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中,太阳从村东山腰间跳了出来。俨然是一个红红的球。
离上班还有两个多小时,老刘利用这段时间,手了拎着个塑料袋,挑着一担猪粪,一瘸一拐的去浇自家的菜园。
菜园里的白菜长成一大蒲了,互相挤着,交错盖着。长得太庄实了,叶片把黄土全部遮挡住。
再不间苗,白菜就不会包心了。
老刘蹲了下去给白菜间苗。一席地间了一大抱白菜。又在地里拔了一把大葱,放到地头。然后拿起粪瓢,舀出桶里的猪粪,泼向地里。
浓烈的臭味和着薄薄的晨雾飘散开去。
老刘把桶里的猪粪泼洒完了,拎上塑料袋,抱着间下的菜向家的方向走去。
老刘到了家,没有进去,径直向隔一道院墙的堂弟家走去。
老刘的堂弟得怪病去了一年多了。留下弟媳黄雅芳和五岁的儿子黑子。堂弟活的时候,身弱体差,重活累活少不了请老刘帮忙。黄雅芳心存感激,好吃赖吃都叫来老刘,洗洗涮涮的事都包了下来,算是互换人情。堂弟卧床不起,老刘跑里忙外,支撑着这个家。堂弟走后的丧葬费,一大部分是老刘垫付的。
“钱的事就不要提了,谁让我俩是一个爷呢。”
老刘倾力相助让黄雅芳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老刘走进堂弟家的院子,把菜和塑料袋放到门边台阶上。
“雅芳。”老刘对着烟雾腾腾的伙房喊道。
“二哥,小声点。黑子还在睡觉。”黄雅芳从伙房出来,。
腰间扎着粗布围裙,平平的胸脯。瘦瘦的脸上一副贫血的模样。手上的青筋暴起。三十几岁的人,眼角已有了几道皱纹。
黄雅芳进到屋里,抱出一套洗干净的衣服,递给老刘,“身上臭死了,赶快进屋把衣服换了再出来吃饭。”
“臭,没把粪散身上啊。”老刘看看自己蔡裤子,接过衣服进屋了。
睡在床上的黑子醒了,睁眼看见老刘,“二伯,你什么时候来的?”
老刘对揉眼的黑子说,“黑子,吵醒你了。”
老刘赶快换下身上的衣服。找出黑子的衣服帮他穿好。
“黑子,二伯给你带来一个甜瓜。”老刘抱着脏衣服,领着黑子出屋来。
“甜瓜在那?我要。”黑子问。
老刘把脏衣服扔进盆里。“走,在门口搁着呢。你跟我去拿。”领着黑子出了门。
矮小的桌子,一盘煮熟的红薯。一盘腌萝卜缨。三个碗里盛着黄面糊糊,小的那碗是给黑子吃得。
“黑子,过来洗脸。”黄雅芳把黑子手上的甜瓜夺下来放到一边。不顾黑子的挣扎,拉着他去洗脸了。
老刘坐在桌边端起碗喝粥。
黄雅芳领着黑子出来,黑子一下跑到老刘身边,“我要那个。”指着黄橙橙的甜瓜。
老刘起身拿来甜瓜,“坐好了我就给你。”
黑子赶快坐在凳子上,伸出双手接过甜瓜。
“放下,没有人要你的。吃了饭再给你。”黄雅芳把甜瓜夺过来,放到一旁。把粥推到黑子面前。
黑子笨拙的用筷子扒拉粥,眼睛不断去看甜瓜。
老刘稀里哗啦的吃完了粥。
“我去给你盛。”黄雅芳站起来。
“吃饱了,你自己赶快吃吧。”老刘看黑子脸上沾了粥,拿了毛巾去擦,对黄雅芳说“我大多数时间在场里吃饭,地里的菜,你去拔了吃。”
“知道。”黄雅芳憔悴的脸上没有表情。
老刘从腰间手机套里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雅芳,你看,这是老板发给我的手机。”
黄雅芳停止喝粥抬起头。
黑子见了老刘手上的手机,丢下甜瓜,扑了过来,“二伯,二伯,给我玩玩。”
“这不行,小孩子只能看,不能摸。来,我让你听听唱歌。”老刘按了一个键,一首动听的音乐响起来。
“二伯,我摸一下吗。”黑子看到手机能放出音乐,更勾起摸一下的欲望。
“好吧,给你玩一下。等歌唱完了就还给我。”老刘又按了一下键。把手机给了黑子。
手机放出的声音不小了,黑子还是把手机贴到耳朵上。
老刘生怕黑子不小心把手机掉下来,两手摊开再黑子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