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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连日以来的家庭恶战,让蓝风睡眠严重不足,耳朵麻木。老娘总是向蓝风提出一个问题:她跟他老爸离婚后,蓝风跟谁。蓝风让这个问题弄得哭笑不得,他问老娘,如果跟了你,是不是真要改姓上官?老娘说,姓是一定要改的,名同样也要改,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上官盛夏。这一下,不仅蓝风,连蓝正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娘不管这爷俩,继续说,有一首很好听的歌不是叫做《盛夏的果实》吗?盛夏,多好听的名字啊。蓝风说,哇,哇哇,昨天我看了一篇小说叫《把牛奶卖给奶牛》。

蓝风再也无法跟家里那两位超龄未成年人呆在一起了,他们吵架总是喜欢拉上他,好像他站在谁的那边谁就能成为真理一样。

凌晨01点00分,蓝风手里拎着啤酒若干,敲开了他众多狐朋狗友之一的夏天和小雨的门。夏天的家在东宁区,一个又老又旧的小区,因为东宁跟东陵的读音相近,容易让人联想起清东陵这个风水宝地,再加上社区太旧太破,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个城市的贫下中农区,聚集了大量的身分不明的三教九流。

也不知道夏天他们有没有听明白蓝风说的在如此的深夜造访的原因没有,夏天检查了一下房门锁好没有后,就招呼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在卖弄性感的小雨回去继续睡。夏天说,我很久没喝啤酒了。蓝风盘腿坐在沙发上,像是挑衅一样说,那我们喝,我把你放翻了后拐带小雨去私奔。夏天瞪着周围都是分泌物的眼睛说,麻烦你拿到冰箱里冰着吧,睡好了再跟你喝,看喝不死你。

夏天他们房门没关就睡了。昏暗的廊灯照进了睡房,蓝天看到小雨的睡衣很薄。蓝风还看到他的这两位朋友相互拥抱着睡觉,他们的手放在对方诱人的部位上。刚才,夏天让蓝风到客房里睡,蓝风一进去就退出来了,这个客房如果要睡人,起码要有两个人来搞一天卫生才可以,里头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他甚至怀疑会从杂物中跑出一条蛇来。蓝风恶狠狠地在心里骂开了,狗日的,看你们还能恩爱多久!妈妈的,你们不喝俺自个儿喝。

蓝风盘腿而坐,摆出了大醉一场的架势。一瓶啤酒还没有下去,蓝风就睡过去了。夏家的被子很温暖,沙发软硬适中,枕头也好,淡淡的洗发水味道,上面还有几根长短不一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夏天的还是小雨的。

如果以为一夜无话,那就错了。这可是蓝风近一年来过得最有意思的一个夜晚。

凌晨三点快接近四点的时候,蓝风被一阵可怕的拍门声惊醒了。那不是在拍门,简直是壮汉拿铁锤在砸。蓝风等夏天他们也起来了才敢把门打开。门外,歪歪扭扭地站着一对身上挂满肮脏物体的男女。他们不是夏家的朋友,不是蓝风的朋友,是一对喝高了找不着回家的路的外地男女。女人高声说,啊哈,又错了。男人说,对不起了哈哈。女人说,大哥,咱们走喽,咱们接着往上走。说完拉着男人的手,拖泥带水地又去砸对面的门。

这对酒鬼,把他们整整一幢楼的门都砸开了,把旁边那幢楼的门也全部砸开,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家门。

三个人围在夏家陈旧的茶几旁搞惦两瓶啤酒后,准备再度分头睡觉的时候,楼下传来刚才那俩醉猫没有节制的欢声笑语。他们到窗前一看,都吓了一跳,在昏暗的路灯下,男人倚墙而立,女人坐在一洼积水上。积水在路灯的影照下泛着暧昧的反光。男人说,妹子啊,哥送你回家,哥知道你家在那里。女人说,你算了吧,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妹子我早就看出你是个坏人,专吃喝醉酒的女人的豆腐。男人说,我向伟大的毛主席保证,我一直都没有吃过你的豆腐……然后,就有警察来过问此事了。可能是有人打了110。

天都快亮了。

蓝风困得要死,傻坐在那里怨天尤人了相当长时间才问,夏天,你的电脑借来用用可好?夏天问为什么要用电脑。蓝风说,我要写点东西,把刚才这对有意思的男女报道一下,顺便表扬一下可爱的110。夏天说,电脑在我们房间,你怎么用?蓝风说,你们还能睡吗?小雨说,能。蓝风笑着说,你们折腾你们的床,我写我的文章,互不干扰,我保证不偷看。小雨娇骂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