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尼采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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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理性的思考(5)

对于在人格上日臻成熟的人而言,这个世界是愈来愈完满了。永远会有更多有趣的钓钩投向他,他的“兴奋剂”在不断增加,还有快乐和痛苦亦是如此——智慧的人变得总是更加快乐,同时也更加不快乐。一种幻觉一直伴随着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生命之伟大哑剧与音乐会的观众或听众;他称自己的本性是富于沉思的天性,因此感觉到自己还是个真正的创造者,且是生命的诗人——无疑,他和戏剧中的演员有很大的区别。当然,同在戏台前的纯粹旁观者或观众不一样。深入的沉思与反省对犹如诗人的他来说是一种比较独特的工作,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他有极强的创造力,那是演员或一般群众所缺少的。

是我们,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要制造一些以前并不存在的东西:整个不断地增涨中的属于价值、色彩、评估、观察、肯定与否定的世界。我们立足其中的这个大组合,不断地在学习、实践,并接受新的诠释和意义。

举凡经这个世界评价过的一切,未必有经过其自己本性的评价——本性永远是无价的——然而我们确曾赋予了它们价值。也就是说,我们只是创造了一个一切以人类为主的世界!

我们正好缺乏该种知识,而当我们刚掌握它时,转眼又立刻给忘掉了;我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们这些沉思的人类,同时也低估了自己本身——我们既没有如自己所想象的骄傲,也没有如自己所想象的快乐。

失而复得的智慧

按语:

人就是那样,在你无所畏惧,视死如归、见义勇为的时候,你并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伟大,有多了不起,你一点都不会认为自己很勇敢。

我们并非永远是那么勇敢,而当我们疲惫不堪之时,与我们类似的人便会如此悲叹:“要使人类尝受痛苦真不容易,而那是不可缺少的!当我们不想让自己继续苦恼下去,隐居起来会比较好吗?和疯狂和群众生活在一起,以及为了赎偿个人所犯的罪(必须犯的罪)而和整个人类相抗是否会较不适合呢?傻子所有的是愚昧,虚荣者所有的是空幻,狂热者所有的是狂热,是吗?在重要的地方而有如此巨大的歧异会不合理吗?当我听到别人对我的愤懑——那种感受不就是初次的满足感吗?是的,应该这样!我实在很难和你取得协调,而真理又多半站在我这边,故你对我的损失幸灾乐祸!这是我的错误、我的缺点、我的困惑、我的幻想、我的泪水、我的虚荣、我的矛盾!你可以讥讽我,你可以嘲笑我!笑得令你开心!我从不反对事物的本性和规律——我也无法反对——即使是缺点与错误也应该带来欢悦!任何人当他得到一个理念时,都会感到十分荣耀;尽管他的理念也许并不怎么新颖,但他还是会自认为了不起地跑到大街上去告诉每一个人说:‘看啊!天国就在眼前!’即使我身上的缺点很多,我也不会逃避自己,我当全力去面对,事实上没有人是完美无缺而世界又少不了他的!”

总之,如我们所言,当我们勇敢、无所畏惧的时候,我们并不如此想,我们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是勇敢的。

闲暇与懒散

按语:

这是一个高速运转的时代,闲暇与懒散尽管会存在于一些不思进取者身上,但这也多半会招来别人的白眼与冷嘲热讽。而对于那些追求超越自我者来说,闲暇与懒散不异于是在慢性自杀,是在自我毁灭。

有一种印地安的野蛮,即在印地安人的血液中特有的野蛮,保持着美国人追求黄金的狂热和透不过气来的敏捷(新世纪典型的恶习),已经开始向欧洲大陆传播,同时也以一种缺乏知性的怪异生疏而扩展至各地。

现在的人多以休息为耻,即使是长时间的静坐思考也几乎会引起良心的呵责。思考乃是以秒表来计时的,就如同用餐时两眼所盯的只是报纸上财政金融方面的新闻一样:我们的生活和那些“害怕让机会溜走”的人一样,“做什么事都可以,总比不做事的好。”这个原则也是每个文化较高的人可能会因之而窒息的累赘。由于这些工人的忙碌,而令所有的形式皆明显地消失泯灭,因此形式本身的知觉,对于行动旋律的听力和视力跟着消失了。这一点我们可由近来流行的粗俗的简明中得到证明,在和朋友、亲戚、女人、儿童、老师、学生或王公贵族交往时,大家都要求这种简明——一个人无须再为了礼仪而费时费力,对于一些繁文缛节,或者在生活中所表现的才智,以及任何悠然之事亦然。

