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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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七月二十四日,奉上谕:『福建台湾道员缺,着张梦元署理。钦此』。

同日,奉上谕:『何璟奏「请将已故道员优恤」等语,已故福建台湾道夏献纶,前随左宗棠入闽赞画营务;嗣在汀漳龙道署任及台湾道本任内,均有惠政。厥后办理海防及抚番开山诸务,不辞劳瘁,尤资得力。兹以积劳病故,殊堪轸惜!着照所请,照军营立功后积劳病故例,从优该恤,以彰荩绩。该部知道。钦此』。

八月初九日(公历九月二十四日——礼拜三)

闽抚行程

新授福建巡抚李中丞明墀入京陛见,已于初一日到津——行辕在三叉河口华裕丰官银号内。初二日,即由水路起程北上矣。

八月十二日(公历九月二十七日——礼拜六)

东瀛谋议

东洋来信云:东京有日人所开报馆名曰「福式依西」,载一事云:琉球之事,中国所问诸节,现经东国家有一回书致中国,大约谓此次复书之后,以后不再辨论矣。又云:东朝十分秘密,已传谕水师、兵部等官预备与中国交战;惟日本民情甚不以与中国失利为是。盖以台湾一役,从前民心已不稍愿,有国之相臣赛阁、伊苏二人力劝日国家勿行;而日君不听,致后国中屡有叛乱之事。今此二人均已没世,朝廷应抱歉于怀;乃复因琉球之故,欲与中国失和,民情焉能愿也!

又一西报言及此事,谓日本各制造局现在制作兵器甚忙,并有新设之一局专造新式之鎗;又有一局在阁西卡哇造士乃大鎗弹,每一日可成二千枚云。

另有人致书于「晋源报」曰:美总统格兰脱至东京时,曾面见日本密卡度为之从中劝息;并又在离东京十数里之地,与日本相臣几人会商,约尽一日之长,专为琉球事调处。后又向密卡度,当各相臣之面商该一番;密卡度深服总统之言,曾托总统致书于恭邸及李中堂。书成之后,交密卡度阅视,再发于华;信内有云:『此系两国可各操权柄之公事,总期两国皆存相让之意』云云;并言『中国现可与日本各得其平:所有琉球境内近台湾之岛,则归中国;其北部近日本之岛,则归日本。至居中之各岛,仍令琉王得为自立之国』等语。现在东洋来信及天津传闻,并有此说。但琉球数岛之地,中国从无欲得之之心;而日本既已吞噬,亦必不肯仅得此区区。恐此信殊非真确也。

八月十五日(公历九月三十日——礼拜二)

发抄旨一道(八月初三日京报)

何璟奏「劝捐助赈出力员董请奖」,奉旨:『该部该奏。单并发。钦此』。

八月十六日(公历十月初一日——礼拜三)

录「冲绳志前序」

我嘉永年间,美国水师提督至琉球,有所要请;琉球当事者该:以为『孤岛小国与外国交,只当致敬尽礼而已矣。彼或以力,则我唯有婉曲以免难焉耳』。余闻而叹曰:呜呼!小国之所以能存,其在于斯乎?观于古今万国之史,大国恃强骄傲自用,卑视他邦;不转眴而亡者多矣!而小国乃能得自立自存,非小国之独能智也,以其无所恃而自有合于保国之道尔。余近反吾身,而有所悟焉。余少也羸弱,食饮不多,精力患乏;顾视同学者,健强善饭而或婴病殒亡。余则三十以后体渐肥,四十而壮日加;人或谓寡欲之所致。夫余岂天性寡嗜欲哉!顾以蒲柳之质不能恃力,自不至太过,以合于养生之道;亦犹小国如琉球者不敢骄傲,而有得于保国之道也。呜呼!小国弱质而不自骄、自恃,则其功效尚能如此;假设受大国、禀强质者当全盛之时及少壮之龄,能有自所谦挹抑损,则大者益大、强者愈强,而祈天永命、永锡难老,又将何如耶!抑夫大、小之为言,不过由比较而生。如我邦以大自处耶?比中华则小矣;以小自处耶?比琉球则大矣。我将何以自处耶?余闻之:智小而谋大、志骄而气傲、积薄而发骤,未有不速败亡者!今我国能如琉球之安分自守、如西伯之阴行善,又如秦之不与中国朝聘、会盟之事,厚积而薄发、培本而蓄力,则庶乎他日果能有所自立而存欤!

