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帝都人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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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心中情知有事,就跟着虫仙儿来到了外面。我们俩来到了操场上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地方,虫仙儿管我要了颗烟,点着了猛嘬了两口,说:“妈了个巴子,这还有王法吗,你猜这娘们儿做的那是什么!”我想也没想顺口答道:“人肉包子。”虫仙儿一点头,说:“我跟你说,就是人肉!”

我这会儿也给自己点了颗烟,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没一口烟给我呛着,我问道:“不能吧?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人肉?再说她做人肉干啥?”虫仙儿摸了摸胸口的罗盘,说:“我的这个蛐蛐儿叫做金翅狻猊,这东西难找,只有老坟里才能生长。这种蛐蛐儿并非一个独特的品种,而是‘棺材头’和‘黑寡妇’之类的变异品种。一般的坟地里的蛐蛐儿吃的是腐尸之类的玩意儿,年深日久尸毒存于体内聚集不散幻化为丹,再加上坟地阴气重,这些东西又是昼伏夜出吸纳月光精华,就蜕变成了金翅大王。这金翅大王如若有造化的,没被狐虫鼠蚁的叼了去,数年之后就开始埋于尸穴的地下开始休眠,等到再次蜕壳而出,就成了这金翅狻猊。这东西凶猛无比,寿命也长,别说一般的蛐蛐儿,就是大蜈蚣、蝎子之流也不是它的对手。而且此物古怪刁钻,不吃别物,只饮人血。你试想,一般的蛐蛐儿能蜕变到这金翅狻猊的地步已经是极不容易了,再加上不饮人血的话数日便亡,而一般的人若被此物啃咬吸血,肯定是顺手就将它拍死了,断然不能把它养起来,所以这东西那是世间极难寻找的绝品,我这只虫儿那也是我爸爸当年机缘巧合,在昌平学农的时候在一座老坟茔子里寻到的呢。”

我听了直恶心,问他:“那你丫这只蛐蛐儿平时喂的是啥?难道你拿自己的血去喂他?”虫仙儿嘎嘎一乐,说:“那自然不能,老爷们儿放血伤元气,咱不干这事儿!我平时都是找在我们家那边儿一个城中村儿盘踞的一群血头儿,找他们买,买回血来喂它。”我心想真他娘膈应,这要是赶上个肺结核、肝炎、艾滋病的血,再他妈传染上!这丫挺的真是爱虫成癖了。虫仙儿收敛住脸上的得意之色,说:“这虫儿最是敏感,遇到尸气、血腥之类的味道就狂躁不止,我的一个朋友知道我有这个小虫儿,正好他前阵子遇到些事情,正好此虫儿的特性能帮的上忙,他就找我借了去,打造了这么个罗盘。后来,他办成了事情,还回虫子的时候就一道把罗盘送给了我,这东西也是个老物件儿,当年就是装这金翅狻猊用的,可惜里面的虫子死了,只剩下空盘,他把这盘子给了我也算是报酬了,再说日后再用的着也好相借。”

我这时候猛然想起那个送东西来的老头,他的两个眼睛通红通红的,江湖上有句老话,叫做多食人肉双睛赤。这是说古代一些蛮荒地区的部族和一些山大王喜欢吃人肉,他们认为吃人肉是一种对对手的侮辱和报复手段,另外吃人肉可以给自己勇气和力量,也可以宣示自己的残忍和勇武,当然了也有的纯粹就是为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据说,这些常年吃人肉的人的双眼会变得血红,包括一些食人的猛兽,比如老虎、坟地野犬之类的也会这样。我把这个事情跟虫仙儿一说,虫仙儿的好奇心也不在我之下,于是我们俩决定回赛场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进了比赛场地,那女人已经回来了,依然是悠然的坐在那里看着杂志。我们俩假装没事儿人一样跟屋里背着手瞎转悠,其实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女人身上,别的选手基本上陆陆续续的都出菜了,但是一直到比赛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的时候,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这时候监督比赛时间的老师走了进来,宣布还有十分钟比赛结束。那女人这才抬起头,不慌不忙的走到了蒸锅边,关上了火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了那个饕餮鼎。

她把饕餮鼎拿到了案子上,然后取出一个金勺,从浑沌鼎里盛出来那红色的像是血浆一样的东西浇到了蒸好的肉上面,我提鼻子一闻,居然没有血腥气,而是很浓的香气。那女人弄好了之后,抬头扫视了一下,正好看见了我,就伸手叫我过去。我走过去问她:“怎么着姐们儿?”她把饕餮鼎放到了一个木盒儿里面,递给了我,然后在边儿上插了一张羊皮纸做的纸签儿,上边儿写着:鹤鹿同春。

我问她:“这是什么做的?”她笑着答道:“里边儿的肉是酉州乌羊的小羊羔肉,锤上了斑鸠、鹧鸪、飞龙和鹤肉,加上几味草药蒸煮,那汤汁是石鸡和武当山的野生甲鱼吊汤,加上梅花鹿血熬成的。”我听完点点头,咽了一口吐沫,心说要不是害怕这是人肉,老爷我一会儿非得吃几块儿尝尝不可。