为了要在生命中有所收获,一个人往往会被迫去消耗他的智力,而使他疲惫不堪,为了要扩张,或者抢得先机,因此必须比别人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工作。如此一来,则能够真诚交往的时间更显得极为有限:然而,人们对此已感到倦乏,不仅希望任其自然,而且还要以笨拙的方式到广阔的外界去伸伸腿。如今,人们写信的方式跟得上时代,他们的精神与风格永远都是真正的“时代标志”。倘使在社会和艺术中有任何喜悦可言,那就如同工作过度的奴隶们从自身所得到的喜悦一样。呵,我们这些高智商或低智商者之对“喜悦”的节制!呵,这种对所有的喜悦日益增加的怀疑!工作已经愈来愈压倒良知了,对于喜悦的欲望已成自称为“对娱乐的需要”,甚至已开始自觉羞愧。

“这是为了健康的缘故”,当人们被发现在偷闲时常会这样辩白。事实上,动作敏捷的人多半不会想到要对生命作一番沉思(意即带着思想和朋友去远足),当然也就不会有任何羞愧或不安之感。在从前,这可算是一种极端的反动,是因为有愧于心而激发的“行为”。

一个出身好的人在被迫去劳动时往往会将他的工作隐藏起来:而奴隶则要在他认为所作之事乃属在卑贱者的重压下才肯付出劳动。

“做事”本身便是可卑的,“惟有在闲暇与战斗之中才有高贵和荣耀可言”。这便是古代的偏见!

爱是必须学习的

按语:

我们必须以爱音乐的态度去爱我们所爱的每一样事物。我们对于生疏之事物的体贴、耐心和理性总是要在最后才会得到报偿;亦即是,那些生疏的事物会慢慢揭去它的面纱,而呈现给我们一种崭新而不可名状的美丽——那是它对我们的殷勤致谢。

爱是必须学习的,这是我们在音乐中获得经验:大致说来,我们必须先学习去听,全神贯注地听,然后辨别它的主题或旋律,我们必须使它自身孤立如同生命一样,再充分发挥我们的意志,以便在它怪异时能容忍;对于它的表现必须要有耐性,对于它的古怪之处也不要予以抨击,这样,日久天长,终会有我们习惯它的时候。当我们渴望它,而它也使我们知道倘使缺少它我们便会思念它时,它便继续运用其魔咒与魅力,且愈来愈甚,直到我们成为它的谦卑而狂喜的爱人为止:我们要它,且一味地要它,并认为世上再也没有比它更值得我们爱的了。

然而,不仅对音乐如此,我们也以同样的态度去爱我们所爱的每一样事物。我们对于生疏之事物的体贴、耐心和理性总是要在最后才会得到报偿;亦即是,那些生疏的事物会慢慢揭去它的面纱,而呈现给我们一种崭新而不可名状的美丽——那是它对我们的殷勤致谢。那些爱自己的人也是借着这种方法才学到的,因为没有第二条路可循。

爱也是必须学习的。

未来的人性

按语:

当下的人性是可悲的,因为他们全心全意的一切行为全是为自我着想。因而我们渴望着那毅然承担人类所有的得失、苦难、愉悦、新旧的未来的人性的诞生。

当尼采以未来的眼光看这个时代,竟然发现现代人身上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这在历史上是一种新奇的趋势,假如这种萌芽期有数世纪之久,则或许早就培育出了无数了不起的品种,而我们的古老地球也能让人类生活得更加舒适愉快了。然而,事实上我们这些现代人却才着手打造那未来之栋——我们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我们来说,几乎这并不是什么新的情感问题,因为历史感依旧显得如此贫乏与冷酷,并对一切滥施打击:对他人,它则是即将来临之年代的先兆,在那些人眼里,我们所在的地球像是一个悒郁的病号,为了忘掉眼前的不适,而暂时回忆那过去的青春时光。事实上,这便是崭新情感的一面。凡是知道怎样将整个人类的历史当作其自身之历史来看的人,便能体会到病人的痛苦,老人的怀旧、烈士的献身、英雄的迟暮等多种心境。而为了要能忍受这各种悲伤,我们依旧得强打精神,做个在战斗后仍能向黎明与喜悦欢呼的英雄。仿佛我们便是世界的分水岭,以往一切知识和高贵美德的继承人,同时也是新贵族阶级的第一人,这些都是我们所未曾梦想过的。

要毅然承担人类所有的得失、苦难、愉悦、新旧,将它们统统装进一个心灵里面,且蕴含在一种感觉之中;如此,便能达成人类前所未有的幸福——一种上帝的愉悦、充满了幸福与悲伤,欢笑与泪水,那种愉悦就像黄昏的落日,不断地将其不绝如缕的充实与空虚注于大海!这种神圣而庄严的感觉,或许可以称之为“人性”罢!

