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校园怪谈之麻雀教室
1944000000031

第31章 第五刻:「共鸣」 死亡梦境 在沉睡中遗忘(4)

到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一心想着谷木香在日记上的“警告留言”,恍惚地走在上学的路上,盛夏不由得有些心不在焉。

“是她!就是她!”

“真的耶!我还以为是有人恶搞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嘘……小声点……”

……

就在这时,一阵女孩子之间特有的窃窃私语声突然传入了盛夏的耳中,而当她侧过身看的时候,对方那刚才还盯着自己的眼神却突然因为自己的注意而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并开始有意无意地侧过身子,向身后的那个方向望去。

她们谈论的话题绝对跟自己有关!

清楚了这一点的盛夏下意识地顺着她们那飘忽不定的眼神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在正前方的学校公告栏前面,正里里外外地围着许多的同学。

“太猛了!谁那么狠?上次网络上的事情已经都狠了,这回竟然直接杀到学校里来了!”

“可不是吗?说起来,网络上的那个视频还挺模糊的,真要耍赖否认的话,估计还是会有人信的。可是这个……嗯,不得不说,清晰多了,你看!连眼角的泪花都看得到呢!”

“唉……这下子,我看盛夏八成又是个不想活的了。学校都已经连着死了好几个女生了,我看,这下我们的校长大人可有得好头疼喽!”

“……”

周围的人依然喋喋不休地议论着,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定格在了公告栏上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相片上,以至于连照片中的那个当事人都已经站在他们身边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

轰——

在视线对上公告栏的那一刹那,盛夏的脑袋是空的,一种灵魂与身体快要完全脱离的崩裂感,顿时笼罩在了全身。

公告栏上的相片洋洋洒洒地贴了一墙,但每张上面的主角只有两个人,一个早已化作幽灵的邱莎莎,另一个,则是此刻半个灵魂早已出窍的盛夏。

那分明就是当初邱莎莎迫使谷木香“协助”她拍摄的裸体写真。但是,赫然在面前的这套照片,却分明地将谷木香神出鬼没般地替换成盛夏!

如果只是单纯“换个头”之类的不入流的相片合成技术,盛夏自然不会有如此震惊的反应:相片上那个全裸“配角”左小腿肚上的胎记,却分明地告诉她:这张全裸照片是真的!是有人恶意报复,应该是趁自己体育课换衣服不注意的时候偷拍了自己的裸照。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女生;而在女生当中会对怨恨到这个程度的,那就只有……

“你们看!她就在这里!”

就当盛夏依然处于自我矛盾状态的时候,刚才那些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告栏的人群中,终于还是有人提前将视线从相片上抽出,发现了当事人的存在。

惊愕的叫声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各式各样复杂的眼神:有同情的、也有鄙视的;有爱莫能助的,也有坐等看戏的;有撇开视线不好意思看她的,也有用猥琐眼神大刺刺地盯着她三围部分游走的……但无论他们的脸上正摆着什么样的态度,却显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直接离开。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盛夏接下去的反应。

看着人群中形形色色的表情,盛夏刚才那早已快要崩溃的神经,在这一刻却竟然得到了一些舒缓。

想到以往的自己,面对这种情况的反应一定是全线崩溃,大概会当场歇斯底里地嘶吼惊叫,或者疯狂摇头妄图将眼前的这一切当作噩梦,然后在剧烈的逃避式发泄中清醒过来……

突然,一些不属于自己记忆中的画面划过脑海,就像放映珍藏已久的老电影一样,顷刻之间,盛夏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短暂破碎的片段——

这是什么?为什么照片会出现在这里?谷木香崩溃地撕扯着布告栏上的照片,眼泪止不住奔流下来,从泪眼模糊的视线中,她恍惚看到邱莎莎一众“公主党”正站在不远处,抱着双臂冷笑地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们让我做的事情,我统统听话去做了啊!

她双手紧紧攥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终于浑身颤抖、双脚瘫软地滑坐在地上。四周的嘲笑声、讥讽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不要看我!不要指着我!不要!

啊!!!!

谷木香终于惨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这是谷木香的记忆!她曾经在面对相同的情况下崩溃倒下,我却不可以!我要证明给她看,除了软弱地承担一切压力以外,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此时此刻,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盛夏竟然感觉到身体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勇气和力量!

