了一个水坑,但是这里已经挤满了无家可归的鳄鱼。鳄鱼最不喜欢与其他鳄鱼靠近,那样必定会有麻烦。已经有7个月没下雨了,鳄鱼皮上沾着的污泥,被太阳烤干变成了白色,因为缺乏食物,它已经很虚弱了。一条鳄鱼没有到达另一个水坑就死去了,秃鹫又不劳而获了。像这么严重的干旱,在大沼泽地里10年才发生一次,如果再不下雨,更多的鳄鱼将要死去。这是肯尼亚的马拉河,每年迁徙的斑马,仅在这个时节需要穿越此河,当地的尼罗鳄,绝不会失去这些短暂的捕食机会,于是它们携起手来共同作战,它们花费数天时间,埋伏在河岸下的不同地方,等待着,密切注视着这一群紧张不安的斑马。只有当斑马决定上路时,鳄鱼们才占据最后有利位置。水流拖拽着斑马顺流而下,这时五六条鳄鱼从不同的角度控制了渡口。对鳄鱼来说,这也是一件不轻松的工作,但它们能没在水下,利用较深的缓慢水流向猎物靠近。水流的运动有利于斑马,鳄鱼被冲离了有利位置,它们与猎物失之交臂。鳄鱼付出了巨大努力,然而成功的希望却很小。但是鳄鱼在河边,仍然生活得悠然自得。角马来到这里,刚刚把头伸入水中,已经成了鳄鱼盘中餐。鳄鱼绝不仅仅是依赖大型哺乳动物,如角马、斑马等为食,它们的食谱惊人的多样化。一大群红嘴绿鸦雀来到这里喝水,它们忙碌的身影,激起了鳄鱼强烈的捕猎热情。当然它也有失手的时候。野水牛经过长途跋涉,想在水中洗一下自己冒着热气的身体。一头小牛独自远离了牛群,幸好这不是湖里最大的鳄鱼,小牛迅速地返回。牛群仿佛了解鳄鱼的动仉,它们决定离开。也许被激怒的河马无意间避免了一场流血牺牲。羚羊喝水时多了一分小心翼翼,但是它们仍然躲不过狡猾的鳄鱼。鳄鱼具有强有力的咬合能力和坚硬的牙齿,但它们的上下颌不能左右地交错移动,也就是说它们不能咀嚼,于是它们在取食大型动物时,必须合作共事。一条或两条鳄鱼用它们的颌使劲地拉住动物的身体,而其他鳄鱼则旋转它们的身体,以抿下小块的肉。每一条鳄鱼都在等着轮到自己,这种有耐性的进餐方式,恐怕要花费24小时,才能使这一整队的就餐客人们得到满足。当它们表现出谦谦君子的风度,以及很强的适应性的时候,我们把鳄鱼视作残忍冷酷的动物,也许是过于简单了。

真没想到鳄鱼这位终极杀手,在进食的时候居然有如此谦谦君子风度。蝰蛇、巨蜥、鳄鱼都各有绝招,非常厉害,但它们都处境堪忧。为什么这么讲?现在全世界统计下来的爬行物种大概有七千多种,每年有数十种从地球上消失,有三百多种会成为濒危物种。按照这种计算方法,不出200年,爬行动物将彻底从地球上灭绝,难怪世界自然资源联合保护会会把科摩多巨蜥定为脆弱易受损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