受苦的意志和同情

按语:

同情的天性便是去解除自己所不熟悉的痛苦;然而,我们的施惠者比敌人更能贬损我们的价值和意志。

同情别人对你会有好处吗?或者是对被同情者有好处?我们先来说第二项。

我们所感受到的最深的痛苦,其他人是无法了解与相信的。如此一来,即便我们与邻人同桌共饭,彼此之间也难免有隔墙之感。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们被当做受苦者看待,则我们的痛苦便会沦为肤浅;去解除自身所不熟悉的(别人的)痛苦,乃是一种同情的天性;然则,我们“施惠者”比敌人更能贬损我们的价值和意志。在对不幸者所作的施舍之中,“施惠者”往往会有智性的轻率地表现——他将自身扮成命运之神的角色,他实在完全不懂在你我内心深处被称为不幸的那种真正的痛苦和纠缠!

内心对过去的排斥,与同情者想象的“不幸”无关。那种人只想救济施舍,而没考虑到个人有时也需要不幸,你我皆需要恐惧、缺乏、贫穷、冒险、误解,就如同需要与这些相反的东西一样。说得神秘点,通往个人的天堂之路总是要经过个人的地狱之欲念的。是的,那种人是无知的,当“宗教的热情”命令他去济助别人,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去办理,并且总是自认为干得非常圆满!倘使你以同样的宗教情绪对待别人;倘使你不愿忍受你的痛苦并想阻止一切可能发生的不幸,倘使你把痛苦当作邪恶、可憎而应予消灭的,那么,你等于是剔除了同情的宗教而代之以另一种“自以为舒适的宗教”。

噢,你这个软心肠而舒服的人啊,你对人类的快乐知道的何其少啊!——因为快乐和不幸原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或者,在你身上则两者皆长不大!

现在,我们再来聊聊第一问题,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他的路程不变!某些呼喊或者什么诱惑往往会将我们引到歧路上去,我们很少去注意那些当它不存在时便会感到十分需要的东西。有许多能使我们步入歧途——这些方法还是最“道德”的呢!只需给我们目睹一次真正的痛苦,那么,我们也会迷失而不知所措!假如有一个正在呻吟的朋友对你说:“你看,我快要死了,你和我,一块死吧!”——或许你会答应,正如看到一个小的山地民族为了自由的生活而和大自然不断地在作奋斗与挣扎的情景,不免会使你油然生出将你的双手和生命一并献给他们的念头。

此刻,只要一有任何战事发生,则总是同时会有某种隐秘的喜悦在最高贵阶层的人群中散播出来,他们会很高兴地赶着去面对死亡的新危险,因为他们相信只要能为国捐躯,便可得到梦寐以求的允许——允许他们逃避自己的责任与理想,战争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获得解脱的方便法门,一种心安理得的方便法门。

尼采说:“隐居起来吧,那样你才能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必去了解那些似乎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将世界的扰攘和战争的喧嚣当作是在对你喃喃低语!你亦需要救助,同时也能完全了解那些人的痛苦,因为他们和你有着同样的不幸与希望。但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救助是自助。我要使他们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坚忍、更加单纯,更加愉快!我要教给他们某些现在少数人所知的东西,那就是快乐的友情!”

道德问题

按语:

到目前为止,道德根本就不会被视为一个问题,它一直被视为人类在猜疑、不和以及冲突之后所达到的基点,是思想家可以自本身获得歇息,可以恢复其呼吸而苏醒的安宁且神圣之地。尼采对道德的看法认为要先对其存疑,才能继而探讨。

人格的缺点带给我们的后遗症随处都是:衰弱、怯懦、不值一提、自我贬抑以及自我否定的人格,已不再适用于任何良好的事物——尤其不适用于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