在仔细思量下得出理智客观的结论,反而让她更清楚当下的处境:崩溃、眼泪、躲避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竟然没有任何想要尖叫的欲望,身体也似乎不愿意做出一些激烈崩溃的动作。

每个人的看法尚不一致,这是一件好事!盛夏迅速运转着大脑,拼命寻找着应对的策略。至少说明,自己并没有被所有人唾弃。

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让那些已经戴上“有色眼镜”看待自己的人,乖乖地取下毫无意义的偏见,认为这些都是假的……要做到这一点,就得看盛夏接下去的表现了!

自己下面要说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很重要!

盛夏强迫着自己必须冷静,无论是内心如何得慌乱,都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任凭自己的性子来。只见她迈着刻意有些放慢的匀速步子,来到了距离公告栏前半公尺的地方。然后,凝视着正前方的那张相片片刻之后,盛夏深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伸出手,取下了其中某张黏贴得并不是很牢固的相片。

对!就是这样!手要稳稳地轻抬起来,不能有任何颤抖的迹象,但更不能加快伸手的速度——任何的一种情况,都极有可能会被背后的那些人视作是心虚的表现!

维系着仅存不多的理智,用身体的皮囊掩饰住大脑的空白和内心的六神无主,盛夏命令着自己一切的行动。

接下去,就是自己的表态了。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会很重要,它很有可能会直接决定之后的大部分人将会以一种怎样的眼光看自己。

在开口之前,盛夏再度选择了深叹气的动作——这是在向别人暗示自己轻松的小动作,因为那些紧张、心虚的人,往往都会选择吸气。

“这是个人才……”喃喃自语中带着一些难以掩饰的吐槽,盛夏走出了关键的一步。

“啊?”

“诶?”

“呃?”

……

果然,各式各样的讶异语气随着自己的语音落地而应声而出,这个效果是盛夏乐于见到的——回应大家一致的反应,永远都会比对付众人各种不同的看法要来得简单得多。

“我想……就算是被学校开除了,她也应该能靠做真人娃娃赚到不少钱。”盛夏自顾自地说着,“嗯,如果眼睛的部分能够做得再传神一点就好了,现在看上去还有点假。”

“不会吧?!那竟然是等比例手办!”人群中某个宅男样子的男生惊得一下子将“专业术语”都脱口而出了。

“不过……仔细看的话,那眼睛还真是一点人气都没有呢!”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也开始将视线从相片上转移到盛夏那犀利的眸子上,开始对比起来。

“嗯!说起来,这个身材比例也有点问题……”刚才还在用猥琐的眼神打量盛夏胸部的男生也开腔了,“看照片,这起码有35C的胸围,但是根据现在的目测嘛……显然不可能到这个程度。”猥琐男生有些恬不知耻地摆出一副专家的样子,“所以我猜肯定是做这个娃娃的人跟我一样对某方面有种特殊的执著品味,所以才故意把模具改了一改。”

“是啊,这么看上去,这腿也太白了吧!连跟汗毛都找不到!”

“对对!你看你看!脸上还不带青春痘的,这怎么可能?!”

“……”

慑于盛夏笃定的神情和毋庸置疑的语气,众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了她为自己的辩护。

“就是的嘛,要是真的话,恐怕她早就直接爬到楼顶去跳楼了!”

“对哦,做这种事情的人最容易心虚了!看样子还真是假的啊……哎,欺骗我的感情儿!”

…………

终于从风口浪尖上全身而退的盛夏这才如释重负般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趁着别人依然把关注的焦点放在相片上那“裸体真人娃娃”的档口,静静地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个镇定无比的女生,此时早已瘫坐在了拐角的角落中,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正湿答答地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终于……解决了……

盛夏闭上了双眼:急中生智的方式并不能颠覆自己的裸体正在被人评头论足的事实。

但那又怎么样呢?懦弱的人总有崩溃的由头。所以同理可得,那些倔强不屈的人,也总有维系坚挺的源泉。

“我要让你经历我曾经承受过的痛苦……”

谷木香嘶哑的声音至今历历在目,萦绕耳畔。

“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和手段,那么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会让你看看,拥有面对一切的勇气是多么的重要!”盛夏紧盯的目光飘向远方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