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旋译诗7首
威廉·布莱克诗二首
WilliamBlake,1757-1827,英国诗人。
患病的玫瑰
噢玫瑰,你在患病!
那看不见的虫子
在黑夜里飞行,
在狂暴的风雨中
找到了你的欢乐的
深红色的眠床!
它黑暗的、隐秘的爱
把你的生命损伤。
扫烟囱的孩子
雪地里有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用悲伤的语调喊着“苦啊,苦!”
“说吧,孩子,你的父母在哪儿?”
“他们都到教堂做祷告去了。
“因为我身体健康,快快乐乐的,
又因为我在冬天的雪地里眉开眼笑,
他们就给我穿上这该死的丧服,
还教我唱这凄凉的调调。
“又因为我还是高高兴兴,又唱又跳的,
他们就以为他们并没有伤害我,
就继续赞美上帝以及他的牧师和国王,
这些用我们的苦恼建造天堂的人。”
瓦尔特·兰道尔诗一首
WalterSavageLandor,1775-1864,英国诗人。
终曲
我与世无争,因为没有人值得我与之争斗。
我爱自然,与它比肩而立的,是艺术:
我用生命之火温暖我的双手;
一旦它熄灭,我也将紧随其后。
约翰·济慈诗一首
JohnKeats,1795-1821,英国诗人。
蚱蜢与蟋蟀
大地的诗歌从未绝迹。
炎炎烈日下,当所有的鸟儿无精打采地
躲进凉爽的树阴,一个声音将在
每一个树篱下,在新收割的草地上升起——
那是蚱蜢的声音。他领导着
夏日的奢华;但这从不是
为了愉悦自己,要是玩够了
他就会在一些舒适的杂草下安然地休息。
大地的诗歌从不稍停。
在寂寞的冬日夜晚,当严寒
已凝结成沉默,火炉中却发出
蟋蟀的歌声,在不断上升的温暖中,
对于一个如梦似醒的人,
那仿佛是来自绿色山岗间的蚱蜢的歌声。
爱伦·坡诗一首
EdgarAllanPoe,1809-49,美国诗人和小说家。
安娜贝尔·李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在一个海滨王国里
住着一位姑娘你也许知道
她的名字叫安娜贝尔·李;
这位姑娘她没有别的心愿
除了与我相偎相依。
她是个孩子我也是个孩子,
在这个海滨王国里,
我们的爱情超越了一切——
我和我的安娜贝尔·李——
我们的爱使天堂里的六翼天使
也暗暗地羡慕不已。
这就是一切的原因,很久以前,
在这个海滨王国里,
临近夜晚一阵寒风从云端而来
冻僵了我的安娜贝尔·李;
为了她那高贵的亲人能够
把我们拆散分离,
把她投进黑暗的坟墓
就在这海滨王国里。
那些天堂里并不快乐的天使,
对我们的爱满怀妒嫉:
是的!就是因此(正如你们知道的,
就在这海滨王国里)
寒风才破云而起,冻僵了
杀死了我的安娜贝尔·李。
但我们的爱,比他们的爱更强大
那些比我们年长的人——
那些比我们智慧的人——
而且不论是高高在上的天使,
还是深在海底的魔鬼
都不能使一个灵魂离开另一个灵魂
美丽的安娜贝尔·李;
因为不带来她美丽的梦境
月亮从不会升起;
群星闪耀着明亮的眼睛
那是美丽的安娜贝尔·李;
我如此渡过每一个长夜,在她的身边
我亲爱的,我亲爱的,我的生命我永远的新娘,
在她临海的墓里——
在她临海的墓里。
艾米丽·狄金森诗二首
EmilyDickinson,1830-86,美国诗人。
预感
预感——是长长的影子——在草地上
暗示太阳西沉——
提醒惊慌的草
黑暗——即将来临——
我谁都不是
我谁都不是,你呢?
你也谁都不是?
那好,咱们这就是一对儿了。
别吭声——他们会赶走我们的,你知道。
做个名人多么叫人厌烦,
那么尽人皆知——就像一只青蛙——
在整个六月里向一滩倾慕的烂泥
宣扬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