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换个角度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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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修身齐家之方(6)

鱼朝恩居功自傲

鱼朝恩狡黠聪慧,又通达文字与筹算,公元756年,在李光进的军中任监军。唐肃宗收复两京后,鱼朝恩任三官检责使,并以左监门卫将军主管内侍省,从此成为宦官中的显赫人物。鱼朝恩是唐朝有功之臣,颇受代宗恩宠,但其居功自傲,时常讥讽宰相,偶尔也慢视代宗,最终咎由自取,命丧黄泉。

宦官鱼朝恩专门掌管禁军,代宗对他无比宠幸,朝廷内外,他的权势最大。鱼朝恩喜欢在大臣聚集的场所放肆地谈论时政,侮辱宰相元载。元载虽然能言善辩,但也只能拱手沉默,不敢应对。神策都虞侯刘希暹、都知兵马使王驾鹤都受到鱼朝恩的宠爱。刘希暹劝说鱼朝恩在北军中设置监狱,让坊市的无赖少年控告富豪人家,诬告他们犯了罪,逮捕关进地牢,用严刑逼供,使他们屈服,没收他们的家产归北军所有。监狱处于宫内隐密处,人们都不敢说。

鱼朝恩一贯骄横,自以为功高权重,朝廷政事稍不如他的意,就发怒道:“天下事还能有离得了我的吗?”代宗听后不悦。鱼朝恩有一个养子名叫令徽,年纪还小,在内侍省当内给使,因官品较低,只能穿绿色的官服。有一次,令徽不知为了何事与同僚发生激烈争吵吃了亏,回家后便将此事告诉了鱼朝恩。第二天,鱼朝恩就带养子面见代宗,说:“臣的犬子官品卑下,经常被同僚凌辱,请陛下赐以紫衣。”公开向皇帝要官。代宗还没来得及开口表态,就有人早将高级品官所穿的紫衣抱到了面前,令徽赶紧将紫衣穿上跪拜谢恩。这时代宗也不便说什么,只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勉强笑着说:“这孩子穿了紫衣,比原来好看多了。”口虽这么说,心实愤愤不乐。

公元770年正月,宰相元载窥见代宗对鱼朝恩已生恶感,便奏请将其除掉。代宗犹豫不决,鱼朝恩军权在握,党羽众多,恐事难成。元载忙说:“只要陛下将此事全权交给为臣办理,必能办妥。”代宗嘱其小心。元载先收买鱼朝恩的心腹,以掌握他的动静。鱼朝恩每次上朝都让周皓率领一百多人护卫,又以陕州节度使皇甫温握兵在外为援,元载千方百计地把二人收买了过来。因此,鱼朝恩私下的活动,代宗都能知晓,而鱼朝恩并未发觉。刘希暹对代宗的意图有所察觉,提醒鱼朝恩,鱼朝恩才感到疑忌。但是,代宗每次召见他,依然加倍礼遇,他又安心了。一天,皇甫温来到京城,元载将他留住,与周皓共同密谋诛杀鱼朝恩。

公元770年寒食节,代宗依惯例置酒设宴与贵幸近臣欢度节日。散宴后,鱼朝恩接圣旨,代宗破例要他留下议事。鱼朝恩很胖,每次上朝都坐四轮小车。代宗听到车声,便沉下脸来,刚见面,劈头就问他为什么大胆图谋不轨。鱼朝恩惊呆了,但马上冷静下来,为自己辩解,态度强硬,满不在乎的样子。代宗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好了的周皓等人一拥而上,将鱼朝恩捆住,并当场勒死在地。

鱼朝恩在宫中被秘密处死一事,除少数参与密谋的人,外面一无所知。为防不测,代宗暂时隐瞒真相,下诏罢免他的观军容使等职,增实封六百户,以前共一千户,保留内侍监如故。接着诈言鱼朝恩受诏而自缢,传出风声后,才将他的尸体送回家,赐钱六百万作安葬费。鱼朝恩弄权多年,结党营私,形成了自己一股强有力的势力,所以代宗仍担心他的党羽闹事。于是,下令对其党羽免于追究,许多人提升官衔,以防狗急跳墙。代宗还下诏宣称:“你们均为朕之属下,禁军今后由朕统帅,勿有顾虑。”经过安抚,基本上没出现大的变故。鱼朝恩死后尚且让代宗煞费苦心,可见其生前是何等的猖狂。

