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天才猫神心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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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谚]猫也可以傲视国王(5)

没多久,只听见铁门被打开的响亮声音,人还没进来,就听到一阵吵嚷的声音,男女混杂,互不相让。

我厌恶地皱了皱眉毛,回头看向黑亚瑟,他的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犀利。

终于,三个中年男女从门外一直吵到屋里,一抬头看到我们愣住了。

“你们……就是政府的人?”中年男子不敢相信地望着年轻的过分的黑亚瑟。

黑亚瑟将目光转向别处没有回答,锐利的气势居然震慑住了三个庸俗不堪的中年人。

“那个……津贴是多少?”终于,他们按耐不住沉默中的焦躁,贪婪地问道。

我也很奇怪黑亚瑟接下来要怎么做,难道他真的要给这几个不孝子钱吗?

“你们的母亲被安置到疗养院,她如果继续住在这里一定会死掉。她临走前送给你们每人一份礼物。”

黑亚瑟冷冷地说道,将三本黑色的、厚厚的本子扔到三个子女面前的桌子上。

三个子女不明就里,犹豫地各拿了一个本子打开看——啊,原来是相册!

里面贴满了三个人从小到大的照片,不仅记录了三个生命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更溢满了父母将他们抚养成人的辛苦与爱。

他们一页页翻看着,自己也感到很惊奇,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过这些照片了。照片中,他们还是粉嫩嫩的可爱小孩,而母亲也不是现在干瘪、佝偻的样子,是那么的年轻漂亮,容光焕发。

中年男人尴尬地陷入了沉默,中年女人终于低下头啜泣起来:“妈……妈妈……”

“这是疗养院的地址,你们看着办吧。”黑亚瑟从衣袋里掏出笔,潇洒迅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撕下来放在桌子上,再也不看他们一眼地离开了老人的房子。

我钦佩地跟着黑亚瑟一起离开,忽然很想夸奖他厉害。曾佑浅固然帮老人安置了更好的生活环境,但是黑亚瑟却要帮老太太找回失去的珍贵亲情和天伦之乐。

可是,我忽然发现黑亚瑟的背影是那么的寂寞,仿佛承载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一样。

啊……黑亚瑟的父母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他连这样一本相册都没有……和我一样呢。

我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波动,一下子从背后抱住黑亚瑟,希望自己能够给他温暖的力量。

被我抱住的黑亚瑟身形一顿,沉默了良久,暧昧悲伤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良久不散。

“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绝对不能让公司破产。”他忽然开口,低沉地说道。

“我明白的。”我静静地说道,“我明白爷爷和公司对你的重要性,即使现在你无暇顾及我,也没有关系。因为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讲心里话,我很开心。”

不久以后,曾佑浅就回来了,我们继续开始寻找那对母子。

虽然从二楼一直问到四楼402室,我们的收获都是无礼的回绝和可怜的求助,但是我们并没有气馁,总是相信着下面那一间,打开门的就是那对母子。

也许是上帝可怜我们在冬日的黑夜中努力地寻找吧,当我们相互打着气,站在403室门口的时候,还没等我们敲响铁门,房门像是有感应似的自动打开了。迎面走出来的竟然就是我们寻找的那个中年女人,她拿着一袋垃圾,正转头嘱咐在屋里玩的小孩。

“别跳上跳下的,妈妈去楼下扔垃圾,你听话!”中年女人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到我们时,她吓了一跳,“你们是?”

“阿姨,你好。”曾佑浅首先表示友好,我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踮着脚看着,“我叫曾佑浅,我们是来找您的,想麻烦您一件事情。”

“找我?”中年女人露出怀疑的表情,上下打量了黑亚瑟和曾佑浅,“你们穿一身名牌,会跟住这老旧房里的我有什么关系?不好意思。我要去楼下扔垃圾,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

“那好吧,阿姨,我们在这里等你。”曾佑浅抱歉地移到一边,让出行走的路。

中年女人皱着眉头,不解地小声嘟嚷着我们的出现是怪事。然后在看到站在后面的我向她微微弯腰时,更是好奇地加快了脚步往楼下的垃圾房跑。

这段时间,曾佑浅发现躲在门后面的小男孩正透过门缝偷偷看着我们。曾佑浅灵机一动,撕去记事薄里的一张纸,在小男孩面前表演起魔术。一张纸瞬间变成了一架小飞机,惹得小男孩激动地立刻打开门,跑了出来,曾佑浅回头冲我们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

“爸爸,我要小飞机。”小男孩大概六七岁左右,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只见他敏捷地绕过满脸笑容的曾佑浅,直接冲向黑亚瑟,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喊爸爸。

黑线!暴汗!我擦了擦额头,看看曾佑浅倍受打击、以至于表情抽搐的脸,同情地露出一个苦笑:明明温柔可亲的是佑浅,为什么小孩子却直接跑向那么冷酷得难以靠近的黑亚瑟?

“爸爸!爸爸!我要骑大马!”当我回过神来,发现小男孩居然像只无尾熊似的,可怜兮兮地抱着亚瑟的腿撒娇,“别的小孩都能骑大马,他们都笑话我是没爸爸的孩子,没有大马骑!爸爸,我想骑大马,就一次行吗?”

