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怜我那数学成绩,还是提高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像是跟它前世有仇一样。不过,看着我的英语成绩,还是很让人宽慰的。当年高考我的英语是一百二十来分,现在模拟了两次,都只是作文扣了两、三分。就在我有些洋洋得意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我不能考得太高。我当年考上的广连大学只是一个二本的大学,万一我考得高了,上了个一本院校,那岂不是见不到我那些可爱的大学老师和同学们了吗?看来这个问题,我还真得慎重。
现在是五月上旬,再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也就是说,我青涩的高中生涯,就只剩下一个月了。
这天下午,班主任板着个脸走进了教室。一进来就把书往讲台上一扔,紧接着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冲我们说道:“咱班和贾卫得关系好的男生,统统给我站起来!”
班里的同学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没敢说话,因为此时班主任的神情,阴沉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段节吵架了呢。
只有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在运动会上,我班体委王鹤被三年五班的陈念给故意撞倒了。当时我就说,五班不光学生属于“脏、乱、差”的那种,就连他们的班主任——贾卫得,也不正常,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同性恋。原先我们以为他是“逆生长”,有着张不老的面孔和青春的心,他经常和他班男生混在一起只是为了体现师生关系的融洽,想和他们打成一片罢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借班主任这个职务之便,来满足他自己的变态心理。
平时,只要他发现自己班级里有早恋的学生,他便会对其中的女生进行肆无忌惮的侮辱和讽刺,还是采取那种笑盈盈、和声细语的方式。而对男生,则是宽容的劝诱,在其面前将其女朋友说得一无是处、恶疾种种,而挑唆其分手。可想而知,有这样的一个人来当班主任,那时何等的恐怖!
当我在正常时空里是个高中生的时候,他的这些“光荣”事迹是从他班女生口中得知的。但穿越回来之后,我可是切切实实地领略到了。那是市一模考试之后,我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拿卷子,回来刚走到五楼的时候,就看到贾卫得和一女生站在拐角的水房门口。我放慢了脚步,走到附近的时候,发现那女生是陈念的女朋友。接着就听到贾卫得用“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我这是及时地终止了你的堕落。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跟妓女有什么两样?我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才会教育你,不让你放任自流,如果我不管你,你接下来会怎样?我真的不敢预料,你会堕入社会的最底层,变成没人要的残渣……”
陈念的女朋友被贾卫得数落得,已是泪流满面,但贾卫得丝毫没有要罢口的意思,时不时地还眯着眼睛,“柔声细语”地挖苦着。
经过的时候,我只听到了这些,但足以让我领略到了贾卫得的残忍、以及先前他班女生并没有夸大他恶行的言辞。
“到底有没有?赶紧站起来!”班主任破天荒地吼了一嗓子,将我的思绪拽回。不得不说,她这一吼,颇有几分段节的气势。
这时,何展举手说话了:“老师,您先别生气。据我所知,咱们班的男生,顶多是认识贾老师,见到他点头打个招呼,说声老师好,并没有跟他超越师生的关系。毕竟咱班离五班远,接触也不多啊。”
“是啊,老师,贾老师只跟他自己班的男生关系比较铁,跟我们都很少讲话的。”体委王鹤也在一旁附和道,“老师,出什么事儿了?您跟我们说说吧。”
班主任还是咬牙切齿的,而后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跟你们严肃地说一遍,且只说这一遍!学生有好有坏,老师也一样!别以为当老师的都是圣人、不会犯错、不会有道德上的问题!从今往后,咱班学生、尤其是男生,不许和贾卫得来往!若是先前有来往的,也赶紧和他断绝关系!刚才学校开会,已经声明了这件事情,并会直接处理贾卫得老师的问题。至于……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在这里和你们说了。但我刚才所要求的,你们必须给我记住了!以后但凡被学校发现有跟贾卫得老师关系过于亲密的学生,一律记大过处分!”
想必,身为副校长的段节,此时正在为这件事而烦恼呢。虽说他只是副校长,但学校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他来全权管理的。他一烦恼,就势必会影响到我们班主任的情绪,所以我们班主任今天的勃然大怒,也是不无有道理的。
同学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猜想着贾卫得到底怎么了。
晚课前的课间休息,各班的同学都聚在走廊,嘴里念叨的,全部都是关于贾卫得的话题。事实证明,学校开完会后,我们“老班”说得还算是比较含蓄的了。因为六班的那个“笑面虎”班主任,已经把贾卫得的事迹从头到尾一一说得她班学生听了。
我和文琪在走廊里遇到了赵欣儿,赵欣儿把我们俩拉到一旁,眨着大眼睛问道:“你们班主任有没有说贾卫得的事啊?”
“说了,但没说太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我们老班把他形容得……像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一样,还是专门拐卖男童的那种。”文琪好奇地说道。
“啊?你们班主任还真仁道。我们老师可把什么事儿都说了!”
“是吗?快说给我们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文琪好奇得很,都忘记我是从未来回来的,应该对这件事很了解。
赵欣儿清了清嗓子,仿佛要宣布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一样,而后神情专注地看着我俩,一字一顿地说道:“贾卫得是个——同、性、恋!”
在十多年前,“同性恋”远不如现在这般普及,所以当文琪听到赵欣儿的话之后,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诧异地看着我。
“贾卫得昨天晚上以补课为由,强行留他班班长在他家待了一夜!那男生家里没有电话,他又死活不让人家走,结果给人家父母担心的呀,一大早就跑到校长办公室去闹了!”
“跟他待了一夜?那他们俩之间还发生什么了吗?”文琪问道。
赵欣儿撇了撇嘴,“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他们俩之外,谁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早上在校长办公室,五班班长哭得跟什么似的。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生,竟然……唉,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真没想到,贾卫得平时看着为人师表的,私下里,会这么变态!”
“那他身强力壮的,还执拗不过身高刚刚一米七的贾卫得?”
“文琪,他不是执拗不过,而是他死活没想到,平时那么平易近人的班主任会是同性恋!而且,贾卫得是他的班主任,他也不敢得罪啊!”
我听完之后,笑了一下,说道:“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一个人还住着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而且还迟迟不找女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