伊地知恒庵着「冲绳志」;盖恒庵数游琉球,实历探讨之余,参之于本邦及琉球史乘,质以土人言,以能成斯编;故事实之精确、记载之完全,世未有若此书者也。及其乞序,囗书余所感,以与世之同志者参焉。

明治十年(丁丑)八月,敬宇中村正直撰。

录「冲绳志后序」

「冲绳志」何以作?志琉球也。何不曰「琉球」而曰「冲绳」?从土人所称也。土人何称冲绳?冲蝇,邦语也,本土之名也;琉球,汉字也,汉人之所名也。冲绳自通汉土,受其封爵、服其衣冠,髻簪髭须尽拟汉装;而独其称国名用邦语,何也?语言、文字,同我邦俗;故土之名称,举皆邦语也。观乎国土名称之用邦语,而其为我种类、为我版图也,审矣。

世之说琉球者曰:『源为朝航海,而子孙始王;岛津氏出师,而朝贡乃通』。殊不知彼以天孙氏为开国祖,实为我皇孙,为朝特承其余烈而已。南岛朝贡,见于古昔简策,比比不绝;岛津氏特举其废典而已。乃至土人,则其惑亦甚矣。自以天孙序世系,而不问其种族同异;自以冲绳冒国名,而不察其语言所由:反欲与殊方异族之汉人昵比,抑又何心哉!试把此书观之,汉人之来通,果在何代;受彼封爵、服彼衣冠,果在何时乎?其未与通之前,所属何国、所服何服?而语言、文字之传至今者,果类何国藩属也?古虽无族称,而其王华冑也;则今之建为外藩、班为外族者,为复古乎?为创制乎?呜呼!本土之人读此书,其内向归本之心,得不油然生乎哉!而内地人读之,其恤同类、字藩属之心,得不蔼然兴乎哉!名曰「冲绳志」者,不独从其本称,并以系内外人之心云尔;此则恒庵氏着撰之本旨也夫。

明治十年(丁丑)九月,成斋重野安绎撰。

八月十八日(公历十月初三日——礼拜五)

闽浙督何(璟)奏为署任副将暂缓送部片(八月初六日京报)

何璟片:

再,囗署台湾水师协副将周振邦于准补是缺副将任内奉部行文,令给咨送部引见等因。缘该员办理台地抚辟事宜,正资熟手;经前督臣李鹤年檄饬仍留署任。续因酌改台湾营制案内,该将台湾水师协副将员缺裁撤;是以迄未饬调给咨。嗣上年十一月间,台湾水师营制据台湾镇、道会该请复旧制;禀经臣会同前署抚吴赞诚恭折具奏,囗囗部臣核该覆准仍复旧制各在案。臣查该员周振邦于准补台湾水师协副将员缺,本应饬令交卸,请咨送部引见。惟现值筹办海防、整顿营务之际,该副将周振邦明干有为、防范严密,操缉亦极认真;且在任有年,于该处情形甚为熟悉:洵为台属得力营员,一时未便更易生手。合无仰恳天恩,俯准将应行给咨之准补台湾水师协副将周振邦暂留署任;俟防务稍松,即饬给咨送部。除咨部臣查照外,谨附片陈请,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照所请。兵部知道。钦此」。

八月十九日(公历十月初四日——礼拜六)

闽浙督何(璟)等奏请补海外陆路守备折(八月初七日京报)

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臣何璟跪奏:为遴员请补海外陆路守备,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福建台湾镇标左营守备林鸿钧病故,所遗该守备员缺系陆路题补之缺,先准兵部咨:应用尽先人员,行令照章拣选请补等因。查是缺守备,续经臣会折奏请移扎新设恒春县治,改作恒春营守备,分驻距恒春县城十五里之车城地方。该处民、番杂处,抚驭、巡防均关紧要。臣随按照部册在于闽省陆路尽先守备各员内详加遴选,如名次在前之黄囗性,尚未来闽考验收标;苏飞熊,前因派防汛地失察汛兵包庇娼赌之案记过停委,现经查看该守备深知愧奋、勤慎供差,甫经注销「记过停委」字样系在出缺之后:均未便迁就请补。惟查有蓝翎都司衔、军功留闽尽先补用陆路守备汤昭明,年三十九岁,湖南益阳县人;由军功剿匪着绩,迭保尽先把总。旋于闽省船工告成积年出力案内保奖以守备留闽尽先补用,光绪五年六月十三日,奉旨「着照所请奖励」等因,钦此;并准部咨覆:准收标注册,行令遇有陆路守备缺出,即行请补。该员年强力裕,来闽有年;于台地风土情形,均告熟悉。尽先名次现计,亦属在前。以之请补是缺守备,洵堪胜任;核例相符。合无仰恳天恩,俯准以尽先守备汤昭明补授新改恒春营守备员缺,于营伍、海防均有裨益。如蒙俞允,容俟部覆到日,即给咨送部引见。除饬取履历另行咨部外,谨会同福建水师提督臣彭楚汉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

再,福建巡抚系臣兼署,毋庸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兵部该奏。钦此』。

八月二十日(公历十月初五日——礼拜日)