啊!但愿黑亚瑟的冷酷病不要在这个时候发作。我担心地望着黑亚瑟,甚至想低声请求他暂时忍耐,答应小男孩的请求。

黑亚瑟淡淡地俯视着不停晃动他的小孩,忽然蹲下来将他抱了起来,双手托住小孩的身体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逗得小孩咯咯直笑:“哇啊,哇啊,我也能骑大马啦!”

“喂?你们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你们找我就好了,干吗要欺负小孩子。”这时那个中年女人喘着大气跑了回来。

“没,我们没欺负他。他说想骑大马……”曾佑浅连忙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快下来!”中年女人对着小孩子喊了一声。

“没关系。”黑亚瑟没有放开小孩的手,而是一直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对了,不好意思。我们想快点知道,是不是你的小孩拿走了餐厅里招财猫像上的钱袋。”曾佑浅趁机问道。

“钱袋?对,小孩子贪玩,是无意中将那餐厅里的东西带了出来。但你们也不用……虽然我们是穷……”中年女人闪避的眼神中透露着无奈。

我知道她并没有恶意,但因为害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坏他们,只好走到黑亚瑟的身后,让他别太逼迫。他明白我的意思,在经过了解后,我们知道,这个中年女人是个很疼孩子的妈妈,不管自己再怎么辛苦,也要为在意外中去逝的丈夫照顾好孩子。昨天是小孩的生日,在幼稚园,听其他小朋友说日本料理很好吃,所以为了不让小孩失望。中年女人便把积攒的钱拿出了部分应急的,其余的便带着小孩去吃日本料理,还买了新书包和新衣服。

说着,我们发现小孩妈妈的衣服到处都是缝补过的痕迹。

当她告诉我们,为了不丢脸,她带小孩去寿司餐厅的时候,还特地把陪嫁时的衣服穿了。那是她生活了这几年来,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她解释着,带着我们走进了他们居住的屋子。

很小,一眼能望到底。黑暗中的屋子只靠房间内唯一一扇小得可怜的窗户透进月光,与角落里的煤油灯相互映照着。屋内的设备很简陋,没有厕所。所谓的厨房就由是一个电磁板和一个小锅组成的,外加两副碗筷。然后,另一个角落里就是一张硬板床,上面放着的棉花被子都发黑了。唯一的装饰物是一个破了角的衣柜和给小孩放书包和玩具的写字台。

“那个钱袋就放在书桌上,我本来也想今天拿回餐厅里还的。但是今早小孩子有点感冒,所以就……”中年女人说着,在书桌上摸索起来,可是没过多久,她大叫了一声,脸色苍白。

“怎么啦?”曾佑浅问。

“那个、那个钱袋,可能刚才在整理垃圾时,被我不小心和垃圾一起扔了……”中年女人连连向我们道歉鞠躬。

“没关系,只要告诉我们扔到哪里,我们可以自己去找到。”

“就是刚才那堆垃圾。”

我们三人交换了会意的眼神,直到此时,黑亚瑟才将脖子上的小男孩抱了下来。小男孩满脸依依不舍:“爸爸,你要走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还能骑大马?”

“我不会回来了。”黑亚瑟直视着小男孩的眼睛说道,仿佛在面对着一个成年人般认真。

他冷酷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小男孩扁了扁嘴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下子就盈满了泪水,还在拼命抑制着不要流出来。

“所以你要记住,你是个男子汉,即使爸爸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坚强。因为你的妈妈,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还需要你的保护,知道吗?”黑亚瑟摸着小男孩柔软的头发。

虽然小男孩未必能理解这个意思,但是他坚强地挺了挺胸膛,像下保证一样用力拍了拍:“我不哭,我是男子汉!”

曾佑浅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叠钱想要送给这对相依为命的可怜母子,却被黑亚瑟挡住了。他带着我们向中年女人道谢,离开了。

“为什么不让我给他们钱?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你这人真是,该给钱的时候不给,不该给的时候乱给!”曾佑浅不解地问道。

“这笔钱很快就会被用光,然后他们应该怎么过?”黑亚瑟一句话就将曾佑浅问的哑口无言,“你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吗?”

“那你说怎么办?我当然不能啦,可是我也不能放手不管!”曾佑浅虽然被说服了,可是仍旧不服气。

“我会在百货商场里安排一份工作给她。”黑亚瑟直视着前方,快步向垃圾房走去。

没错,帮助中年女人找到一份好工作,比任何短暂的金钱支援都有意义。

我呆呆地望着黑亚瑟修长的背影,钦佩,感激,还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喜欢感觉,久久地将我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距离这幢楼不远的地方有个垃圾房,那里堆满了附近一带居民丢弃的垃圾。还没等我们靠近,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垃圾房里堆着一袋袋相似的黑色垃圾,让我们分不清哪袋才是中年女人丢弃的。

我们三人站在垃圾房里不知该如何下手,这时一个混搭装扮、发型奔放,嘴里叼着一根烟,活脱脱再版“犀利哥”的拾荒者,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们,一边从垃圾房旁走过。

“唉,有钱人也来抢生意。”拾荒者啧啧赞叹着曾佑浅从头到脚的名牌,不屑地摇头叹息。

“不如我们去找垃圾回收站的工作人员来帮忙吧。”我灵机一动提议道。

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习惯奢侈生活的黑亚瑟和曾佑浅,去翻弄着那些散发熏人臭气的垃圾,我绝对会遭到天谴的!

