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李斯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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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国师

吕不韦轻易攻陷了这个女人,在他看来,做生意和泡妞一样,关键是要有好的产品。

有好的产品才有竞争力,有了好的产品之后,下一步是解决怎么卖出去。

珠宝必须放在想买珠宝人群的地方,粟特人往来西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集市,很多汉人长途跋涉至此,是因为他们觉得在这里买东西比中原的便宜——大部分的确如此。

但是吕不韦的东西卖的比别人都贵,贵有贵的理由,粟特人的宝石都是从骆驼背上的带子里拿出来的,即使看上去再好,买的人还是不放心,万一是假的找都没处找去。

吕不韦则不一样,他在集市中最黄金的地段修了一座巨大的屋子,里面陈设堪比王侯,人们愿意在这里买东西——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其实这一座房子也没多少钱,但就是看着放心。

而且吕不韦还提供一项特别的服务:通关。西域和雁门之间的三不管地带,长年战乱,守军管的十分严格,也有不少人借机敲诈勒索。吕不韦承诺,只要你买了他的宝石,包你平安进关。即使有人在别处买了东西,也往往托吕不韦送入关内。吕不韦以此盈利甚至超过贩卖宝石。

这还不算完,吕不韦和几个粟特大商人说好,不许他们直接在市场上贩卖,只能给他。粟特人在单颗的利润虽然薄一些,但是出货量大,还是划算。与其自己辛苦贩卖,还不如交给吕不韦,坐地收钱就行了。

几年经营,吕不韦成了市场上当仁不让的龙头。

营造好了大环境,贩卖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当然,旗帜要打出去,集市之外很远,就已经能看见吕家的大旗。

这就是泡妞的第一要点,不要去追求,而要靠吸引。

想要吸引,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东西要靠其内在价值。宝石买回去,是拿来炫耀的。什么样的宝石能拿来炫耀,里面大有文章。要经过怎样的雕琢,才能大放异彩,这其中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男人也是一样,须要经过怎样的雕琢才能成为宝石,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所以有的人成了宝石,有的人成了粪坑里的石头。

除此之外,必须还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运气。吕不韦目睹很多粟特人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正好赶上匈奴劫掠,能保命就不错,别说赚钱了。

但吕不韦相信自己的运气,那是与生俱来的自信,当面对无法预知的陌生的时候,他变得更加无所畏惧,因为他知道,倘若每个人都熟悉的地方,宝石早就被人挖光了。

吕不韦抚摸着华阳夫人姐姐光滑的背部,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似火的女人。她恬静地趴在他身上,轻轻地问,“你来咸阳卖宝石么?”

“我来找你”,吕不韦笑着说。

“骗小女孩去吧”,她娇嗔地撇了撇嘴。

吕不韦搂着她,“有人托我送东西给华阳夫人”。

“是这些么?”她看着房间里的珍奇异宝,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一些。这屋子中任何一件东西,也可以让王公贵族们把玩半天。

“哪里”,吕不韦搂紧了她,“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她轻轻松了口气,“是谁让你送的?”

“一个比我还优秀的人”,吕不韦笑道“他叫子楚,邯郸的名公子,才德兼备,交游四海。”

她笑了笑,抚摸着他的胸膛,“有比你更优秀的人么?”

几天以后,不仅所有秦国的贵族,连自己的姐姐都在谈论吕不韦的时候,华阳夫人终于也好奇了,她把吕不韦召到了宫中。

“很多人都和我说起你”,华阳夫人说。

“烦扰夫人了”,吕不韦谦恭而有分寸。

“那到没有”,华阳夫人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好感,“听说是子楚派你来的,他最近还好么?”

吕不韦点了点头,“他在赵国,时时以安国君及夫人为天,却不敢冒昧打扰夫人,故派小人先行”。

“这是哪里的话”,华阳夫人说,“都是宫里的人,他若是这么惦记我,何不自己过来?”

吕不韦恭敬地笑笑,“子楚肩负秦国使命,不敢擅自离开。”

“吕不韦”,华阳夫人支开了话题,“我听说你是做宝石生意的?”

“是”,吕不韦点点头。

“你那些宝石太漂亮了,我姐姐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华阳夫人的赞赏也是出自真心的。

吕不韦笑笑,“承蒙抬举”。

华阳夫人说,“以后你有空就常来坐坐,我身边这些人啊,没出过远门,见到你那些东西,都兴奋地跟什么似的。让子楚也一起过来,他离开的太久,我也有些惦记他。”。

吕不韦觉得时机已到,“其实小人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子楚,而是为了夫人。”

“为了我?”华阳夫人有些奇怪。

吕不韦欲言又止,“此话不知该不该说”。

华阳夫人皱了皱眉头,“且说无妨。”

“此话不太方便讲”,吕不韦再辞。

“你们且下去”,华阳夫人令左右回避。

“我听说,以容貌服侍别人,爱总会随着容貌而衰减”,吕不韦见屋中只有他和华阳夫人,便说道,“夫人服侍太子,感情至深,却一直没有孩子。若此时夫人从秦公子中挑选贤孝之人,立为自己之后。太子百年之后,夫人所立后者为王,终不失势,一次的决定而万世得利。若不在繁华时树本,年华老去之后,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今子楚虽贤孝,却非家族长子,难以自立,愿依赖于夫人。倘若夫人立他为后,则万可世尊贵于秦国。”

华阳夫人没有想到吕不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正是触痛她心里最深处的地方,却从不知和谁说。因为没有孩子,每天何尝不都在害怕,怕被更年轻的人取代。倘若安国君有一天找了新的女人,生下了孩子,即使依然宠信自己,终归母凭子贵,日久天长,这份宠信能比得上他对自己的孩子么?

“吕不韦”,华阳夫人厉声说,“你来的目的不简单啊。”

“小人死罪!”吕不韦双膝跪下,顿首。

“起来吧”,华阳夫人面不改色,“你好好和我讲讲,那个子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天以后,吕不韦再被召见。华阳夫人一如既往地从容,“吕不韦,几天前你对我说的事,我并非不答应,只是必须有一个条件。”

“夫人请讲”,吕不韦说的郑重。

“你说那子楚德才均在你百倍之上,我且信你,只是他在那赵国那鱼龙混杂之处,即使有些才能,也难免把持不住自己。立后人,乃百年之大计,不可轻率”,华阳夫人说。

“是”,吕不韦低头说。

“他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老师”,华阳夫人说,“你愿意承担么?”

吕不韦双膝跪下,“承蒙夫人抬举,必当尽力而为。”。

华阳夫人叫人取出拿起一块玉符,“吕不韦,倘若今后子楚为太子,你便是国师了,定要记得这份责任”。

吕不韦再拜,“夫人于子楚、不韦恩重如山,必铭记在心。”

吕不韦出咸阳,财尽散,却精神抖擞。他恨不得插翅飞回邯郸,他此时惦记的并非子楚,而是家中的那个女人,赵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