我端着她的作品送到了评委那屋,这次来的评委都是圈儿里有头有脸儿的人物,这帮爷本身就什么都吃过见过,这会儿又是比赛将尽尾声了,吃的也都恶心了,所以本身这时候再上菜是很影响成绩的。我把铜鼎放到了桌子上,轻轻打开了盖子,桌上十位评委基本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全都斜着老眼看着鼎里血红的菜肴,有的皱着眉,有的干脆骂了出来:“这什么玩意儿?血了呼啦的!端走!”后来还是一位行内老前辈,年纪大有涵养一些,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举起了勺子盛了一勺放到了嘴里。大家伙儿好奇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想知道这东西到底能吃不能,可是看了半天,那老头只是闭目咀嚼着,没什么表示。刚才骂街的那位按捺不住,也伸手盛了一勺扔进了嘴里,他可没那么有涵养,东西一进嘴立刻就惊呼一声:“****!”

可能是菜肴太烫,他骂出这么一句就说不出话来了,嘴里一边儿含含糊糊的囫囵嚼着,一边儿伸出手指着那菜不停的点着手指头,示意大家赶紧动家伙!这帮评委一看,这意思是好吃啊!那还等什么啊,顿时你一勺我一筷子,瞬间就干掉了八九分。我看着这帮老饕像恶狗抢屎一样吃完了鼎里的菜肴,顿时觉得恶心。我心说,瞧瞧你们脸上那贪婪的表情,殊不知你们吃的有可能是一锅死人肉啊,我这要是告诉你们,估计得给痔疮都从嘴里吐出来吧?

这会儿评委们干掉了鼎里的“美食”,纷纷的志得意满,一片赞不绝口,都在那儿讨论着这道菜用的什么原料,还有人问我这是哪个单位的选手或者是哪位大师的弟子,只有最先品尝的那个老头依然的闭目不语,似乎是在心里有什么疑虑。

评委们纷纷给这道菜打了分,那个老评委犹豫了片刻,也打了分数,然后示意我把剩下的残羹撤下。我端着饕餮鼎回到了比赛的操作间,此时那个姑娘正在收拾着东西,见我进来了居然不问评委满意不满意、如何评价,只是朝我道了句:“多谢”,然后就拿过来了饕餮鼎装进了一个密封口袋里,又小心的塞进了她的旅行包。

那姑娘收拾好了行李之后就准备离开,一转身看见我还在看她,就问我:“看什么呐?”我吓的一激灵儿,这才回过神儿,答道:“哈哈,没事儿,看你好看呗,女厨师少,漂亮的更少,人又漂亮手底下还利索的就少之又少,你要是我师娘那多好。”那姑娘哈哈一笑,骂了句:“死去!”然后就背起旅行包出了大门。

我看她走了,也就准备出去抽口烟,这才想起来不见了虫仙儿!我心说这丫哪儿去了?不能是被老师瞧见不务正业给抓走了吧?想到这儿我也就不敢乱跑了,赶紧回到我应该负责的区域,假装儿跟那儿站着岗。

一直到都完了事儿,我准备回家了的时候,虫仙儿依然没见人影儿。那会儿还没普及手机,只是少数人有大哥大,我也没处联系他去,只能自己先回家去了。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儿的来到了学校,因为我每天习惯去溜东直门的鸟市,所以基本上都是第一个到班里,可是今天却发现班里已经有人来了。

我推开了门一看,原来是虫仙儿,丫挺的正趴在座位上睡觉。我走过去踢了他两脚,说:“嘿,醒醒吧我说,醒醒醒醒!别他妈睡了!”虫仙儿被我连踢带喊的弄醒了,瞪着俩血红的眼珠子说:“****,几点了?”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把我拉到教室的紧里边儿,小声儿说:“昨天,我跟着那娘们儿来的,找到了她的住处,我就操的嘞!真他娘远啊,挨他妈香山!我差点给腿骑折了!”

我一听,奇道:“我说怎么找不着你了呢,你跟着她?就后边儿一直跟了一路?没被她发现吗?”虫仙儿甩了甩那一脑袋摇滚歌星一样的大波浪头,鬼祟的笑着说:“你丫冒儿逼吧?知道爷外号不?虫仙儿!能跟你们大俗人一样跟梢儿吗!咱有技术。”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从怀里就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玳瑁虫瓶儿。