照译横滨西字报论琉球事

日前有人自北京寄书来,证明琉球所以属日本之故;作者巴洛佛尔受日本宍户公使之托,自不得不如是云尔。察作者之意,不外言公历一千六百十年日本征服琉球以及一千八百七十四年中国认琉球为日本管辖两端已耳。一千六百十年,萨摩征球,人所共晓——即华人,亦无异词;而谓一千八百七十四年中国认琉球为日本管辖,则未免过当也。

夫琉球进贡中国,球王即世、中国遣使往封,事在萨摩征球前二百余年。当萨摩入球时,封贡曾否停止,吾不知也;历年来琉球仍进贡中国,其陪臣子弟仍入北京国子监读书,球王即世、中国仍遣使往封:事事如初,众目共见、众耳共闻。谓琉球既隶日本,封也、贡也,彼何以不知;知之,又何以不禁!为日本者既攻琉球,则当废琉球之主、更琉球之政,以示君威;乃一一听其自治、一一率由旧章,行之二百余年矣。今乃忽然昌言曰:「当是时,吾既灭其国而有之矣」;谁则信之!查琉球官吏上书有曰:「历奉日本严戒,勿以萨摩一事显告中国」;又曰:「使臣进北京时,必令其盟誓勿泄」。苟琉球既为己有,何不直禁其遣使,而私相盟约不敢告人;可见一千六百十年以来,琉球一岛,日本并未视为己有也。至日本并球、击台等事,并未知照中国,而谓「琉球为其所为」;是与一千六百十年萨摩谓「琉球为其所为」,无异也。

察巴洛佛尔所论,无非粉饰;与其政府所存文件,大相违背。虽曰受公使意,然何不取往来文书一读之而后发言乎!巴君之论曰:公历一千八百七十四年,日本兴兵至台代球民复仇;中国过问,几动干戈。后中国认日本为保护球民,赔补银两;是中国认琉球为日本也,何得谓之吞并云云。彼其意,盖谓日本之兴师,为琉球也;中国之赔银,亦为琉球也。然以余考之:日兵至台时,统领西乡从道照会闽浙总督李内称:『日前台湾生番劫杀备后民四人,后又惨害琉球难民五十二人;特此兴兵复仇』云云。闽浙总督覆文内称:『琉球,中山故国也;臣事中国巳数百年,极其恭顺。而中国待之,不分畛域。是以本大臣札饬台湾地方官严拿凶犯,秉公办理』云云。闽浙总督二次照会,更属了然;内称:『球人是我属民,其被生番惨害一事,自应由本大臣饬令地方官查办,不必贵国费心。况贵国之备后四人未遭惨戮,不过被劫』云云。吾读此文吾,已知巴君之谬,然尚未知成立之约何如;及取阅之,乃知太久保与总理衙门所定者曾无一「琉」字、一「球」字,第言「有国当保护己民」而已。此一役也,中国自始至终皆不直日本所为,谓其藉端滋扰;文中虽言「中国不以为不是」,然不满之意已流露于楮墨之间。条约首节曰:『前因台湾生番惨害日本之民,日本兴兵问生番之罪。兹两国该定退兵,立有三条如左』云云。三条之外,另有凭单;其凭单略曰:『台湾之役,经英国公使威妥玛调处,立有专条;两国藏之,作为证据。前日本人在台湾被害,情属可悯!中国给银十万两,恤其家属。日兵退后所遗之道路、房屋、材料等物,中国欲留为己有,愿补银四十万两』云云。此条约、凭单两件,何尝有一字认琉球属日本乎!余不敢谓日本并中国属土,然中国势不得不过问。巴洛佛尔论琉球一事,与从前往来照会全不相符;且与两国所立之约,实相违背。巴君既引前二百七十年之文凭,以证琉球属日本;且言其文凭,至今犹存。世远年湮,言之确凿如此;何以前六年中、东所立之约,竟忘却耶!

闽浙督何(璟)等奏官犯亲老丁单拟请留养折(八月初八日京报)

闽浙总督兼署福建巡抚臣何璟跪奏:为官犯亲老丁单,拟请留养;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查已革福建台湾北路协副将林珠,因已革囗署台湾镇总兵杨在元滥委营缺案内经前督臣李鹤年奏参革讯;乃林珠不候结案、潜赴台湾,又经前抚臣丁日昌以「行踪诡秘」奏请发往军台效力赎罪,奉旨允准,行据臬司详咨派委文武员弁饬将该官犯管解起程。旋据闽县详报「该官犯患病沉重,未能起解」;复由司详经咨部展限。并据犯母林吴氏以林珠系伊嗣子,该氏年逾七旬,侍奉无人;遣抱呈请留养。查该犯籍隶广东,即经咨行查覆去后。据广东大埔县知县张鸿恩传集犯母暨族邻人等讯明:林珠实系亲老丁单;取具供结,详送到闽。由署臬司叶永元会同署藩司卢士杰核详请奏,并准兼署广东抚臣刘坤一咨复核办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