现在已经到了傍晚,垃圾回收站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丰满的小姐涂着指甲油,慵懒地打这哈欠。

“我们已经下班啦。”她不耐烦地打发我们。

“能不能打个电话叫他们来一下?我们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东西丢掉了。”我苦苦哀求着她,一想到就快能找到钱袋了,现在却是束手无策,我就着急的不行。

“这是你们的责任吧?把有用的东西扔掉,又让别人来捡,怎么想的……”在我的百般哀求下,丰满女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满脸厌恶和不屑的表情,一转脸又对着黑亚瑟娇媚一笑,“不过嘛,要是你愿意跟我约会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帮你这个忙哦!”

什么、什么?我看的呆住,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拿来当做约会的威胁和筹码?可是黑亚瑟,他为什么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对嘉妤来说那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了,我才没工夫看你们打情骂俏!”曾佑浅气愤地挽起袖口,如果对方不是女人的话,冲动的他可能又冲了上去。

“随便你。”黑亚瑟淡淡的回答。

“哼,嘉妤,你不要着急。我注意到中年女人分类了垃圾,而且那个小区的垃圾袋似乎都是统一用透明蓝色的,相信我们一定能很快找到的!”曾佑浅气结地转过头跟我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可是我根本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耳朵直直地竖起来偷听黑亚瑟和丰满女人的对话。

“怎么样?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约会?”丰满女人抛了个媚眼,鲜红欲滴的红唇发出无限暗示的信号。

黑亚瑟不是真的要跟她去约会吧?我惊异地看到丰满女挽住黑亚瑟的手臂,还不停用波澜壮阔的胸部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黑亚瑟没有推开她,反而径直向门外走去,伸手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丰满女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完全将我和曾佑浅当成隐形人。黑亚瑟打开车门,让丰满女先坐了进去,随后撑着车门附身凑近她轻声问道:“去你家吧。”

“哎哟,年纪很轻,却有够坏哦。呵呵呵,司机,北洋路100号!”

丰满女刚报完地址,黑亚瑟就退了几步关上车门,摊摊手做了个“请走,不送”的手势。

“你……你耍我?”

“我最讨厌主动又不检点的老女人。”

“什么?!”出租车开动了,丰满女气愤地砸着窗户玻璃朝我们破口大骂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

主动……?

原来黑亚瑟讨厌主动的女人啊!

我不自觉地摸摸脸,之前的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呢?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一定要拼命克制自己的呀!我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悔不当初!

我们三人重新站在垃圾房面前。

“你别过去了,就在这里呆着,我去帮忙就好。”曾佑浅见我前进的脚步,总是被刺激的气味吓得不自觉地倒退,命令似的让我站在原地。而他,则冲进垃圾房里,和黑亚瑟一起找钱袋。

猫讨厌刺激的气味,讨厌脏兮兮的地方。所以,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想要和黑亚瑟他们一起寻找钱袋,身体和大脑中枢还是命令自己不要靠近。

我突然有种讨厌自己的想法。

“喂,我们分开两个方向搜索吧!你负责那边,我负责这边。”曾佑浅提议道,还捡了一根竹棍在中间摆出一条分界线,俨然一副资深拾荒者的范儿。

随即,他们便投入到搜索垃圾的战斗之中,将面前一个个透明蓝色的垃圾袋打开翻找。由于钱袋的目标实在是太小了,所以翻找一个垃圾袋通常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虽然是寒冷的冬天,黑亚瑟却累得满头汗水,他时不时地用手背拭去流进眼睛的汗,结果将脸摸得左一道黑右一道灰,狼狈极了。

还有曾佑浅,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首富之子的身份,毫无顾忌地翻着那些有可能会感染皮肤的垃圾。为了安慰我焦急的心情,还时不时大声说话缓解我的情绪,例如他又在垃圾里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自嘲地开着玩笑逗我笑……我眼眶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淌了出来。

“啊——嘉妤,我找到了……”在我哭泣的时候,曾佑浅突然举着手摇晃着那个已经变得分不清颜色的钱袋,他喜悦地大叫了起来,“太好了……哎哎,嘉妤,你别走过来。等我们把钱袋洗干净了,你再靠近我们。”

黑亚瑟从曾佑浅手中接过钱袋,鉴定了一下,“应该就是它。”

BARAN那只是姻缘猫的整个钱袋呈淡淡的黄色,在招财猫的世界里,黄色是祈祷能结得良缘的意思。

我拿着这个钱袋,不知为什么心里变得极其宁静,另外一个心跳也消失不见了。

过了半响,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从黑亚瑟灿如星辰的眼瞳里,映射出我恢复人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