我接过瓶子朝里边儿看去,只见里面似乎有一只黑黄色的大昆虫,就问他:“这什么啊?大马蜂是的!”虫仙儿把嘴撇的跟八万是的,说:“长学问吧您,这他妈叫鸳鸯蜂,其实吧是一种特殊的类似蜂类的萤火虫儿。这东西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它们靠吃露水和花蜜为生,两口子要是走失了,母蜂可以放出特殊的气味吸引召唤公蜂,哪怕隔着十几里地公蜂也能闻着味儿找过去!昨天我看那娘们儿开着小车儿来的,就给丫车底下栓了个装着母蜂的瓶子,然后放出这只公蜂一直追到了香山啊我才找到丫的住处!不过还是得亏下午北京马路上暴堵啊,要不然我就是累出屎来也没戏。”

我一听他居然靠这个找到了那祖孙俩的住处,不禁赞道:“胡兄奇术通神,真高人也!”丫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子赶忙也一抱拳说:“三爷过奖了!”我给他递了颗烟,问道:“追了半天,发现什么没有啊?”虫仙儿说:“那倒是没发现什么,当时天挺亮的,我远远儿的看见她的车停在一个小别墅门口儿我就赶紧躲起来了,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我就掉头回来了,我怕丫发现我,回头打草惊蛇。”

我听了点点头,说:“这俩人当真邪门儿啊,你说咱们要是不弄明白个四五六儿的,也对不起咱这全国领先水平的好奇心啊,咱得想个主意探个究竟去。”虫仙儿说“这好办,我看了看比赛名册,那女的叫孙暮佳,我查了查,她后天还有一场创新菜的比赛,到时候我们请个假,提前蹲守,她来比赛肯定不在家,她爷爷万一要是也出门儿,咱就有机会溜进去,到时就能查个究竟了。”

我想了想,对虫仙儿说:“去是得去,不过这老丫的要真是个老食人族啥的,咱俩可够悬的,别热闹没看成再填了炫,这百十来斤再叫老东西给做成腊肉。”虫仙儿说:“没错儿,咱俩还真得加着小心,这爷儿俩当真邪门儿,咱们带上家伙,真出事儿就跟丫拼了!”我说:“光咱俩去不妥帖,一来单薄点儿,二来咱俩这登堂入室溜门撬锁的手艺一点儿也不会啊,不方便。我看啊我再约个哥们儿吧,丫叫金召,是我一发小,比我大几岁,外号快手弥勒金胖子,那开锁掏包儿的手艺我跟你说嘿…”

商量好之后我们就分头去准备,我给金胖子去了个电话,告诉他有趟活儿请丫帮忙,金胖子跟我那关系没的说,当时就满口应承下来。我又准备了一些应用之物,主要是得给哥儿几个弄点防身的利器,都弄稳当之后便三个人来到北新桥的一个串儿店,一边吃一边商量着行动计划。吃饱喝足,我按照计划给一个香山饭店的哥们打了电话,他家在那边儿有个小院儿,离那祖孙俩住处不远,我们准备晚上过那儿去歇脚。

金胖子开车拉着我们到了香山,天已经全黑了下来,我们住进了那个小院儿,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动手,所以都早早的就睡下了。早上五点,闹钟准时响了,金胖子一骨碌就翻了起来,二话不说穿鞋下了地,跟我说:“你俩赶紧的,我先去着车,咱可说好了,进去之后你们干什么我不管,我可不能走空了。”我说:“你丫就放心吧,坦坦的,这老东西身上不干净,打死丫的也不敢报警,你想拿什么你就下手,咱这是替天行道。”

我叫醒了虫仙儿,然后洗了把脸就出了门儿。上了金胖子的桑塔纳,虫仙儿指引着他来到了那祖孙俩所住的小别墅门口。金胖子开着车从门口兜了一圈儿,然后找了个不远处的树荫儿下边停了,几个人就坐在车里静静的等着。当时我心里有点儿紧张,也觉得挺刺激,那感觉就好像第一次脱我女朋友的衣服是的。

过了大约一个来小时,那个叫孙暮佳的姑娘背着一个大登山包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她爷爷,看来爷儿俩是要一起去比赛现场,真是天助我等!我们克制着心里的激动,等他们开车走了之后这才慢慢的从车里钻了出来。金胖子低声说:“我先过去,你俩把风儿,看我进去之后你们再过去。”说完就叼着烟,像回自己家是的慢慢悠悠的朝那栋房子走去。

只见金胖子看了看四周无人,麻利的走到了房子门口,然后也就是半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开了房门,然后走了进去,顺手把门虚掩着。我跟虫仙儿见了立刻就熄灭了手里的烟,快步走了过去。

推开门,只见屋子里装修的挺豪华,也很干净,就跟一般的有钱人家儿一样,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们来到里面,金胖子说:“你们忙你们的,我上楼去看看,咱二十分钟之后楼下见。”说完丫的跟一颗滚地雷一样就蹿上了楼梯。

我这会儿也顾不上他了,问虫仙儿道:“怎么着?咱们翻翻冰箱和厨房去?”虫仙儿笑道:“老帽儿,咱有高科技啊!你怎么忘了。”说完就从怀里掏出来了那个装着金翅狻猊的罗盘,然后撒了些药粉在上面,接着就开始举着罗盘在屋子里边儿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