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赫然正是那日离开暗狱崖的玉清泫。
而床上躺着的,正是被玉清泫救下的雪染歌。
“玉华公子,娘亲都睡了一个月了,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
花宸夜瞧了眼雪染歌,又巴巴地瞅着玉清泫。
“夜儿,不用担心,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玉清泫深深地瞧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距离雪染歌坠入暗狱岩火已经有一个月了,那日雪染歌身体大部分都已烧伤,他便将雪染歌带到了此处。这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给雪染歌用生肌玉肤膏,雪染歌身体上已是无碍了,脸上的皮肤因为两次受创留下了狰狞的疤痕再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
按理说,雪染歌现在该醒了,可不知由于什么原因,竟还一直沉睡着。这让玉清泫隐隐有些担心。
“可是,娘亲都睡了很久了。”
花宸夜不满地嘟起嘴巴,小手又是不安分地在雪染歌脸颊上揉了揉:“娘亲,醒来。”
“咦?”
雪染歌睫毛轻颤,花宸夜惊叫出声:“娘亲要醒了,娘亲要醒了!”
玉清泫上前,掏出药瓶放在了雪染歌鼻尖晃了晃。
“雪姑娘。”
玉清泫轻唤,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一丝温柔,好似怕吓着睡着的人儿。
手指微微动了动,眼帘轻轻掀开,雪染歌的眼神有一刹那的呆愣和迷茫。
“娘亲,你好懒哦,你都睡了一个月了。”
花宸夜凑上前去,盯着刚刚苏醒的雪染歌。
“我没死?”
雪染歌坐起身子,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停留在玉清泫身上:“玉华公子,是你救了我?”
“嗯,他并不知道你还活着。”
玉清泫点头,见提到钟离洛时雪染歌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很快便就错开了话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有些无力,我睡了一个月了吗?”
雪染歌动了动身子,感觉身子虚的厉害,许是睡的太多了。
“是啊,娘亲都睡了一个月了。”
花宸夜撇撇嘴。
“谢谢你照顾他。”
雪染歌感激地对玉清泫说道,随后无奈的瞧了眼花宸夜,想到这家伙还有两个月才能恢复正常,就一阵头疼。
“你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事了。”
雪染歌跟他道谢,他心里竟会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很不舒服,那感觉,就是太见外了。
“多谢。”
雪染歌抿唇,笑了笑。
“雪姑娘不必见外,你的伤是好了,只是,你脸上的伤疤,怕是永远都无法去除了。”
玉清泫担忧地瞧着雪染歌,眼里有着深深的怜惜。虽然,他不知道她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但是,他可以想象,那到底有多痛。想到那一刀刀的划在她的脸上,他的心竟是难受的很。
“你若是不在意的话,可以叫我染歌。”
雪染歌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还有,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玉华公子无需在意,能活着我就很感激看,何须如此?没了容貌,我还有自信。我自己觉得没什么就行,何须在意别人的目光,我活着,又不是为了取悦谁。”
那么淡然的话语,根本不把容貌当成一回事,那种随意潇洒,是有些女子无法做到的。
玉清泫欣赏她的自信,怜惜她的遭遇,更喜欢她灵魂中的那份独特。
“好,以后,我便唤你染歌,你叫我清泫便是。”
玉清泫轻笑,如同雪山上的一抹阳光,干净的温暖,如同一抹清风,让人觉得舒适。
“喂!”
正说着,一道怒气的声音愤愤地插了进来。
“夜儿,怎么了?”
雪染歌失笑,看向一脸恼怒的花宸夜。
“娘亲自从醒来就不跟夜儿说话,娘亲偏心。”
花宸夜噘起嘴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雪染歌摸了摸鼻子,无语地瞧着花宸夜:“玉华公子救了娘亲,娘亲是不是该谢谢人家?”
花宸夜歪着头,想了想,最后笑眯眯地看向玉清泫,甜甜道:“谢谢玉华公子。”
玉清泫勾了勾唇,眼里窜出一丝笑意,谁能想到,昔日毒门尊主竟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夜儿真乖!”
雪染歌眯眼,孺子可教也!突然觉得逗花宸夜,看这家伙耍宝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娘亲,那个打伤你的人是谁,告诉夜儿,夜儿一定会替你报仇。”
突然,花宸夜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雪染歌脸色陡变,眼神更是锐利了几分,身上的杀意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钟离洛,古乐,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染歌。”
玉清泫似是无奈,他还是不希望看见他们形成敌对的关系。
“夜儿,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雪染歌并未接下花宸夜和玉清泫的话,瞧了一眼玉清泫身上的片片雪花,她便知外面下雪了,便故意问花宸夜。
她的事,他不想花宸夜参与,因为他现在变得痴傻如孩童,本就该过孩童的生活,若是雪染歌将他扯了进去,倒是玷污了他的那份纯真,就好像利用了他一样。这是她不愿的。
“嗯嗯,是哦,娘亲,外面下雪了,娘亲陪夜儿出去玩吧。”
花宸夜眯眼含笑,很是期待地看着雪染歌。
“嗯,夜儿,你出去给娘亲堆个雪人,娘亲一会就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雪染歌见花宸夜已经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便出声说道,想要支开他。
“嗯,娘亲,夜儿这就去。”
花宸夜笑眯眯地跑了出去。
“染歌,你想报仇。”
玉清泫复杂地瞧着雪染歌,不是疑问,而是陈诉,他知道,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清泫,我知道我现在没有那个实力。但是,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连自保都做不到,那我雪染歌真是挺失败。而我,从来都不甘做一个失败的人,所以,还请清泫指点迷津。”
雪染歌诚恳地说道。
“染歌,你若是学有所成,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玉清泫轻叹出声。
雪染歌挑眉,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放过钟离洛。”
玉清泫点头。
“清泫,你为何一直这般帮他?”
见玉清泫皱眉不语,雪染歌抱歉道:“清泫,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她能理解。
“染歌,明天我便带你去蝶谷拜师学艺。你有自己的想法,我无法左右。但,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还是希望你能放过他。”
为了打消雪染歌的顾及,玉清泫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已经离开洛了,所以,他的事,我便也无权再过问。”
“离开。”
雪染歌有些难以相信,是因为她吗?可是,转念一想,她是不可能对他的决定有那么大的影响,他应该是为了别的事。因此,雪染歌倒也未曾放在心上,便也没有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