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贱意思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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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疤痕

弯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刚醒的时候思绪还是有些朦朦胧胧的,随即便对于昨日余有忌打晕她的事儿开始耿耿于怀。

掀开淡紫色的床帐,发现这里才像是大家闺秀的房间。房间虽然简朴,却很大,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儿,还有一个做工精致的梳妆台。她起身,发现桌上温着一碗扬州炒饭,喷香喷香的,余弯弯握着精美的陶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里面的内容很丰富,火腿海参冬菇冬笋干贝鸭肫等混合着被蛋花包裹着的米粒,每吃一口便觉得口齿留香,吃完又喝了一盏茶,摸着肚皮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吃完了发现门没有锁,不由地有些开心,打开门就出去了。走出去才发现这里是个小阁楼,站在走廊里往下看下去,下面是满目一片的红花,红艳艳的异常妖娆,晃了她的眼,暖风吹过,花香扑鼻而来,香味不若花色那般艳,倒是有几分淡雅。余有忌一手提着个水桶,一手拿着勺子替花浇水。余弯弯趴在栏杆上笑眯眯地盯着他的身影看,哥哥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虽然他看起来冷冰冰的,闲暇时刻总是喜欢浇浇花草,逗弄猫狗,很亲切的。

余弯弯从楼上跑下来,朝着余有忌跑过去,地上有许多的小石子,她没有看路,突然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石子,一个脚滑就朝着旁边摔过去了,她啊地叫了一句。似乎是压倒了一片花,突然之间,她身上好几个地方都传来刺痛的麻木感。

余有忌听到这边的动静,纵身飞到半空中,轻巧地用脚尖踩踏着娇媚的花朵,横跨了大半个花田来到她的身边,将她从花丛里捞起来扔到一边,余弯弯此时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发声都不大利索,很多地方又觉得疼痛。

“这花有麻痹作用,一两个时辰内,你都别想动了。”余有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散着冷光。他看着她脸上脖颈露在外边的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有些是被花刺刺伤的有些是被小石子滑伤的,想了想还是从身上拿出了药膏替她将伤口涂上。余弯弯嘟哝着嘴巴看着他,瞪了很久,麻药有些过去了,说道,“哥哥,你干嘛要种这些花?”

问了又觉得是白问,少爷家里还种着很多毒草呢,还摆了什么阵,不让人进出。余有忌并没有回答她,将她扯起来往房间里拖,他手劲儿大,扯着她的衣领子,一路子拖过去,几乎要窒息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余弯弯觉得自己能够动了,身上的药劲过去,疼痛感也越发强烈。她嘶嘶嘶地喊疼,想用手去挠,余有忌不紧不慢道,“别动,免得留疤。”

余弯弯见余有忌在喝茶,拿了一个茶杯递过去,“我也要。”余有忌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悦,不过还是拿了茶壶替她斟了一杯。余弯弯就在他替她倒茶的时候,下意识地伸过手去掀他的面具,电石火光之间,她只觉得手腕一疼,被折脱臼了。在同一时刻,银面从余有忌的脸上滑落,一张冷漠精致的脸庞带着浓浓的阴鹜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很多年过去了,这张脸几乎都没有怎么变,只是右脸颊有一道看起来很深的疤痕,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哥……”她呆呆地叫了一声,随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疼!”

余有忌从容地从地上捡起面具带回去,伸手捏过她的手,替她将手接上,语气阴冷无比,“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

“不就是一道疤么,男子汉多道疤多气概啊。看这疤年代也有些久了,三年前就有了吧,还骗我什么被仇人追杀。哥哥,原来你这么爱美的。”手还是有些疼,余弯弯握着自己的手,絮絮叨叨地想从口头报复一些回来,“我都没有那么看重外表,我刚才滑伤脸了,我都没有哭……”

“再不闭嘴,我在你脸上再划两刀!”余有忌此时恨不得拿个什么东西把她的嘴巴堵住,这个人过去似乎真的跟他有那么一回事,虽然他记不得了,却慢慢地浮现了一丝熟悉的东西。

余弯弯沉默了一会儿,“唔,哥哥,午饭什么时候吃,在哪儿吃,你下厨么?”

余有忌终于恼了,将她一个人扔在这儿,自个儿施展着轻功飞走了。

这一边,余弯弯躺在阁楼阴凉处的一个摇椅上,闭着眼睛,不住地摇晃着,另外一边东方夫人以泪洗面,帕子湿了一条又一条。少爷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只说是突然之间便发现余弯弯被一个黑衣男人劫持走了,她只看到一个背影,面部特征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爷,您不是说对方不会危及少夫人的生命,对方只是要一个人质么。可是一整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邱敏不由地担心道。

少爷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忧心,双手握拳,转身对邱敏道,“继续给我搜!搜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安抚了一下东方夫人便跟她道,“若是弯弯……初儿回来,请您派人通知我,我,先去见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他掳走了弯弯还好,若不是他……弯弯估计凶多吉少了。少爷心里有着一份独占的欲望,他从来都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跟别人分享。

余有忌对余弯弯感到十分烦躁,可是又不想拒绝她的要求,他偶尔也会做一顿饭给自己,虽说次数十分之少。这次,他突生萌发了做饭的想法,径直一人去了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不知为何,有一些画面浮现脑海,想继续深想下去,头疼欲裂。他端着菜上楼去,就看到余弯弯缩成一团,眯着眼睛摇晃着。她此时所在的那处通风性极好,风吹得她的衣服不住地晃着,像极了海面上的小波浪。

余弯弯远远地闻到了菜香味,忙坐了起来,遥遥地盯着余有忌手中的托盘流口水。她笑眯眯地冲着余有忌笑,“哥哥,我可想念你做的菜了。”

阁楼的旁边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余有忌将饭菜放上去。弯弯又开始游说,“哥哥,把面具摘了吧,否则你怎么吃饭啊。男人有道疤,真的不打紧的,你长得已经很好看了,多一道疤真的不算什么的……”

余有忌斜睨了一眼余弯弯,看着她不住聒噪的嘴,突然做出了一个举动,摘下面具,狠狠地敲在她脑袋上。余弯弯痛得撒下了一把泪,用手捂住头,“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从小就开始欺负我,我现在可是大姑娘了!”

余有忌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脸,似乎有些不习惯没有面具的遮掩,低声道,“活该,让你吵。”

余弯弯扁着嘴,“奶奶说了我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你不能打笨我的。”

“……”

她拿起筷子替余有忌夹了一些菜放到他碗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吃过的,你先,你先。嘿嘿,剩下的都归我……”她夹了一大口牛肉放到自己的口中,“哇,味道没有变耶,比以前更好吃。”

余有忌有些愣,却也并不说话,唇角似乎是轻轻扬了一些些,整张脸看起来也柔和许多。

突然,余有忌的眉头一皱,拿了面具戴上,余弯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站在很远的地方,很快地便有一名黑衣人跪在他面前,“主上,有人求见。”

“谁?”

“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