败家逆子刘守光

刘守光是五代时期燕国建立者,为卢龙节度使刘仁恭之子。后来囚父杀兄,兼有两镇,被后梁太祖朱全忠封为燕王。刘守光本性平庸愚昧,骄傲自满,其荒淫和暴虐的程度与日俱增,有称帝之意。公元911年,刘守光不顾众臣的反对,登极称帝,国号大燕。桀燕建立后,即不断受到晋王李存勖的攻击。公元913年,晋军攻陷幽州,俘获刘仁恭和刘守光,李存勖将他们献于晋国太庙处死。

公元907年,李思安率兵攻入卢龙节度使刘仁恭的境内,经过的地方被焚烧掠夺一空。军队攻到幽州城下,刘仁恭还住在大安山的别馆中,城中没有防备,几乎失守,因与父亲刘仁恭之妾私通而被赶走的刘守光在外面带兵与李思安作战,李思安败走。刘守光于是自称节度使,命令部将率军攻打大安山。刘仁恭派出军队抵抗,战败被俘,被带回幽州。

刘守光曾经穿着唐代皇帝的褚红色的袍子,对将吏们说:“现在天下大乱,英雄们以武力竞争,我兵强马壮、地势险要,也想称帝,怎么样?”刘守光派人劝说镇州的赵王王镕和定州的义武节度使王处直,请求他们尊奉自己为“尚父”。赵王王镕把这件事告诉了晋王李存勖,晋王勃然大怒,想讨伐刘守光,手下的众将领都说:“刘守光这样是作恶到极点了,可以诛灭全族,我们不如假装推举他为尚父,让他多行不义。”于是,晋王李存勖与王镕、王处直、昭义节度使李嗣昭、振武节度使周德威、天德节度使宋瑶等六镇节度使一起奉册推举刘守光为尚书令、尚父。

刘守光以为六镇节度使是真的畏惧自己,更加骄纵蛮横,于是上表给后梁太祖,说:“晋王等人推举我,我受陛下的厚恩,没有接受。不如陛下任命我为河北都统,那么并州、镇州就用不着去平定了。”后梁太祖也深知刘守光狂妄愚蠢,于是任命他为河北道采访使,派遣阖门使王瞳等人前去册封他。刘守光命令属官草拟尚父、采访使接受册封的礼仪。公元911年6月初三,下属官员拿来唐代册封太尉的礼仪进献。刘守光看完后,问:“怎么能没有南郊祀天、更改年号等事宜?”下属官员回答说:“尚父虽然尊贵,也只是天子的臣属,哪能有南郊祀天、更改年号的事呢?”刘守光勃然大怒,把册仪扔在地上,说:“我的领地方圆二千里,披盔戴甲的将士有三十万,就算直接做河北的天子,又有谁能阻止我!尚父有什么值得做的?”于是,命令部下立即准备即皇帝位的礼仪。8月13日,刘守光即皇帝位,国号大燕,改年号为应天。受册命的这天,契丹攻下平州,燕人惊慌恐惧。

公元913年11月,晋王李存勖攻破幽州城,俘虏了刘仁恭与他的妻妾。刘守光带着妻子儿女逃走,想去沧州投奔刘守奇,途中被俘。12月初六,李存勖正要举行宴会,将吏押着刘守光到达。李存勖讽刺他说:“主人为什么要这样躲避客人?”于是,将刘仁恭和刘守光一起安置在客房,并赐给他们衣食用具。随后,晋王又命令掌管书记的官员王缄起草露布,王缄不知道露布是一种文体,竟然把内容写在一块布上,派人拉着。13日,晋王从幽州出发,刘仁恭父子都戴着枷锁站在露布下面。刘守光的父母把唾沫唾到他的脸上,骂他说:“逆贼,把我们家败坏到这种地步!”刘守光只是低着头。次年正月十五,晋王用白绢捆着刘仁恭父子,高奏凯歌进入了晋阳城。19日,晋王将俘虏刘仁恭父子献于太庙,并亲临刑场,斩杀刘守光。临刑前,刘守光求饶说:“我刘守光善于骑马射箭,大王要成就霸业,为什么不留下我,让我为您效劳呢?”刘守光的两个妻子李氏和祝氏在一旁责备他说:“皇上,事已至此,活着又有什么用处呢?”然后就伸出脖子受死。而刘守光至死都在不停地哭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