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纪伯伦全集(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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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原序

一般读者只知道纪伯伦的诗有《行列之歌》和《珍趣集》中的14首,致使学者和研究者认为纪伯伦已离开韵诗领域,转入了散文天地,以为他厌烦了韵律的束缚,散文诗更符合他迷恋自由的志趣。

其实,纪伯伦无论在写作和绘画上,均没有限定自己要写或画多少,只是借诗歌、散文或绘画,表达自己的思想和心绪。看过纪伯伦手稿的人,常会发现一页纸上有一行诗,旁边则有一幅画或一段散文。这并不奇怪,因为纪伯伦是旷世罕见的诗人兼画家当中的一位。他将自己的一生全部倾注在写作和艺术实践上,随时录下自己的思想火花及幻梦,并且不时地回眸察看,不断进行增删、修改和调整,使其渐渐臻于完美。

按照纪伯伦自己的说法,他是“词句之奴”,他“常常花几周时间等待一个短小句子”。

有一天,纪伯伦对玛丽·哈斯凯勒说,他认为写诗较之写格言要容易;他任何时候都能写诗,而且写出的都是好诗。

这就是说,纪伯伦留下的诗作不仅仅是《行列之歌》和《珍趣集》中的那十四首。因此,有必要像搜集他的其他作品一样,将他至今大部分仍然不为人知的散落诗作搜集在一起。

基于此,我们搜集、编纂了《纪伯伦全集·集外集散文》和《通信集》两个集子之后,便开始搜集、编辑这部《纪伯伦全集·诗集》,但期它成为“全集”,以便将这位天才人物的个性完整地展现在评论家和读者面前。

本集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行列之歌》

《行列之歌》是一首长诗,1919年第一次出版发行,版本印刷精美,附有纪伯伦本人为之而配的插图,有奈席卜·阿里德为之写的《序》。《序》中说:“本书是纪伯伦著作中第一次出版发行的诗歌。纪伯伦诗才无限,无可范围,不拘一题。”

纪伯伦是个叛逆者,表现在他的诗歌、散文和他的整个写作生涯中。在《行列之歌》里,纪伯伦的叛逆精神亦表现出来,试图解决生活情感中的善与恶问题。

诗人在诗中提到的“林海”,并非狭义上的森林,而是指整个大自然,这便是对传统习惯和法律的反叛,也是对所有羁绊、束缚的反叛。

第二部分:诗和民歌

这一部分包括1923年发表《珍趣集》中的十四首诗。那也是他用阿拉伯文发表的最后一部文集。此外还收入了我们从各处搜集来的诗作。

在这些诗作中,纪伯伦表达了他的心理状况、苏菲神秘派倾向和他对于爱情、命运的见解,以及对生、死和永恒的看法。

纪伯伦很喜欢民歌,尤其喜欢在家乡贝什里听到的那些反复唱的民歌;这在当地的婚礼上和夜间聚会时,都可以听到。米哈依勒·努埃迈在他写的《纪伯伦传》中谈到,有一天,纪伯伦给他们唱了一首民歌,他十分喜欢,开头是:

泽妮呀,

我们在爱情路上着了迷,

只因我们太爱你。

我们想念你,

但路途实在太远,

只盼我们常常相见。

纪伯伦除了写规范阿拉伯语韵律诗,也是善写长短句民歌的黎巴嫩诗人之一。

第三部分:诗与诗人

这一部分是散文诗,纪伯伦在其中讲述了他关于诗、诗的人道主义任务、诗人及其使命的看法和主张,以便让学者和读者进入纪伯伦的诗歌与思想天地。

纪伯伦在诗歌上的创新是十分明显的:

——在纪伯伦的诗作中,有传统诗、赞美诗、哀悼诗等;这些诗都是在某些场合下诞生的作品。

——修辞简明、朴实、新颖。他说:“人们常猜测我有什么写作秘诀,其实我只是将思想藏匿在美的幕帘之下。他们不知道我只是用质朴的方法——因为我相信忠诚的艺术表达是朴实无华的——说出我想说的话,仅此而已。”

——他的诗作赋有节奏和音乐感。他说:“当我写诗时,一种玎玲玎玲声,像音乐一样响在我的头脑里。”各种声韵给诗歌以鲜明节奏。

纪伯伦在写诗时,常从安达鲁西亚二重奏里寻找灵感。他极其喜欢二重奏韵诗。他在《被折断的翅膀》中写道:

“我心中自许要见赛勒玛,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安达鲁西亚二重奏韵诗集;那二重奏韵诗,自那时起直到现在,一直使我心迷神恋。”

我们的工作还不能说是“完整”了。但对于留心者来说,大门已经开启,理应继续搜集纪伯伦的诗歌和散文。因为我们的这项工作不仅是为我们的天才诗人效力,而且也是为我们,为阿拉伯人,为全世界服务。[1]

安东旺·盖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