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蒋红妙
1896200000002

第2章

李先生的追悼会是在一周后举行的,而举行的前题就是他的死亡事件的彻底终结,即作为李先生遗孀的李嫂哆嗦着接过了对方异常可观的私了费,这样一来,李先生则又一次变换了存在形式,这是最后一次了,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永远。

事情慢慢地平息了(李先生亲属,尤其是李嫂的悲痛欲绝略过),人们正在忘却着他,等到李嫂恢复正常的时候,李先生差不多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死掉了。这大概是半年之后,李嫂已经很少再睹物思人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有时候这样安慰自己:她想她(或者李先生)还算是幸运的,想想看,在茫茫中华大地上能有多少辆大奔呢?有多少大奔又是无照驾驶?又有多少无照驾驶的家伙能是董事长呢?这些都让他们老李赶上了,所以说,在死鬼里头老李也算得上个中大奖的了。今晚,她这样想着,李先生就变得生动无比,比活的还活,他的谢顶油亮亮的泛着光,显得欲望勃发,忽然,李嫂感到一阵蔓及全身的躁动,她有点惶恐,她想怎么会这样呢?会不会太对不住老李了,可她又转念一想,呦,眨眼已半年过去了,以前老李在的时候可是差不多每周都要作一次的,况且自己这个年纪。。。。。。这样,李嫂的欲望问题就变的何乎情礼了,然而,这样的释然却是比较可怕的,因为接下来她又要去面对这活生生的欲望,这一夜,李嫂久久未眠,她听着楼上传来的动静,恨得咬碎了满口玉齿。

李嫂最终还是决定抵抗,虽然她并不想一辈子这样,但她觉得应该再等等。然而,她的欲望自那晚获释之后,已呈饥不择食之态,夜夜搔扰着她的睡眠,她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只巨大的弹簧,抵抗的越猛,反弹的力量就越大,最糟的是,当到达一定呈度的时候,她就无法松懈了,她害怕这股力量,她想它会把她弄的粉身碎骨。李嫂想,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她要把这股力量释放掉,她决定试着用一用那笔钱,或者说她要试着玩一玩李先生的命。于是,她拿出一部分钱开了个店,把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一来二去,生意搞的还满红火,后来,她又买了套住宅,也涨了个不亦乐乎。当然,她的发达不是只言片语这么简单的,但李嫂真的没有感到辛苦,这大概是因了能量守恒的原理吧,两股力量自相反的方向作用于她,自然就抵消了。总之李嫂成了一个的的确确的“富婆”,而她对这个词并不喜欢,在她的意识里,这里面满含着淫欲,但是,当她看到镜中自己那张已不算年轻的脸,看到那些欲盖弥彰的浓脂艳粉,看到那截被皱纹和项链交错缠绕的脖子,她还是妥协了。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李嫂原来是有名字的,既然李先生已经去世,而人家又已经是“富婆”,所以我们不太方便再这样称呼下去,更何况,人家的名字还那么的仪态万方,不叫一叫实在是可惜了,所以,后面我们开始直呼其名——蒋红妙。

成为蒋红妙的李嫂,欲望再度高涨,具体体现为性情急躁,易怒,嗜酒,最为突出的是驾驶,她常常把车子开得飞快,并且一度差点撞飞几个貌似李先生的家伙,这让她不寒而栗,她想,如果那个问题再得不到解决,早晚要出别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别的事情,她决定解决一下。

说到蒋红妙的欲望问题,就不得不提到何霏霏,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淫妇,她是蒋红妙的密友,蒋红妙的心思逃不过她的眼睛,对此她兴奋致极,大肆鼓舞,并一度对她宣讲从一部小说中看来的“破鞋理论”,蒋红妙默不作声,这些道理她都懂,问题是如何实施。在蒋红妙看来,还是应该谨慎一些的,所以她应该去一去婚介所,可那就意味着结婚,她一时还不想,以她现的身价,是不可以马虎的,况且,她要嫁的人婚介所里应该是没有的,而且她还发现,自打她成了富婆之后,再没有一个人敢于登门说媒了,所以她想来想去,也只有继续茫然。何霏霏对此极为不屑,她推荐蒋红妙品尝一下放纵的滋味,对此蒋红妙断然拒绝,于是,此事暂且告停。

又过了一些天,何霏霏约蒋红妙去酒吧,她们就来到了一个叫圈圈叉叉的地方。这个地方蒋红妙从没来过,但以其大致形貌来看,应该是个不干不净之所,她坐在暧昧的灯光里,看到空中飘浮着浓郁的烟雾,并且,她肯定闻到了大麻的味道。这里有着很多何霏霏的朋友,他们围坐一桌,极尽狗男狗女之能事,本来蒋红妙是不愿与他们为伍的,但是碍于面子还是坐了过去。于是他们开始喝酒了,很快,在这无穷无尽的游戏和笑声里,她发现这些人也还是有点可爱的,这就是说,世间之事的好与坏是没有绝对的,就好比你捏着鼻子去咬一口榴莲,才发现那味道原来也挺不错的。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愿详表,因为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所以我把它们略过,直接从蒋红妙的倒下说起。蒋红妙已经不是第一次倒下了,实事上她经常倒下,然后她就会被人扶起来,塞进车里,向她家里驶去,然后又会被弄到屋里,躺到床上,这都没什么不对,可接下来的事情是没有过的了,这你也能猜到,无非是那个送她回来的小白脸对她开始了身体上的服务,(这里之所以要用到“服务”一词,主要是为了和强奸区分开来,因为小白脸是何霏霏关照过并付了钱的)这样,蒋红妙的那个问题就到了即将解决的边缘,她在酒精和情欲的双重簇拥下,终于没法再去防备自己,和小白脸纠缠在了一处。后来她们就作了她和李先生经常作的事情,她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会醉过去了,一会又醒过来,她就这么兴奋着,一点点地向目标靠近,然而,就在她预感到心里的那只兔子即将脱窍而出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感到小白脸的姿势、力度、方位、气味、乃至长度都有了骤然的改变,她睁开眼睛,看到这个陌生的面孔上,爆射出了两道再熟悉不过的目光,她禁不住一声尖叫——“老李”!之后,她产生了短暂的昏厥,再醒来,就看到那个不知所措的小伙子,天哪!他看上去还是个孩子。他怯怯地看着她,说:“我可以走了么?” 蒋红妙胡乱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何霏霏来的时候蒋红妙还没起,她坐在床头,用色情的语调说:“怎么样?” 蒋红妙恨恨地说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何霏霏居然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还在极尽挑逗地说着:“怎么样,这嫩草的味道不错吧。”蒋红妙忽然爆发了,她大声吼道:“不错个屁。嫩草没有,老牛到有一个。”何霏霏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蒋红妙说:“你干什么你,疯了?”蒋红妙吐了口长气说:“疯了,我是疯了。不疯才怪呢。你猜我看见谁?”和菲菲说:“谁?”蒋红妙说:“老李!”何霏霏愣住了,旋即用手去摸蒋红妙的额头说:“喂!你是不是爽过了头了你。”蒋红妙却变的平静下来,她说:“信不信由你。”看到蒋红妙这幅神态,何霏霏终于不安起来,她略带结巴的说:“他,他说什么了?” 蒋红妙说:“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说的,我告诉他,这全是何霏霏作的孽,你去找她吧。”说完她就笑了,何霏霏犹豫了半天,也小心地跟着笑起来,她们笑了好半天,停下来,开始感到空气里略带凝重。